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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倒要看看,如果沒了隱山的庇佑,他還能以什麼自傲於她的面前!

  賽托怔怔的看著眼中充血的墨玄玉,心底冰涼一片,這麼濃切的仇恨,她恨整個北汗王朝,她……根本沒想過要幫殿下守下江山!

  也許北汗、大寧的今日之爭也是她興風作浪的結果!想到三皇子元碩遇刺於幽冥沼澤、玄禾國師橫死於寧都城下、陛下的突然昏迷……還有大寧如今對北汗的不死不休之勢……賽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抬眼看向墨玄玉,眼底划過不可置信的恐懼。

  「你猜的不錯,我的確沒把北汗的存亡放在心上。若非當初元離幫過我們母子,我早就親手毀了北汗了。」墨玄玉聲聲陰狠,盯著賽托句句皆是誅心之言。

  「你幫了我的大忙,讓你做個明白鬼也好,你放心,等我滅了隱山,若是北汗還未亡國的話,我不介意幫元離打下大寧江山……要知道,北汗子民也好,大寧子民也罷,都將會是我墨玄玉的百姓!」

  「哼,我會讓司宣陽後悔為了那個俗不可耐的洛寧淵將我棄如敝屣!」

  「哦?俗不可耐?我活了幾輩子,還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對我的評價如此別致,墨玄玉,你當真很有勇氣!」

  淡淡的聲音自身後響起,墨玄玉嘴角的笑容一僵,提著賽托的手不免就鬆了幾分,她轉過身回望,神情驟然頓住。

  她布下了陣法的地方,怎麼還會有人能進得來?

  「你倒是設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東西……司宣陽教出來的弟子就是這麼個德行?」

  伴著清清淡淡的一句話,霧氣繚繞的深林中,玄黑的人影若隱如現,逶迤行來,飄散的霧氣如有實質般的辟出了一條道路出來,那人自其中而過,緩緩靠近。

  賽托看著來人漸漸清晰的容顏,陡然失聲喊道:「洛寧淵!」

  寧淵挑了挑眉,朝墨玄玉手中面色如土的男子瞥了瞥:「你識得我?」

  由始至終,都未將眼神放在因聽到賽托呼喊而面色陡然沉下來了的墨玄玉身上。

  「你可知道……這裡是何處?」寧淵上前兩步,饒有興致的盯著賽托,神情認真坦然,就好像那張面色泛白的臉陡然吸引了她全部的注意力一般。

  「這裡是……隱、隱山。」似是被不遠處的女子古怪的神色所攝,賽托忙不迭的回答,甚至忽視了頸間越來越用力的手勁。

  「知道就好,那會有什麼後果,就不用我說了吧。至於你,簡霓裳,看在宣陽的份上,我留你一命,但是隱山功法你必須全部散去。日後若再踏入隱山一步,我必誅之。」寧淵懶洋洋的吩咐了一句,抬步轉身欲走。

  隱山禁地,外入者死,千百年來從來言出必諾,賽托眼底剛剛升起的希望驟然熄滅。

  「洛寧淵!」

  這麼一轉身間,寧淵身後所負的青帝劍就這麼明晃晃的現於墨玄玉眼中,奪目又刺眼,隱山古籍中有關於青帝劍的記載,以她的眼力,當然一眼便認了出來。

  墨玄玉不可置信的看著寧淵,嘴裡的怒喝也戛然而止,眼底划過一道厲色。

  「他居然把青帝劍都交給了你!洛寧淵,你到底何德何能……能讓他如此待你?」

  聲聲無奈,竟染上了些許悲涼之意。

  「自墨寧淵死後,隱山能繼承衣缽的只有我,你不過是個欺世盜名之輩!」墨玄玉把賽托扔入祭壇陣法之中,神情莫測,額間的一點硃砂痣愈加妖冶。

  許是因為隔得太近的緣故,賽托清晰的看見本來步履未變朝外走的女子偏過了頭,眼底划過無比古怪的神色。

  「自墨寧淵死後?」寧淵搖頭晃腦的重複了一句,轉過身,目光灼灼,深沉凜冽:「我竟不知自己曾魂歸地府過?簡霓裳,既然你精通天地玄黃之術,不如算算我墨寧淵何時才能丟下這偌大的一片家業,逍遙於世間?」

  站於祭壇之邊的墨玄玉仿似聽見了世間最荒謬的話一般,不可置信的倒退了一步,盯著寧淵的眼睛驟然睜大,聲音也滿是驚愕:「你說什麼?」

  剛才她說……她是墨寧淵,那個五百年前的隱山之主墨寧淵?這怎麼可能!

  對面一襲黑袍的女子懶散的看著她,一雙茶墨色的眸子裡蘊藏的神韻和畫像中的歷代山主格外相似,一抹無以名狀的恐懼襲上了墨玄玉心頭,剛才還肆意妄為的神態顯出了幾分不知所措的惶恐來。

  恍然一瞬間,她想到當初司宣陽毫不留情的將她逐出隱山時的一言不發,寧都城下九殺陣法現於世間、啟陣之人卻毫髮無傷的逆天之舉,還有現在如無物一般走進她所設的陣法……如果是墨寧淵,這所有的一切……絕對能輕而易舉的做到!

  「怎麼可能,墨寧淵早就死了幾百年了!」墨玄玉攥緊指尖,臉色陰沉,她在隱山長大,所學之術全源於此,做下的一切所依仗的也不過是如今的隱山並無懂得陣法的人罷了,可是……如果她面對的是當年的隱山之主墨寧淵……

  她不由自主的後退了一步,腿間碰到堅硬的觸感,墨玄玉茫然回過頭,見到身後觸目驚心的血紅祭壇,眼底驟然升起一抹瘋狂來。

  「不管你是誰,今日我一定要毀了護山陣法,我倒要看看,沒了陣法的保護,你怎麼阻擋天下百姓對隱山的覬覦!」

  人性貪婪,若是隱山不再神秘莫測,不再擁有讓當權者忌憚的威懾力,遲早……會有滅忙的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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