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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萬白銀。

  霍顯看姬玉落將趁火打劫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勾了勾唇,「行,我也有要求,人前你是我夫人,一舉一動關乎霍府安危,不可擅自行動。」

  姬玉落沒應,只嗤了聲。

  兩人都沒動,實在太累了。

  姬玉落盯著光禿禿的床頂,不知道在想什麼。

  霍顯則緊了緊雙臂,沒想到拳頭那麼硬,身體還是軟的。

  他目光向下,忽地一怔。許是打鬥時不注意,她領口處向下拉扯開了一些,深邃的鎖骨下,隱約露出一抹淺粉的花色。

  霍顯把目光挪到她臉上,看她琥珀般的眸子一會兒一眨,像是在盤算著什麼。

  姬玉落在算明年江北分舵的開銷,有了這兩萬白銀,便解決了一大攤麻煩事,畢竟她每年為這些銀子,都要絞盡腦汁,凡是生意來者不拒,明年倒是可以清閒些。

  霍顯自然不知她在想甚,只覺口乾,嗓音微啞道:「我現在放開你,能好好說話嗎?」

  姬玉落心裡的算盤被打斷,瞥他一眼,「嗯」了聲,霍顯才慢慢鬆了手,然兩人才剛坐起來,只聽「吱呀」一聲,床榻狠狠一顫,就見床頂的橫樑掉了下來。

  整張床就這麼塌了。

  門外的南月已經聽了多時的牆角,倒是知道他們定是在屋裡動了手,只一心關心著誰贏誰輸,然路過的劉嬤嬤不明所以,聞見聲響當即一駭,推門進去時,就見屋裡一片狼藉,男女衣裳凌亂,夫人腳下的鞋都丟在了門邊。

  劉嬤嬤萬分驚恐。

  這……要死了!她急急忙忙退出去,還攔住了試圖探頭進去看的南月,指著他說:「如今與從前不同了,你不能有事沒事便往屋裡闖,小心瞧見不該瞧的。」

  南月莫名其妙,不就打架,有什麼不該瞧的?

  劉嬤嬤緩了緩,擺手道:「你去把隔壁屋那張拔步床搬來,先頂上。」

  南月只好先去了。

  霍顯進湢室處理傷口,丫鬟幫著劉嬤嬤收拾了屋裡,待一切勉強恢復原樣時,時辰已經很晚了。

  只姬玉落望著榻上僅一床的被褥,皺眉站在了榻前,霍顯仿佛未見,掀了被坐下道:「來,接著聊。」

  作者有話說:

  久等!

  第45章

  霍顯臉上太過一本正經, 仿佛是要徹夜長談的意思,姬玉落不作他想,跨了過去, 盤腿而坐, 「鎮國公府, 你想怎麼查?」

  霍顯屈起一隻腿, 手腕搭在膝頭上,說:「從已知的開始查, 當年在雲陽,趙庸與你什麼仇?」

  話音落地, 霍顯看到姬玉落點著膝蓋的手指停了, 筆直的腰背也肉眼可見地繃硬,臉色不變,但眸子裡頭卻寒意涔涔的,大有一種誰提誰死的瘋勁。

  他也不是第一次察覺, 只要提到趙庸, 眼前的人就會變得躁動陰鬱,像是被人撥了逆鱗,清冷的眼尾露出刀鋒般的凌厲。

  霍顯眼看她的手緊握成拳, 「趙庸和鎮國公府密不可分,要查蕭府, 就得先查趙庸,何況你難道不想知曉當年之事, 究竟有沒有蕭家的份?」

  姬玉落唇線繃直,漫長的沉默里, 唯有小几上的燭火「呲呲」燃燒著, 霍顯也不急, 就等著。

  許久之後,姬玉落的手鬆開,臉色一如平常,冷淡道:「他殺了我阿弟。」

  顯然這個弟弟不會是姬府那個還在吃奶的小孩,況且她哪裡來的弟弟,許是當年被什麼人家收養了。霍顯問:「什麼時候的事?」

  姬玉落說:「七八年前。那年霍玦戰敗,整個雲陽民生凋敝,匪寇橫行,那些官員趁亂洗劫,將罪名栽在匪寇身上,越是家大業大,就越是容易成為旁人的眼中釘,當年的雲陽首富,姓喬。」

  霍顯一怔。

  他和籬陽兩人把前幾年雲陽記錄在檔的案子翻了個遍,企圖從中尋到什麼蛛絲馬跡,幾乎是姬玉落一提,他就立馬想到這樁案子。

  當時雲陽戰敗之後,出現多起匪徒作亂洗劫,甚至滅人滿門的案子,這個喬家便是其中一樁。霍顯之所以對其印象深刻,正是因為當時的喬家乃雲陽首屈一指的富商,做的是金銀玉器的生意,可以說是富可敵半城,然而一家上下數十口人,都在一夜間死去,光是死亡人數就要比其他類似的案子更為慘烈。

  霍顯記得卷宗上記載的是喬家三口,那家確實有個兒子,他不禁溫聲問:「後來呢?」

  姬玉落將腰帶纏在指間,說:「事發時夜裡,一群黑衣人蒙著面闖進來,我和喬循藏在櫃裡,沒被發現,那些人以為屋裡沒人,才摘下了面巾,為首那人我認得,是個衙內,也是喬家店肆的常客,翌日那衙內將此事當作土匪洗劫案上報給了府衙,便草草了結了,我知其內情,便帶著喬循報了官。」

  霍顯跟著一頓,無論是京都還是地方,官官相護是常態,尤其是這種要案,必不是一個小小衙內能決斷下來的,再看當初血洗府衙的案子,便知此事結果如何。

  報官才是催命符,那些人是不可能留其活口的。

  姬玉落鬆開手指,腰帶彎出了弧度,鎖骨上方隨著呼吸凹進去了一下,「當時,趙庸就在官署後院,是他親手殺了喬循。」

  她的聲音太平靜了。

  眼微垂著,隱去了急躁,只剩埋藏在寒潭底下的陰冷。

  霍顯的指尖從寢褲上撫過,思索地靜了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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