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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得出來他平日多宿於此。

  姬玉落被安排在他的寢室,有錦衣衛進來添茶,姬玉落對他溫婉一笑,「多謝。」

  那人摸著腦袋笑,「不、不客氣嫂子,大人在前頭辦事,嫂子要有什麼事兒只管招呼兄弟們一聲!」

  人走後,姬玉落的嘴角便立即放平了。

  她蹙了下眉,一抬頭卻看到前面的霍顯正正看過來,這個地方恰對著他的書案,不闔上門的話,兩人抬頭便是照面,姬玉落一怔,乾脆撇過臉去。

  如此被他盯著,可謂是寸步難行了,可她並不很明白,霍顯究竟在試探什麼?

  窗紙上的光線漸漸透亮,姬玉落無所事事地捧臉望天,心裡一陣一陣地琢磨著事。

  一直到午時的日頭高懸,霍顯才招手喊她。

  姬玉落過去了。

  霍顯摁著眉骨往椅背上靠,道:「倒茶。」

  姬玉落稍頓,面不改色地給他倒了杯茶。

  霍顯睨她,「會研磨嗎?」

  姬玉落點頭,「會。」

  她便拿了硯台在旁站著。

  無論霍顯使喚她做什麼,她也始終和和氣氣的,他看過去時她便沖他牽一牽唇角,只是看起來假假的。

  霍顯手邊堆積著一沓卷宗,他正翻看著。

  姬玉落隨意瞥著,卻在他將上面兩份拿走之後,瞧見底下壓著的那份——三年前雲陽府衙的刺殺案。

  她下意識眯了眯眼。

  三年前的舊案,他怎麼在查這樁案子?

  姬玉落迅速瞟了其餘卷宗一眼,看上面的落印,都是三五年前的,錦衣衛這是突然開始重查舊案?

  說不好這是不是有意的,姬玉落移開視線。

  只聽霍顯疲憊道:「最煩便是這種陳年舊案,辦到最後大多也得成一樁懸案。」

  他盯著研磨的那隻手,整個人放鬆地單手枕在腦後,「夫人可曾聽說過三年前的雲陽府衙刺殺案?——想來也沒聽說過,那時你應當還未及笄,不常出門走動吧。」

  姬玉落聲音平穩,「確實是沒聽說過。」

  霍顯「嗯」了聲,繼續往後翻了幾頁。

  其實他眼下還不能確定眼前人就是當日那個刺客,也不能確定當日那刺客與三年前這樁血案就一定有什麼關係,畢竟姬家大小姐這十七八年的行蹤都有跡可循,他在姬玉瑤這個名字上,實在找不到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

  可她又確實這樣不尋常。

  霍顯不會放棄任何可以順藤摸瓜的可能。

  霍顯感慨地說:「這年頭為官不易,總是容易招來殺身之禍。當年這雲陽知府委實是可惜了,在任多年矜矜業業,斷案清明,從未犯錯,卻偏落得這樣一個下場,竟遭人滅了滿門,也不知是得罪了什麼窮凶極惡之徒,實在可憐,夫人說是不是?」

  姬玉落神色無異,迎著他的目光也只是附和道:「是啊,這世道太亂了。」

  霍顯點頭,研磨的那隻手依舊很穩,只是硯台邊上潑出一小滴墨漬。

  很小一滴,暈在了乾淨的宣紙上。

  霍顯沉默地看著,沒再說話。

  作者有話說:

  來晚了抱歉,要進入下個劇情了有點卡。

  ps明天要出差,請個假不更新了,周末加更。

  第28章

  姬家不起眼的長女, 生在京中長在京中;三年前涉案逃獄的嫌犯,還牽扯到一個江湖幫派,光是時間上就無法重合, 這兩個人怎麼也串不到一塊。

  霍顯以手撐額, 隱隱有個念頭要破土而出, 卻又被缺少的那關鍵一環阻礙, 他幾乎要把姬玉落盯出個窟窿來,可她除了不小心弄灑的一滴墨, 再也看不出什麼異常。

  籬陽進來稟事,姬玉落才回了耳房的小桌前。

  她面前是底下的錦衣衛送來的茶點, 姬玉落提壺倒了杯茶……

  兢兢業業, 斷案清明,從未犯錯。

  都是狗屁。

  姬玉落淡漠地撩了下眼皮,餘光去看遠處霍顯手裡的卷宗,深深吸了口氣, 才忍住沒有將手裡的茶杯捏碎。

  其間霍顯出去了一趟, 可也並沒有讓姬玉落單獨呆著,他讓南月進屋侍奉,說是侍奉, 其實是盯著她。

  他已經不那麼有耐心了,盯梢也擺到了明面上。縱使南月生了張清秀親和的皮囊, 姬玉落此時看他也生出了厭煩,連帶也不笑了。

  茶過三壺, 午時的烈日換作將落的夕陽,霍顯才姍姍而歸, 帶著一身陰暗潮濕的腥味兒。

  他是從昭獄回來的, 衣角還沾了點褐色, 進屋時看了姬玉落一眼,確認她老實呆著,才讓南月備了換洗衣物和湢室。

  霍顯不輕易讓人近身,故而這些瑣事雜事就落在南月身上了。南月用手試著浴桶里的水溫,邊攪和邊道:「夫人一直沒走動過,只閒來無事借了架上的一本書,不過也沒怎麼翻看……我瞧她看我的眼神都要掉冰渣了。」

  霍顯笑了一下,「生氣了啊,生氣好,就怕她裝乖扮巧,你出去,繼續給我盯著。」

  南月出去不久,霍顯草草沐浴後換了乾淨的行裝,帶著一股凜冽的冷杉味兒,姬玉落不抬頭,直到霍顯叩了兩下桌,道:「下職了,辛苦夫人陪了為夫一整日,今日天好,還亮著呢,我請夫人小酌一杯。」

  姬玉落闔上根本沒在看的書,婉拒道:「玉瑤不勝酒力,多謝夫君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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