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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轉念一想,知曉原因又有何用?

  她輕輕頷首,規規矩矩地福了一禮。

  翌日一早,一輛青篷馬車從麒麟東街駛向順天府。

  衙門一早便開了值,幾個衙役正坐在廊下,縮著肩頭百無聊賴地打著哈欠,見前頭行來一個身姿清窈、眉目如畫的女子,忙打了個激靈,起身迎道:“可是容大姑娘?”

  容舒微訝,下意識道:“是,幾位官爺識得我?”

  領頭的一名衙役恭敬道:“容大姑娘在揚州府的義舉上京無人不知,小的怎會不識得?”

  說著便用力一揮手,招呼身邊的人道:“快去備茶!”

  吩咐妥當了,這才又哈了下腰,對容舒道:“容姑娘隨我去堂屋,今兒人少,府丞正閒著呢。”

  辦理和離析產的府丞態度比那幾名衙役還要殷勤,不到一刻鐘的功夫,便在那和離書上蓋戳,笑吟吟道:“容姑娘,令尊與令堂今日之和離已在官府登記在冊,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多謝大人。”

  容舒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穩穩落地。

  盈雀、盈月正在順天府那兩頭石獸旁等著,見容舒出來,忙喜笑顏開地迎上去,道:“姑娘,您在上京出名了!”

  容舒不由得想起方才衙役口中的“義舉”,忖了忖,便道:“可是我在揚州開沈家糧倉的事傳出來了?”

  “何止!”盈雀抬著下頜,驕傲道:“還有您為梁大人借糧備藥、救助揚州百姓的事,咱們上京百姓都知曉了!都說姑娘您有沈老太爺的風骨呢!”

  容舒眸光一動。

  她在揚州府的事怎會在這個時候傳得沸沸揚揚的呢?

  這是有人在給她造勢?

  第八十四章

  容舒將昨兒給沈一珍寫的信託鏢局的人送去揚州便回了鳴鹿院。

  她昨日回承安侯府, 常吉帶著幾名金吾衛的親衛一直在偷偷護著她。今兒她回鳴鹿院,常吉依舊跟著。

  “我這裡有落煙與柳萍在,你無需再護著我了, 顧大人身邊信賴的人便只有你們幾人, 你回去同顧大人復命罷。”

  常吉卻不應, 只笑吟吟道:“正是因著主子身邊能信賴的只有我們幾人,是以我才不能離開,我就在鳴鹿院的外院守著, 您把我當做空氣便成。”一副您再怎麼攆我也不會走的模樣。

  容舒無奈,只好道:“我正好要差個人去承安侯府盯著,你若是有合適的人,便替我吩咐一聲。”

  說著便讓盈雀遞了一個裝著金葉子的錢袋過去, 當做是給所有護衛的酬勞。

  常吉多少有些了解容舒的性子, 也不拒絕,舔著臉皮便收下了。

  兩日後他回去東宮復命。

  顧長晉剛看完陳梅殺夫案的案牘,見他腰間掛著個精緻的錢袋,便道:“哪兒來的?”

  常吉早就已經把裡頭的金葉子分了, 特地掛出來, 便是給顧長晉獻個寶,這會聽他問起, 忙扯下錢袋,道:“少夫人賞的,屬下特地帶過來給主子。”

  顧長晉又看了那錢袋一眼, 旋即瞥他, 淡淡道:“你自個兒留著用。”那不是她的繡工。

  常吉有些納悶, 還以為主子見到這錢袋會暗搓搓地藏起來呢。

  下一瞬便聽顧長晉問道:“她在忙什麼?”

  “少夫人這兩日都在鳴鹿院看帳冊, 沈夫人匆匆去了揚州, 這頭不少事都要處理,少夫人便接手了過去。”常吉頓了頓,“聽說這頭不少生意,少夫人都準備轉到大同府去。”

  顧長晉“嗯”了聲,面不改色地端起茶盞,啜了口,道:“承安侯府那頭可有進展?”

  “容老夫人還未醒來,少夫人餵的藥及時緩住了老夫人的中風症狀,但到底是年歲大了,想要醒來至少還得十頭半月。依照御醫的說法,容老夫人心火旺,便是醒過來了,也很容易再中風。承安侯日日都去荷安堂伺候湯藥,那裴姨娘也跟著去了。兩人鞍前馬後地伺候著容老太太,也算是夫唱婦隨了。”

  常吉說到這,忍不住譏諷了一句,見顧長晉黑沉的眸子又瞥過來,忙繼續道:“承安侯昨日還親自去了祠堂,將御用誥券與當初皇上賜爵位的聖旨請了出來。”

  顧長晉放下茶盞,輕叩了下桌案,道:“他想要用這誥券與爵位換容家無罪。”

  若是容家分家,大房、二房一旦獲罪,也怪罪不到三房來。如此容珣便能繼續坐穩承安侯的位置,但若是不分家,那三房被大房、二房牽連也是板上釘釘之事,只能用御用誥券與爵位換容家所有人的平安。

  “渾渾噩噩了這麼多年,若那承安侯當真願意舍下一切保全家族,總算是長出點骨頭了。”

  常吉護短,因著容舒的緣故,委實是厭惡透了容老夫人與容珣,眼下見容珣終於能有點擔當,雖說不至於刮目相看,但到底是少了些厭惡。

  顧長晉卻道:“容珣大抵是在等容老夫人醒來,才會做最後的決定。”

  要真下定了決心,早就已經帶著誥券與賜爵聖旨去大理寺認罪。

  常吉一聽,狠狠“呸”了聲:“虧我還高看了他一點。”

  想到什麼,又道:“對了,主子,昨兒少夫人問了我,京里的那些傳言我們是何時傳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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