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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遲盈連忙招人過來一問,才得知原來是出了大事兒。

  “樂山公主在西郊跑馬,怎知公主竟摔下了馬......”

  遲盈一聽,手止不住的一顫,手中握著的茶水頓時灑了她一手袖,遲盈都渾然不覺。

  直到江碧瞧見了她被茶水染濕的袖口,連忙跑過來拿著帕子替她擦拭。

  “太子妃可曾燙到?快些拿燙傷藥來......”

  貴人便是磕破一點兒皮,說不準也要拿著宮人責罰,怪宮人照看不周的。

  遲盈卻沒有這等苛刻下人的習慣,且本也是她自己的過錯,遲盈瞧著宮人為了這等小事驚慌成一片,連忙擺手道:“沒事,是我不小心灑了,茶水早就不燙了。”

  遲盈眼皮跳的厲害,樂山公主墜馬?

  這事兒究竟是意外還是人為?

  遲盈猛地想起,太子說的叫樂山給她賠罪,這幾日也不見樂山登門來,莫不是他說的賠罪是這麼個意思......

  遲盈只覺一陣膽寒。

  卻也很快否認,樂山是他親妹妹,應是自己想多了。

  太子再是瘋癲的人,也不至於如此......

  更不至於為了她如此。

  白竹見遲盈面色難看,端來一盞溫熱的羊乳酒釀,替她揭了蓋子遞到遲盈面前小几上。

  “太子妃飲一杯暖暖身子,昨日才去了小日子,如今可要補起來。”

  遲盈身子寒涼,每每來過小日子總要疼上幾日,偏偏來時又不敢補著,小日子一走,便得立刻補起來。

  可她如今哪裡有心情吃喝?

  她推開瓷碗,蹙眉詢問起:“何時的事兒?公主身子如何了?”

  宮人回答:“昨日傍晚的事兒,公主府昨日去了許多太醫,說是傷了腿,其他的奴婢們也不知。”

  遲盈心頭一顆石頭高高掛起,第二日打聽到宮裡的徐貴妃去了公主府探病,便是連其王妃都隨著去了,便知自己這個太子妃是樂山正兒八經的皇嫂,無論心裡如何,面上總是要過得去的。

  如何也要跑一趟的。

  樂山公主府——

  身為徐貴妃膝下唯二的公主,南康公主十四歲便被當今聖上下降給了外地諸侯,如今匆匆六七年,也不得入京一趟。

  許是帝王於心不忍,對這個南康公主的同母胞姐樂山公主便多了幾分慈愛。

  在京中一眾公主長公主中,樂山公主府占地頗大,四處雕樑畫棟,精妙絕倫,奢華無比。

  遲盈帶著侍女穿過一片樓閣長廊,入公主寢室內時,便聽見秦王妃斥責太醫的尖銳聲兒。

  “你們倒是說話,一個個都在推脫,公主這腿究竟怎麼治?什麼個章程?何時能好?”

  幾位太醫互相看了幾眼,為首的醫正拱手回道:“回王妃的話,公主這腿傷情嚴重,具體情況還要請幾位擅長正骨的太醫仔細商討著,至於這日後能不能恢復如初,這便難說了......”

  誰都不敢說實話。

  這位樂山公主,日後估摸著是要拄著拐杖了。

  徐貴妃素來端重得體,言行雍容,待人接物更是從不出差錯,更會規勸天子,統領後宮。

  便是遲盈都不得不承認,這位徐貴妃身上母儀天下的架子端的足,若是有朝一日帝王將她扶正,遲盈也絕不會覺得有半點驚奇的。

  可今日這位徐貴妃卻是一反常態,扯著嗓子怒罵,“你們這群庸醫,連公主都治不好,推推拖拖,還要你們何用?今日要是治不好公主,本宮便要告去陛下那兒,將你們統統革職發配了去!”

  “娘娘息怒!”

  你一言我一語,裡頭鬧得太厲害,連太子妃來了都許久才有人通報。

  還是遲盈帶來的小黃門朝這裡邊喊了一聲兒,聽說太子妃過來了,瞬間裡頭安靜了下來。

  遲盈自幼就不喜人多的場合,如今亦然,可再不能像以前一樣躲著避著,只得硬著頭皮邁進去。

  “太子妃來了,妾給太子妃請安了。”

  秦王妃吳王妃上前迎她。

  二人聲音聽著有些氣息不足,想必是操勞了一整日,皆是疲乏了。

  遲盈命身後女官將厚禮送上,她柔聲道:“聽聞樂山公主傷了,我帶了些補藥過來......”

  好在秦王妃吳王妃幾個也算有兩分熟絡,幾人說了一通的場面話,最後又將話落在今兒的正主樂山公主身上。

  三人話還未曾說完,便聽裡邊樂山公主的怒罵,旋即是一連令人頭皮發麻的慘叫。

  原是太醫正在替樂山瞧治腿傷。

  所有人都圍了過去,好奇心唆使遲盈也隨著眾人腳步一道跟去了床榻前。

  越過層層胭脂色紗幔,床榻前跪了一地的侍女太醫,各個面上蒼白,皆是誠惶誠恐。

  樂山公主的侍女都是些十七八歲,最多不過二十歲出頭年歲的姑娘。

  不說容貌姣好,也皆是容貌清秀之輩。

  如今遲盈卻瞧見那些侍女們臉上皆是傷痕,新傷添著舊傷,新傷皮肉外翻,更隱隱有血珠墜落,縱橫憑添在一張臉上,叫人可怖。

  遲盈從不覺得自己是個如此膽小的性子。

  如今見那群臉上帶傷卻連擦拭都不敢的侍女,以及其他視若無睹的貴人們,遲盈便生出些沉悶來。

  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對著這群人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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