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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景誠攥緊了手中的酒杯,只恨不得將不遠處鄭宣那張素白俊朗的臉砸個粉碎。

  他好容易壓下了心中的妒恨,卻聽得角落裡兩位書生竊竊私語之聲。

  「那世子妃從前可是嫁過人的,聽聞還三年未有身孕,怎得如今這樣快就懷上了?」

  「別是前頭那個有什麼隱疾罷。」

  「我估摸著許是如此,可見還是世子爺龍精虎猛。」

  裴景誠氣得臉都綠了,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他只恨不得將這兩個書生痛打一頓,可又不能在鄭國公府上鬧事。

  故他只能憤然離席,往另一處院落走去。

  他並未帶任何隨侍的小廝,只快步走到鄭國公府的迴廊上,心頭的理智因憤怒而嫉妒燒的所剩無幾,如今眼裡心裡都只剩下了蘇和靜這三個字。

  疾步走著,也不知為何來了花廳,一聽見花廳正中央女眷們說笑的聲音,他才恍然大悟。

  自己怎得如此失神,竟差點要擅闖女眷們所在的花廳來問一問蘇和靜,她究竟心裡有沒有鄭宣。

  他自問自己是不想與蘇和靜和離的,本以為蘇和靜心裡或多或少也該留著自己的一寸之地,可如今他卻不確信了。

  裴景誠理智歸籠,心裡酸澀得不成樣子,神思也回到了從前他與蘇和靜未曾和離的和睦回憶里。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他不相信蘇和靜當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將他忘得一乾二淨。

  即便她懷了鄭宣的孩子,說不定也不是她心甘情願委身於人。

  如此想著,裴景誠的心裡便好受了許多,他也不想著硬闖花廳了,正欲轉身之際,卻瞧見前頭的耳房外立著個熟悉的身影。

  那身影分明是蘇和靜的心腹丫鬟冬吟,此刻她正候在廊下打盹。

  裴景誠忍不住往耳房投去目光,方才走到耳房外的六格棱窗外時,便隔著窗聽見了裡頭他魂牽夢縈的清麗聲音:

  「宣一是個小氣的,怎肯睡到外書房去?」

  裴景誠腳步一頓,那顆心好似被人放在油鍋里滾過一遭一般。

  前頭正在打盹的冬吟瞧見男子的錦靴逼近了她,下意識地便以為是鄭宣來了,她便欣喜地說道:「世子爺,您總算是來了,世子妃她可念叨死您了。」

  話未說完,她仰起頭一看,卻與裴景誠冰冷徹骨的眸子四目相撞。

  裡頭的蘇和靜聽得冬吟的話,便急急忙忙地從炕上走了下來,一邊笑著一邊就要走到外頭來迎接鄭宣。

  第41章 睡姿

  蘇和靜發現廊外立著的不是鄭宣後, 就略有些尷尬地移開了自己的視線,她臉上的欣喜神色戛然而止地恰到好處。

  就仿佛她根本不認識裴景誠一般。

  蘇和靜立時便又回了耳房內,重又坐回了炕上, 靠著迎枕思念著在外圍待客的鄭宣。

  而冬吟則目瞪口呆地瞧著蘇和靜的「變臉」,覷了一眼裴景誠陰沉得好似烏雲密布的臉蛋後, 便只得把自己當成個不會動和不會笑的木偶人。

  裴景誠自然也瞧見了蘇和靜方才視自己如陌生人般的冷淡神色,起先他還總抱著一絲蘇和靜與鄭宣婚後不相宜的幻想,如今這點幻想卻是碎了一地。

  方才那名叫冬吟的丫鬟把自己錯認成鄭宣後, 蘇和靜迫不及待地從耳房內奔出來的欣喜樣子,體態輕盈如燕, 兩靨嫣紅如少女懷春。

  裴景誠心下又是一陣刺痛,若從前的刺痛只浮於表面,如今的刺痛卻是從心底深處緩緩蔓延而來, 如附骨之疽一般紮根在他的五臟六腑上,折磨得他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冬吟見裴景誠臉色愈發陰鷙,當下便挺了挺背, 指著耳房另一頭通往外院的方向, 道:「端陽侯世子,那兒便是往外院去的方向。」

  耳房內的蘇和靜自然也聽見了冬吟的聲音, 她正捻了塊白玉糕細細品嘗,忽而聽得端陽侯世子這號人物,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原來外頭立著的那高大男人,是自己前頭的夫君。

  也不怪她方才沒認出前夫來,她實在是對這端陽侯世子無甚印象,失憶後, 她統共只見了他一面, 也沒仔細瞧他長什麼樣子, 隔了這樣久自然不認得了。

  這事並未在蘇和靜心上泛起什麼軒然大波,倒是嘴裡咀嚼著的白玉糕滋味甚美,她不禁感嘆了一聲:府里的廚子技藝又靜進了些。

  壽宴結束後,大長公主先讓丫鬟們攙著蘇和靜回清月澗去休息,自己則和胡氏一齊理起了家事。

  甭管平日裡執掌中饋的人是不是胡氏,只要大長公主回了鄭國公府,胡氏便不敢自作主張,只恨不得唯大長公主的命是從。

  三太太練氏總是嗤笑著瞥向胡氏,心裡雖譏諷她狗腿愛奉承大長公主,卻也有些羨慕大長公主格外優待胡氏一事。

  按理說她們三房與長房同為嫡出一房,更該關係密切些才對,也不知為何大房會這般優待二房。

  練氏曾與三老爺說起過此事,誰知那只會沾花惹草的浪蕩人卻沉著臉說道:「我可不像二哥這般能忍,竟連……」

  說了一半,他卻又閉嘴不談,往那狐媚子辛姨娘的院裡去了。

  練氏愈發惱怒,只當是二房格外巧言令色,而她和三老爺則不會溜須拍馬那一套。

  思來想去後,練氏便走到大長公主跟前,笑不露齒道:「嫂嫂,可有什麼事兒要我幫一把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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