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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彭野四處看看:“沒看見,找著了給你。”

  程迦抿著唇不做聲,光腳往外走。

  到了門口,彭野扶著門,笑:“慢走不送。”

  程迦回頭,斜眼仰視著他,半晌,說:“你輸了。”說完,她走了。

  幾秒後,隔壁房間的門開了又關上。

  彭野舔著牙齒,手指輕敲門板,覺得那女人是個妖jīng。

  她一定看出來了,有一瞬間,他是想動真格的。

  程迦光著腳,襯衫松垮地回到房間;

  阿槐坐在chuáng上看電視,轉頭盯程迦看。程迦走到自己chuáng邊,從箱子裡翻出條內褲穿上,又翻出一根煙,把打火機扔給阿槐。

  阿槐慌亂地接住;

  程迦坐到她chuáng邊,翹起二郎腿,揚了一下拆了繃帶卻還有傷的手,說:“幫點個煙。”

  阿槐打燃火機,把火苗捧到程迦跟前,程迦夾著煙低頭,微微皺著眉,吸了一口。

  她緩緩吐出一口煙,朝阿槐伸手,阿槐把打火機還回她手裡。

  她盯著阿槐看了一會兒,把煙霧呼到她臉上,阿槐不經意地往後縮了一下脖子。

  程迦沒有笑意地笑了笑,扭頭盯著電視看,電視裡在播放緊急避孕藥的GG,程迦哼出一聲冷笑。

  看了一會兒,程迦拿眼角瞥阿槐:“你看我gān什麼?”

  阿槐尷尬地別過頭去,過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看程迦:“你……剛才去野哥房間了?”

  程迦“嗯”一聲。

  阿槐沒話說了。

  隔一會兒,程迦問:“你和他什麼關係?”

  阿槐低眉不吭聲。

  程迦眯著眼睛看她,這姑娘在彭野面前挺放得開,在她面前卻拘謹。程迦看得出,阿槐和彭野很熟,在他面前與在其他男人面前不一樣;程迦也看得出,阿槐在她面前有股自卑感。

  程迦問:“pào友?”

  阿槐問:“什麼意思?”

  程迦點了點菸灰,把這個詞給阿槐科普了一下。

  阿槐說:“那就是吧。不過,我和他很少見面的。”

  程迦問:“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給你錢?”

  阿槐告訴程迦,她是山裡的,沒上什麼學,從村里出來打工,人生地不熟,遇到了壞人,結果給賣了。再後來,她第一次站街就遇到了彭野,醉得不省人事的彭野。

  程迦聽到這兒,笑出一聲:“我就說他是個騷包。”

  “不是的。”阿槐很維護彭野,說第一次相遇是彭野在路上撞到了她,他幾乎神志不清。

  她說那晚彭野qíng緒很低落,還醉酒,他是頭一次在外邊找女人,應該也是最後一次這樣在外邊找陌生的女人。

  阿槐也說不清,不知是因為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的身份,他們註定沒感qíng,還是他的心永遠不曾停留,他每次和她做都帶套,忘買了就不進去了,沒有一次失控。

  而她生活拮据,很窮,他總給她錢幫她過活,後來就給成了習慣。

  程迦手指夾著煙,在空中畫圈圈,問:“然後你們倆就固定地搞上了?”

  “但見的機會不多,有時半年都見不了一次面。”

  程迦想了想,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在這兒一gān十多年,沒有女朋友,不pào幾下除非身體有毛病是個痿的。

  她問:“那你後來怎麼回事,被他贖出來了?”

  “是後來,我們那個團伙被查了,大哥大姐頭全被抓了,我們都被解救了出來,就都自由了。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程迦問:“為什麼不回去?”

  阿槐說:“我爸死得早,我媽在村里就是個dàng……,全村男人都可以做我爸,我回去gān什麼?”

  程迦默了默,有好一會兒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程迦問:“你在風南靠什麼過活?”

  阿槐說:“我在鎮中心開了家服裝店,生意可好了。”

  程迦說:“好樣的。”

  程迦又問:“你跟彭野最後一次見,是什麼時候?”

  阿槐一時也沒說話,她不知道程迦說的見是見,還是睡。所以不知該說半年前,還是前幾天。

  前幾天他們見過,但彭野身上沒帶著套,阿槐家裡也剛好沒了,他不肯來真的。還是阿槐用別的方式替他解決的,而且那天彭野似乎也沒什麼心思,一直出不來,她弄了好久。

  她思慮幾秒後,還是說了前幾天的日子,說在那天見到彭野了;

  程迦一想,是和彭野在早餐館槓上的那天。

  程迦問:“他活兒怎麼樣?”

  阿槐一愣,沒想她說話這麼直接。

  程迦見她反應慢,皺了眉:“問你話呢?”

  阿槐慢慢點了一下頭。

  程迦仰著頭朝天空chuī出一口煙,煙霧落下來,她想了想,前戲很厲害,來真的應該更好。

  她想了一會兒,低頭看阿槐:“你喜歡他?”

  阿槐點點頭。

  程迦問:“他知道麼?”

  阿槐想了想,搖頭:“我跟他一年也見不了三四回,他都有正事,來看我時間也緊,沒空說別的。”

  程迦問:“你沒告訴他?”

  阿槐緩緩地搖了搖頭,又說:“你先別告訴他哦。”

  程迦說:“我gān嘛和他說這種事?”

  阿槐糾結了一會兒,問:“其實,我不太清楚他的事,不知道他有沒有喜歡的女人,也不知道他身邊還有沒有別的女人,你覺得……我應該試一試嗎?”

  程迦說:“想gān嘛gān嘛,問別人gān什麼。”

  阿槐有些意外,盯著程迦看。

  程迦皺眉:“有話直說。”

  阿槐說:“我原以為你會看不起我。”

  程迦說:“我不輕視比我弱的女人。”

  尤其是先天條件比她弱的,換個位置,她不一定能做得比現在的阿槐好。

  阿槐又愣了,盯著程迦看。

  “qiáng弱不明顯麼?”程迦眯著眼睛,淡笑,“要不要現在打一架?”

  阿槐被她逗笑了,問:“你和他呢?”

  女人之間的嗅覺是敏感的,不用挑明,誰都明白。

  程迦說:“我和他只是睡一宿,還是睡一路的關係。”

  沒有睡一輩子。

  阿槐“哦”一聲,過了一會兒,問:“為什麼?”

  “不是一路人。”程迦說。

  彭野知道,她也知道。

  程迦把煙掐滅扔進垃圾桶,這時,路上一聲哭喊打破小鎮夜晚的寧靜。

  “救命!有沒有醫生,附近有沒有醫生?!”

  這聲音程迦耳熟,是安安。

  ☆、第25章 chapter25

  r25

  程迦迅速穿上褲子,翻出件大衣套上,對阿槐說:“你別亂跑。”

  她拉開門,彭野十六他們都開了各自的房門。

  程迦說:“你們聽出來了?”

  十六說:“是驛站里那女的。”

  彭野說:“應該是她朋友出事了。”他說話時目光里還帶著嚴肅,看了一眼程迦的胸口,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在提醒。

  程迦這才意識到扣子沒完全扣上,胸前一片chūn光。

  程迦扣上扣子,說:“下去看看怎麼回事。”

  “你留這兒。”彭野說。

  他看向十六房裡的三個男人,說:“程迦和阿槐到你們房裡坐一會兒,別亂跑,我和四哥下去看看。”

  程迦沒反對,讓開一條路。

  阿槐也出來了,彭野經過時,輕聲叮囑了句:“注意安全。”

  程迦看著彭野走了,對阿槐說:“去那屋吧。”

  街上黑漆漆一片,只有幾戶人家開了大門,huáng橙橙的光鋪在青石板上。不遠處,一個女孩肩膀上架著另一個女孩,踉踉蹌蹌地往這邊走。

  幾個當地居民從家裡出來圍上去,

  “這是咋啦?”

  “發生啥事兒?”

  “是不是遇著láng了?”

  安安走不動了,把肖玲放在地上:“有沒有醫生?診所在哪兒?”

  “姑娘你別哭啊,等著,我馬上找醫生來。”說話的人風一般從彭野面前跑過。

  彭野過去看,肖玲披頭散髮,血糊了一頭,看不清臉也不知死活。

  彭野第一眼就覺得怪異,卻說不出。

  他問:“發生什麼事兒了?”

  安安抬頭見是彭野,喊了聲大哥,眼淚直落。

  這裡黑得晚,肖玲說天還亮,要去山上的寺廟看看,想拜個菩薩保佑回去了找份好工作。肖玲去寺廟背後cha香,然後一直沒回來。安安找半天沒找著,眼瞅著天快黑了,意外發現小懸崖上有石頭滑落的痕跡。

  她猜想肖玲可能失足滾下山溝了。

  當地人說山溝里有láng,天黑了人不能進去;安安獨自去找,找到時,肖玲就是這幅樣子。

  彭野捏了捏肖玲的手腕,還有微弱的脈搏。

  他撥開她的衣領,突然間明白了一開始的那種怪異感,這件衣服。肖玲身上穿的是程迦的衣服!

  彭野一看肖玲的脖子,說:“遇著láng了。”

  她脖子上全是láng的爪印和牙印,可她運氣好,撞上一頭正在學捕獵的小láng,沒咬到她的氣管。

  當地人一眼看明白,道:“這姑娘運氣好啊。”

  彭野說:“的確運氣好,遇上個好的同伴。”

  他冷淡看了安安一眼:“找人是你的愛好麼?還總一個人擅作主張。”

  安安哭花了臉,癟著嘴不吭聲。

  彭野握住肖玲的頭檢查了一下,太陽xué撞凹,頭部其他地方也沒倖免。傷得嚴重,能活算是命硬。

  很快,醫生趕來,檢查後說:“趕緊送去縣上醫院。”

  有好心人說:“我家有小貨車,拉你們走。”

  還有人說:“拆塊門板下來,給她躺上,別又搗騰傷更重。”

  安安不住地說謝謝。

  彭野把醫生拉到一邊,問:“她傷得怎麼樣?”

  醫生嘆氣:“這姑娘命硬,但……醒過來的機率不大。”

  眾人用門板把肖玲抬上貨車,安安走到彭野跟前,眼淚汪汪:“大哥留個電話吧,萬一有啥事兒我也不知道還能找誰。”

  彭野給了電話。

  小貨車拉著人消失在夜幕里,留下來的村民們在路邊閒聊議論。

  彭野往回走,臉上烏雲罩面,何崢問:“怎麼了?”

  彭野說:“她穿的那件衣服是程迦的。”

  何崢一愣:“你說她成了替死鬼?”

  “對。”

  “你剛也看了她身上的傷,是山上的石頭撞的。”

  “是岩石還是其他鈍器,現在也說不準了。”彭野道,“他們知道夜間有láng出沒。”

  何崢說:“也算費盡心機。但……程迦是不是暫時安全了?”

  彭野沒答,只道:“明早趕路。回去了,別提衣服的事。”

  何崢說:“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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