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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忌坐在她床邊,一口一口耐心地餵。
可今晚大抵是生病作祟,她比起往常還要嬌氣些,只喝了兩口就開始躲:「太苦了。」
「喝完。」他堅持道。
周芙癟著嘴,將臉偏到一邊去,不看他了。
「就兩口了。」少年輕嘆了口氣,破天荒地哄著,「你聽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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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兩人到學校時,班級里還沒來幾個人。
陳忌昨晚因為要時刻盯著她的狀況,熬了個通宵,一到座位上就趴下補覺。
周芙這個被照顧的倒是挺精神,偏頭見他面朝著自己這邊,枕著手臂睡,莫名想到了昨天傍晚時,她無意間畫的那個輪廓。
她悄悄從書包里翻找出來,偷偷對著他又添了幾筆。
片刻後,周之晴那幾個小姐妹將她叫了出去。
饒是脾氣再好的人,一而再被找茬,也忍不住擰眉。
只是沒想到,幾個人這回竟是來向她道歉的,為的是窗戶和潑水的事。
態度十分小心翼翼。
周芙其實有想過大抵是她們幹的,但沒想到僅是隔了一夜,對方竟主動回過頭來承認並道歉。
她忽地想起陳忌昨晚回來時,眉骨上添的那小小一道傷口。
總覺得應該不像他隨口說的那麼簡單。
隔天期中考試,陳忌破天荒的沒有缺席。
就連陸明舶在考場上見到他,都忍不住調侃「稀客」。
考試結束當天晚上,班委組織大家一塊聚餐放鬆。
許思甜轉過來說:「你等我一下,一會兒我和你坐一起。」
「嗯?」周芙還沒反應過來。
「聚餐呀。」
「噢,好……」
許思甜說完,跑去上廁所了。
周芙下意識看向陳忌:「你去嗎?」
「去個屁。」他懶懶道。
他和這幫乖乖學生壓根不熟,玩兒的也不是一個路數,從不會參與這些集體活動。
周芙「噢」了聲。
陳忌揚了下眉梢:「倒也不用這麼失落。」
「……」
聚餐和周芙設想的差不多,一個班的人分成兩個圓桌坐,老實巴交吃點飯菜聊聊天,有的甚至還在對白天考試的答案,這種安分的場合,好像確實不太適合陳忌那樣離經叛道的人。
周芙忍不住彎唇笑了下。
一頓飯吃到將近九點,原本也差不多到了該回家的時候,期間也不知道誰提了句要去ktv,一群人聽了馬上跟著附和起來。
「可以可以,反正明天周末不上課。」
「對啊一塊去,都考完試了。」
許思甜莫名有些興奮,拉著周芙就要跟上大隊伍。
然而陳忌不在身邊,周芙有些不敢太晚回家,本想拒絕,許思甜就開始磨她:「哎呀,來都來了嘛。」
「而且我聽說陸明舶——噢,還有陳忌他們好像都在那家ktv,他們玩的地方,肯定好玩。」
周芙耐不住她軟磨硬泡,最後還是一塊去了。
到地方後,班裡男生便開始霸著話筒鬼哭狼嚎。
周芙陪著許思甜坐在角落,整場下來也沒遇上什麼陸明舶。
許思甜似乎有些失落,悄悄開了瓶罐裝啤酒,小口小口一邊嗆一邊不停下。
半罐下去,話語已經開始含糊不清:「粥粥,我聽說,陸明舶今晚還叫了周之晴她們……都是同桌,怎麼陳忌就整天盯著你,護著你,陸明舶就把我當空氣?」
周芙怔了下,陳忌他……也沒有整天盯著她……吧?
許思甜說完,又打算再開一罐酒。
周芙忙將酒截下:「別喝了,我送你回家吧?」
一聽到回這個字,許思甜猛搖了搖頭,死都不願走,最後成功把自己晃噁心了,抱著周芙:「粥粥,你帶紙了嗎?我想去吐……」
「……」
周芙翻了半天書包,沒翻著,索性站起身:「我去前台幫你買。」
出了包廂,她按照記憶往左手方向走。
只是才走了兩步,迎面便湊上來個醉鬼,酒氣極重,手上還拎著個瓶子,走起路來晃晃悠悠,有意無意往周芙身邊蹭。
小姑娘忍不住皺起眉,下意識往走道另一邊躲了躲。
哪想到這醉鬼也立刻跟了過來,一下將她困在身子和牆中間耍起流|氓:「這麼漂亮?多少錢一晚啊?哥哥我——」
「啊——」
「老子他媽讓你碰她!」少女尖叫聲響起的同一時間,熟悉的嗓音忽地傳到她耳朵里。
等她反應過來時,方才那醉鬼已經躺在地上捂著肚子打滾了。
身形高大的少年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睨著,有些凶:「這裡也是你能來的?」
見到是他,某種壓抑的委屈便不自覺涌了上來,小姑娘努力忍下哭腔嘴硬道:「你能來我就不能來?」
陳忌眉梢一挑,嗤她:「你也就會跟我橫。」
他說完,語氣又軟下去一些,握著她的手腕垂眸檢查:「那混蛋碰你哪了?」
周芙癟著嘴:「那混蛋碰我手了。」
陳忌聞言,臉一下便黑了,正想轉身將地上那傻逼再打一頓,下一秒,瞧見自己握著她的那隻手,這才反應過來混蛋說的是他……
少年舌尖痞里痞氣抵了抵下顎,笑罵了句操:「老子白他媽護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