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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話也是李亭欣的肺腑之言,每每在莊親王府受了冷落和委屈後,她便會這樣開解自己,日子便總有些盼頭在。

  張清雅嫁人後萬事順遂,當下的確是不能理解宣一綺這般決絕的和離決心。

  她便說道:「宣姐姐,若妹妹我說句不中聽的話,您如是逞一時之氣和離了,您的兄弟姐妹們該如何自處?將來婚事上頭必然不順遂,倒不如忍一忍,風水輪流轉,總有那如夫人倒霉的時候。」

  唯獨蘇和靜未曾說出半句勸解之語,只又多問了一遍:「宣姐姐,您可想好了?」

  宣一綺靜默無聲,等床榻邊的三人依次說完心中所想後,便緩緩開口道:「我知三位妹妹所說之話都是為了我話,只我和旁人想的不大一樣。」

  她聲音平靜且有一股令人心下安寧的力量。

  「這世道對咱們女子來說本就艱難,若再一味的委曲求全,反倒是要被那些人吃的骨頭渣都不剩了,她如今還未被抬成平妻,便能明晃晃地陷害折辱我,可見這府里的幾位主子將她縱容成了什麼地步,若有朝一日宮裡那位貴人更近一步,我的命怕是也要折在這兒了。」

  邊說著,宣一綺的臉色便愈發的青灰,似是到了心如死灰的地步:「況且我那夫君是個寵妾滅妻的性子,一味的貪愛年輕貌美女子的顏色,不拘是什麼香的臭的都要拉回自己院子裡來,我早已存了和離之心。」

  李亭欣嘆了一聲,道:「男人貪愛美人也是常事,若當真與他們計較,只怕早已謳死自己了。」

  「亭欣妹妹說的話也沒錯,我是正妻,若是能熬到新帝繼位的那一日,興許便能隨意擺布那如夫人了。」宣一綺說這話時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用手肘撐起了自己的上半身。

  她臉色依舊慘白的嚇人,只那雙黯淡無光的黑眸里迸出些火星苗子,說出口的音調也鏗鏘有力:「可我憑什麼要苦苦熬下這十幾年的憋屈日子,憑什麼讓一個賤妾爬在我的頭上作威作福,憑什麼要為了個花心且是非不分的男子白白賠進去一生?」

  說到動情處,宣一綺的聲音便微微有些顫抖,只聽她一字一句地說道:「這鎮國公府,我是一日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這番話也恰合了李亭欣與蘇和靜的心思,兩人一時久久無言,那顆憋悶了許久的心仿佛被人打開了個缺口,將一些難以言說的情緒傾泄出來。

  蘇和靜壓下自己的心內的躁動,望著宣一綺無比堅定的眼神,說道:「若是你想,便去做罷。」

  與其被囿在這方寸之內的內宅中日日受苦,倒不如一了百了和離大歸。

  宣一綺說完這些話後好似耗盡了全身的氣力,軟軟地便倒在了床榻上,蘇和靜等人連忙上前去照料她,又問道:「宣姐姐,伺候您的丫鬟呢?」

  宣一綺面有恥辱之色,道:「昨日太太說府里缺了人手,從我院裡支走了好些得用之人,那賤妾又攛掇著世子將我的貼身丫鬟都支開來,也不知何時才會放她們回來。」

  張清雅聽了心頭窩火,只道:「當真是欺人太甚,您可是世子爺的正妻。」

  宣一綺闔上眼睛,疲憊不堪地說道:「勞煩三位妹妹去宣國公家送個信,將今日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訴我母親,再告訴她我要和離一事。」

  蘇和靜鄭重其事地應了下來,心裡嗤笑那鎮國公世子爺也是個糊塗人。

  如夫人母家出了個貴人又如何,聖上年歲大了,終有退位的時候。

  宣國公家雖不得聖心,可到底是世襲罔替的豪門士族,為了個如夫人和庶子,得罪了宣國公家,何苦來哉?

  李亭欣與宣一綺更熟稔些,便支使著身邊的丫鬟婆子照顧宣一綺,為了不耽誤花宴,便讓蘇和靜與張清雅先回花廳。

  蘇和靜應了下來,帶著張清雅便回了花廳。

  龐氏見蘇和靜去了這樣久,臉色便有些不大好看,只身邊坐著的貴婦太大,她不想落下個苛待長媳的名聲,便只笑著問道:「去哪兒玩了?怎得去了這樣久?」

  若是換了以往的蘇和靜,早已聽懂了龐氏話里的機鋒,很該謹小慎微地說些軟和話來討好龐氏。

  可她卻因方才宣一綺的話而久久不能回神,也無暇再去顧及龐氏,只呆坐在位置上發愣出神。

  龐氏看了愈發生氣,只當下不好發作出來。

  沒過多時,裴馨恬瞧見了坐在位置上的蘇和靜,便笑著迎了上去,只道:「嫂嫂,多虧了你的百蝶裙,方才鄭小公爺走過來與我攀談了幾句,還問我這裙子是哪裡來的。」

  裴馨恬說這話時臉上儘是少女嬌羞的情思。

  蘇和靜聽到了鄭宣的名字,想到方才自己的水榭二樓隔著窗與他的匆匆一瞥,心口忽而漫上了些細微的痛意。

  若是自己也能有宣姐姐這般可靠的娘家,若是自己也能有勇氣和離,會不會還能和他再有一絲絲機會?

  蘇和靜自嘲一笑,隨即擯棄了心內的綺思。

  「那恬姐兒是怎麼回答的?」蘇和靜勉強笑了一聲。

  裴馨恬猶自未覺,只顧著沉浸在甜蜜之中:「我說是我專門尋了繡娘做的,鄭小公爺盯著上面的蝴蝶紋樣瞧了許久。」說著,她又熱絡地攀住了蘇和靜的手臂,央求道:「好嫂嫂,你可一定要把這條百蝶裙送給我才是。」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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