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當年她只有十二歲。以袁家與覃渡的親厚,怎麼會只派幾個下人,送一個十二歲的孤女獨自去奔喪。那時袁老太爺在做什麼?覃竹想不起了,她只記得渾渾噩噩地被送上了馬車,袁老太爺沒有露面。

  再後來,生死一線,袁文清帶人找到她,救了他。此後多年她心中只有感激,卻從未想過,袁文清那時也不過弱冠之年,是怎麼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找到她。

  澶州很大,長安鎮也不小,找到一個被劫持的人很容易麼?

  疑惑一點一滴,從記憶深處被翻找出來,讓她渾身冰冷,前前後後在袁家住了六年,原來這些年都活在一場謊言中。

  覃竹疲憊的閉上眼睛,她需要一點時間哀悼過往,重回澶州之時,就是她去袁家找出真相的時候。

  ---

  同樣陷入焦慮的還有袁家的初夏。袁初夏不能想像,為什麼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

  哥哥強硬的把東府內院看管起來,母親則從雍容貴婦變得怨天尤人。

  母親想越過哥哥,派人給京城裡鎮南侯府送信求救,可到此時初夏才發現,滿府竟無一個管事的是她們母女的心腹。

  初夏身邊的丫鬟不經意見到被太夫人派出去送信的僕人,出了東府,直接進了西府。想來那信註定石沉大海,可方氏傻傻的還在等消息。

  看著母親日漸憔悴,夜不能寐,初夏嘆了口氣,決定把這件事暫且藏在心底。這個家忽然有很多她從前不曾看到的事——比如三弟的貪心糊塗、大哥的心硬如鐵、還有母親的欲說還休。

  初夏把藥端給母親,服伺她喝下去,小心翼翼地避開緊一切禁忌話題。可方氏心中只有那一個念頭,從早起睜眼念叨至夜深人靜。

  “文波在牢房中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唉!從澶州到京城一個來回,怎麼也要十幾天,文波還要吃好多苦頭。”

  不過幾日,方氏蒼老了不少,昔日保養得宜的臉衰敗下去。

  “娘,您寫給二叔的信上都說了什麼?”初夏小心翼翼的問。

  “自然是讓他回來救你三弟。”

  初夏垂下眼,“二叔是侯爺,軍國大事都忙不開……”

  “再忙也得讓他想法子。你大哥糊塗了,侯爺可不糊塗。”方氏似乎信心還足。

  初夏終究抵不過心中的好奇,“娘,您和哥哥是不是還有什麼事瞞著我?”

  方氏盯著她看了會,好像躲避什麼,把目光挪開,“什麼事?什麼事都沒有,他是一家之主,本來就該照看著兄弟。”

  “不對。”袁初夏嘟著嘴搖頭,“我就覺得,你們有什麼事瞞著我。”她幾分擔憂,幾分好奇,幾分不滿。

  “娘,一家子有事不能只瞞我一個。三弟這件禍事就是你瞞著我,若是我知道,一定攔著三弟不讓他跟鄭秋鳴裹亂到一處。”

  “哪有什麼事?“昔日,方氏對女兒最有耐性,可被一番折磨,早就失了往日的叢容。她快速推開手中的藥碗,“我頭痛得厲害,你別在這讓我更難受了。”

  “是不是你手中有什麼把柄,你想著跟哥哥講條件,可是他又不肯接招,所以才把咱們都拘在府中。”初夏猜測著。

  方氏不悅地瞪了她一眼,“胡說什麼?”她翻了個身,臉沖里躺下了。

  初夏推了母親一把,“娘——”

  方氏不動,只留給她一個後背,初夏心裡十分不痛快,從前方氏對她言聽計從,再難的要求,只要她拉下臉做出個不悅之態,或是抱著母親撒個嬌,方氏立刻就要服軟。

  她以為自己是這東府里說了算的,直到三弟出事她又覺得,母親的心裡,最重要的到底還是三弟。

  她重重地跺腳,跑了出去。等她走了,方氏翻身坐起,對著門口的方向長長嘆了口氣。

  “傻丫頭,打聽那麼多做什麼。有些事,不知道才是福氣。”

  ---

  吃過晚飯,袁文清又一如既往,走進澄心湖的書房。福生恭恭敬敬地奉上茶,然後關好房門退了出去。書房裡只剩下兩個袁文清和管家主僕兩個。

  “大爺,太夫人那邊送去京城的信已經攔下了。”管家哈著腰遞上一個信封。

  袁文清接過來,打開看了看,順手把信扔在火盆中。

  “看住那邊,不要讓她做無謂的事,也小心看著初夏,如今不能再有任何差錯。”袁文清沉聲吩咐。

  “是。”管家應道。

  “衙門那邊如何了?”

  “周大人和魏知府已經從長安鎮回來了,不過一同去的覃姑娘倒沒回來,似乎留在了長安鎮。”

  袁文清靜靜聽著,臉上沒有什麼表情,聽他說到覃竹,這才問,“他們在長安鎮待了幾日?”

  “他們來去都趕得很急。到長安鎮當日就去了海塘,魏知府此去,將前段日子所欠的工錢都補上了,然後他們在住在七安村,第二日一早就啟程趕回澶州。”

  “只在七安村住了一夜?”袁文清問。

  管家:“是。”

  “這麼說,到現在為止,周珩還沒提審過蔣天南?”

  “是沒有,也不知他在等什麼。”

  袁文清揉了揉眉心,臉上都是疲憊,“他在等聖旨。”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