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2.交代
一邊的李園臉色也是不好看，他對黃谷也是滿肚子怨氣。
對於呂大爺的感情，李園真的不必鄭山少，尤其是最近一些年，呂大爺一直都是在他們店裡面，說句老實話，其實就等於是跟著他們過的了。
那感情自然是不需要多說的。
但是自從黃谷單獨出去干之後，即便是已經給了一些股份，算是合夥生意，不過呂大爺還是有一種不好意思見李園的感覺，來的也少了。
面對鄭山的質問，黃谷和呂淑蘭都不敢說話。
他們還真的不敢和鄭山犟嘴，知道的越多，對於鄭山這個人內心深處就越多了一些敬畏。
而且他們也十分的清楚，他們之所以有今天，鄭山之所以花費那麼大力氣找他們，主要也是因為呂大爺。
顏青青拉住還要發火的鄭山，對著黃谷問道：「醫生那邊怎麼說？」
「醫生....醫生說只能聽天由命了。」黃谷低聲道。
鄭山剛想說些什麼，病房的門打開，護士從裡面走了出來，「病人醒了，想要探視的人可以進去了，不過少說一些話。」
鄭山連忙問道：「請問病人現在怎麼樣？如果轉院的話，可以嗎？」
鄭山現在想的就是將呂大爺往香江那邊送，有一說一，那邊的醫療條件確實不是現在的國內能比的。
護士道：「這點我不是很清楚，你問問醫生吧。」
鄭山剛要走，顏青青就拉著他道：「你去看看大爺，我過去問一下醫生。」
鄭山點了點頭，小心的走了進去，發現此時的呂大爺已經睜開眼，等看到鄭山之後，精神有些振奮。
「你來了？」呂大爺的聲音很是虛弱。
鄭山蹲在病床前，握著呂大爺的手勉強笑道：「大爺，你感覺怎麼樣？」
「我感覺我的時日不多了，咳咳，不過我現在其實已經沒什麼遺憾了，走了也好，正好去見見我那早就孤獨多年的老伴兒。」呂大爺的心態很好。
鄭山道：「大爺，你可別說這些話，現在好日子才剛剛來到，現在走了，你就不感覺可惜嗎？」
「可惜是可惜，但人到了這個歲數，就該認命。」
見到鄭山還想安慰他，呂大爺被鄭山握住的手微微用力，「行了，就暫時不說這個了，你也別擔心我，誰都有這一步的。」
「我這邊也沒什麼可以交代給你的，我女兒女婿這邊今後你也不用多管，他們能過好就過好，過不好就算。」
「你已經幫了他們太多了，也不用再幫下去了，今後他們就看自己的本事了。」
「我這輩子其實也沒什麼遺憾的了，對了，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你別想著孝順，將我那個不成器的大女兒大女婿放出來，給我送行，我現在成這樣，他們是功不可沒。」
聽著呂大爺絮絮叨叨，鄭山也沒有插話，只是靜靜地聽著。
至於呂大爺的大女兒女婿之類的，鄭山還真的沒想著找關係先放出來。
就像是呂大爺說的那樣，他現在這樣，也是因為這兩人那些年的虐.待，要不然呂大爺的身體也不至於虧空的如此厲害。
這些年鄭山一直找一些好東西讓呂大爺補身體，但是身體已經這樣了，雖然好轉了一些，但最根本的問題沒解決掉。
而且要不是鄭山這些年買這麼多補品來給呂大爺補身體，呂大爺也早就不行了。
當時要不是鄭山去的早，估計在那個冬天，呂大爺就撐不住了。
「大爺，咱去香江那邊看看吧，那邊的醫療條件好，實在不行，咱再去美國。」鄭山道。
看著呂大爺，鄭山繼續道：「而且你也不是不知道我，我不缺錢，你也不用擔心錢什麼的，咱有的是錢，也有的是關係。」
呂大爺聽著鄭山的話，笑了起來，「我這輩子做的做正確的事情估計就是當時給你一口飯吃，哈哈，咳咳咳。」
說著呂大爺頓時乾咳起來，鄭山連忙輕拍呂大爺的後背。
等到呂大爺這邊稍微好受一些，鄭山道：「大爺，您別說了，先好好休息一下，等過會兒我們去香江。」
呂大爺擺手道：「不用了，沒必要，我自己知道我的身體是什麼樣子的。
而且要是死在了外面，那我可就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老人都有這樣的心思，鄭山完全能夠理解這樣的心態，就像是他姥爺那樣，寧願死在家裡面，也絕對不想死在異國他鄉。
鄭山道：「大爺，您這話可就不對了，現在香江已經確定要回歸了，沒多少年了，那也是我們的地盤。」
「是啊，這是我們的地盤，可惜，我見不到那天了。」呂大爺嘆息道。
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鄭山就感覺呂大爺有些累了，「大爺，您先休息一下，等會兒咱們再聊。」
「行，希望我還能夠醒來吧。」呂大爺嘆息一聲。
鄭山看著呂大爺再次陷入了沉睡，心情有些糟糕，他能夠明顯的感受出來，呂大爺現在的身體狀況已經差到了極致。
稍微等了一會兒，鄭山輕輕地將呂大爺枯瘦的手放在被子裡面，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後走了出去。
外面顏青青已經帶著一個醫生在等著了，看到鄭山出來，顏青青輕輕搖頭。
鄭山心中有些不舒服，對著醫生道：「真的沒辦法了嗎？不用擔心錢的問題，多少錢都沒問題。」
醫生道：「是真的沒辦法了，要是強行治療也不是不行的，但是機率很小很小，這位老人身體虧空的太厲害了，保守治療是最好的辦法了。」
「那現在老人能不能承受轉院，我們想要去香江看看。」鄭山道。
聽到鄭山這麼說，醫生也沒有生氣，畢竟現在那邊確實是醫療條件好，這是事實。
而且剛才顏青青都已經和他說過了。
醫生只是說道：「不建議這麼做，老人的身體本來就已經快要油盡燈枯了，現在強行轉院，老人的身體真的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
有很大的機率會在半路上........」
鄭山沉默不語，顏青青見狀，讓醫生先離開，自己則是坐在鄭山邊上，摟住鄭山的肩膀，無聲的安慰著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