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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出從權,只能將那外男從這木窗扔下去,索性這兒也不算高。」蘇和靜收起了玉笛,靜等著那人的現身。

  李亭欣仍是不明白,只道:「木窗下方雖是隱秘些的西南角,可好端端一個人躺在那兒,那些捉姦的人也必能瞧見。」

  「所以我尋人來幫忙了。」蘇和靜朝著李亭欣亮了亮自己的玉笛,素白的臉上浮現了幾分歡愉之色。

  李亭欣不再追問那人是誰。

  除了鄭小公爺,誰還能為了靜兒這般不顧一切?

  第18章 如夫人

  約莫過了一炷香的工夫,鄭宣便趕來了水榭附近,只是因著笛聲漸止的緣故,他只佇立在湖畔邊沿四處張望,頗有些孤寂清冷的味道。

  鄭宣望來望去卻尋不見心上人的蹤影,便忍不住自嘲一笑道:「多半是你聽錯了吧。」

  她已為人婦,如何還會再用他們定情時的玉笛予自己傳音?

  鄭宣掩不住面上落寞的神色,便要轉身離去時,卻被小跑著奔過來的冬吟喊住。

  「小公爺。」冬吟說這話時壓低了聲音,四處張望著生怕被旁人瞧見。

  鄭宣自然識得她,胸腔里浮起的喜悅一點點擴散開來。

  他駐足回首,與冬吟四目相對。

  「小公爺,我家主子遇上了難事,求您幫個忙。」冬吟滿面焦急地說道,她心裡也摸不准那些捉姦的人會幾時到水榭來,總要趕快將那外男處理掉才是。

  鄭宣猶自沉浸在歡喜之中,一時間也不曾記得追問蘇和靜所求何事,只跟在冬吟身後往水榭的後窗走去。

  這時烏泱泱一群丫鬟婆子正從水榭正前方的廊廡下朝著冬吟走來,為首的粉衣女子滿頭珠翠,走路時扭著妖嬈的水蛇腰,端的是一副肆無忌憚的張狂樣子。

  應當是鎮國公世子院裡的如夫人

  冬吟暗道不妙,自己恰巧遇上了來捉姦的如夫人,便再不能露出破綻來,反而還得為二樓的幾位夫人拖延時間。

  幸而後頭的鄭小公爺也伶俐,並未往水榭前頭的路上走,還是一徑去了後窗。

  冬吟方才走到水榭門口,便聽得屋裡的張清雅笑著走出來與如夫人打招呼,只聽她道:「如夫人今日可當真是容光煥發。」說著又探頭望向她身後:「小公子怎得沒帶出來?」

  那如夫人不過二八上下的年歲,生的媚骨天成,說話又輕聲細語。

  張清雅這般阿諛討好她,她心裡十分受用,可又惦記著要去二樓辦正事,便道:「他才多大呢,待他再大些,定讓張夫人您親自抱一抱才是。」

  說罷,如夫人便要帶人往水榭里走去。

  張清雅卻熱絡地攀住了她的胳膊,笑道:「平常聽人說如夫人膚如凝脂,我還不信,如今湊近了一瞧,這肌膚可不就跟牛乳一般滑膩細白?」

  古往歷來,便沒有女子不喜聽奉承話的道理,如夫人也是如此,且她自恃美貌,聽了張清雅這番話愈發自傲,只道:「我這還不算什麼,我母家的那位姐姐才是姿容勝雪,連聖上都時不時贊她幾句膚如凝雪呢。」

  張清雅心內極瞧不上如夫人這般小人得志的張狂樣子,可為了拖延時間,她也不得不繼續與如夫人攀談起來。

  從她今日身上衣衫的料子到她頭上佩戴的金釵,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半柱香的工夫。

  眼瞧著如夫人愈來愈沒耐心搭話,張清雅也夸無可夸,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冬吟便站在張清雅身後驚呼了一聲,目光有意無意地瞥向如夫人頭上佩戴著的並蒂蓮金釵。

  如夫人本打算徑直往水榭二樓上走去,可冬吟的神色實在太過驚訝,且她那雙靈透的眸子牢牢黏在自己的金釵之上。

  她便多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冬吟瞧了一眼張清雅,欲言又止道:「奴婢是端陽侯大奶奶身邊的婢子,猶記得太后身邊的清真道人說過,這並蒂蓮釵子福澤深厚,佩戴者定能兒女雙全,這才忍不住驚呼了一聲,如此沒有規矩,讓夫人您見笑了。」

  那如夫人果然止住了腳步,見冬吟說話伶俐討喜,說出口的話又切合自己多子多福的冀望,便讓身後的婆子賞了她幾粒碎銀子。

  冬吟含笑接過了那銀子,又說了會兒吉祥話,這才眼睜睜地瞧著如夫人往二樓上去了。

  張清雅與冬吟面面相覷了一陣,一主一仆臉上浮現了同樣的疲憊神色。

  她們兩人已是盡力了,再拖延下去,這如夫人便要起疑心了。

  一炷香的工夫後,如夫人才急色匆匆地帶著那群丫鬟婆子下了樓。

  路過張清雅時,只敷衍地笑了一聲,隨後便大搖大擺地離去,瞧那氣勢洶洶的背影,便知二樓上的景象並未遂她的意。

  張清雅這才放心下來,與冬吟一塊兒往二樓走去。

  乍一到二樓,便瞧見鎮國公府的大奶奶面色煞白地躺在床上,她雖瞧著無比虛弱,此刻卻也睜開了眼,只呆愣愣地望著自己頭頂上的床帳紋樣。

  李亭欣與蘇和靜則站在她的塌邊,二人臉上皆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哪句話又勾起了她的愁思,平白落一趟淚下來。

  張清雅雖是不如蘇和靜那般聰敏過人,可她也瞧出了床榻上大奶奶的非同以往——往日裡逢人便露出三分笑的和善性子竟被逼成了如今這般形容枯槁的哀頹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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