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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素手輕托著那顆骷髏,忽而發出了笑。一聲又一聲,一聲比一聲暢快。

  結束了,都結束了!

  都結束了!

  爹、娘、祖父、哥哥……你們看到了嗎!

  唐榆,你看到了嗎!

  都結束了!

  她直笑出了眼淚。

  她不自覺地將骷髏舉高,不顧殘餘的血點滴落在脂粉精緻的嬌容上,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它欣賞。

  滿屋輝煌的燈火將她婀娜的身影投在窗紙上,多像個修煉成形的妖啊,正望著她修道路上所殺的最後一個凡人在看。

  從此以後,她的手再也不必沾染人命了。

  都結束了!

  她的笑音一聲聲地在院子裡迴蕩。

  作者有話說:

  差個尾聲,我覺得我今天就能寫了

  這樣明天就能開始更唐榆的番外了,正好明天是唐榆的頭七(霧)

  不過大家別等,萬一寫不完,這兩句話就不作數了!

  第114章 尾聲

  笑過之後, 秦菀想起身時才發覺自己已筋疲力竭,起身時氣力不支, 險些栽倒在那髒兮兮的血里。

  她扶著床沿, 好歹撐住了,拾起地上那張皮,跌跌撞撞地走到桌邊, 打開金箱,將金箱放了進去。

  她本沒想在割下他的項上人頭後再將皮骨分離,只想著把這頭顱祭到秦家親眷的靈位前便可。

  可後來,她失去了唐榆。她在唐榆臨終前向他承諾, 會為他報仇。

  那麼哪怕唐榆說不必, 她也還是該給他一個交待。

  所以,她要將這皮奉去秦家親眷的靈位前, 因為這皮依稀還能看出齊軒的長相, 他們在天之靈見了,便知她為他們報了仇。

  至於那骷髏, 她用大紅的綢緞包了,打算送去唐榆靈前。

  唐榆一貫信她,哪怕只一顆頭骨看不出樣貌,知曉她告訴他這是齊軒, 他自然會信。

  將兩件東西收拾妥當, 秦菀一手提著金箱、一手提著紅包袱, 趔趄著走出內室。

  祝氏坐在外屋,聽得到裡面的動靜,卻沒有多去好奇。眼見她出來, 祝氏也不多問, 只是望著她血色模糊的衣裙一訝:「怎的弄得這麼噁心!你說會沾血, 可沒說會這樣嚴重!」

  祝氏說完,就想說點坐地起價的話,卻見秦菀身子一軟,跌坐在地。

  祝氏忙去扶她,沒正經的話再不敢說了,忙道:「咱快換了衣裳,便早些回去歇息吧!」

  「嗯。」秦菀面色蒼白地點頭,回想方才的場景,忽而戰慄如篩。

  剛才一刀刀地割下去,積鬱多年的恨意迸發,她只覺得痛快。現下回想起來,她才突然怕了。

  但好在都結束了,她終於了結了一切恩怨。

  她於是坐在地上緩了會兒,繼而扶著祝氏的手站了起來,二人就地換了衣裳,從外衣到內里的中衣裙都換了個遍。

  她們本就身量相仿,來前又都換上了宮女的衣裳,隨行的宮人只道她們是為了掩人耳目,可秦菀實是圖那兩身宮女的衣裳一模一樣。

  換完衣服,祝氏低頭看看裙上的血色,到底有些發怵:「回頭我得找道士避避邪……」

  秦菀虛弱地笑笑,沒說什麼,推門而出。

  宮人們早按她的吩咐退去了院外,眼見她們出來才迎進去。然不及她們走近,秦菀就又跌下去,這回連祝氏也扶不住她了,花晨和張慶忙快走了幾步上前。

  走到近處,幾人都注意到祝氏身上的血,無不面色一白。祝氏察覺到她們的神色,只作未覺,自顧向秦菀道:「你也是經過大風浪的,怎的膽子這樣小?我幫你解決個難題,你倒自己嚇成這樣。」

  秦菀勉強笑笑,被宮人們攙扶起來,祝氏打了個哈欠,先一步走向院外的馬車,擺著手道:「我回去歇息了,你忙。」

  「姐姐慢走……」秦菀啞音。花晨屏息目送祝氏離開,等她的馬車駛離了,才惶惑地問秦菀:「娘子,怎麼回事?祝娘子身上怎麼……」

  秦菀木然搖頭:「我一時猶豫是將這項上人頭獻到秦家長輩靈位前,還是獻到唐榆靈位前,祝姐姐見狀出了個主意……將皮割了下來,嚇死我了。」

  花晨直聽得倒吸冷氣,想像那番情境本就膽寒,不經意間又望見檐下懸掛的那些半腐的頭顱,一下子乾嘔起來。

  「快走吧。」秦菀本也無意多留,見她這樣,就忙出了院子。花晨坐上馬車又緩了半晌才平復下來,撫著胸口嘆道:「祝娘子素日看著嬌媚,沒想到也是個狠角色。」

  「是啊。」秦菀輕聲呢喃,見她緩過來了,就吩咐啟程,張慶揚起馬鞭一喝,馬車轆轆地駛出皇城。

  半個時辰後,馬車停在了一道陳舊的府門前。那門上沒有牌匾,漆色也已經斑駁,是秦家舊宅。

  衛川知道了她的身世之後為她做了不少事情,其中便包括為秦家親眷製作牌位,供進舊宅里。

  二十多年來,她終於可以給他們上一柱香了。

  眼下用作祠堂的那間屋子原是秦家的正廳,很多年前,她眼看著數位叔伯長輩吊死在這裡。更久之前,她也曾在這裡無憂無慮的嬉戲,亦或在祖父與賓客談笑時偷偷溜過來,扒在門邊看。

  現如今,廳中桌椅盡數撤走,一百二十七塊靈位層層疊疊地擺開,頗有幾分氣勢。

  她將那金箱子供到香案上,畢恭畢敬地拜了三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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