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他坐在車裡很久很久才動了一下,一抬眉,眼眶裡有什麼東西重重直yù墜落,連忙低下了頭去。

  第五章、

  俗話說qiáng龍不壓地頭蛇,哪怕那是公主,在G市也無法從陸伯堯手裡qiáng搶人去。

  辛辰的生活一如既往,每天上下班陸伯堯親自接送,暗地裡更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守著護著。一連幾天辛辰沒去市政,言峻每天能有一兩個簡訊,她回的簡單,也並見他起疑追問。辛辰想算了吧,傾蓋如故算個毛?在美國吃到紅燒狗ròu的時候,她也覺得一見如故親切無比來著。

  陸伯堯見她神色仄仄,以為是最近拘的她太緊,就與報社打了個招呼,將她調到外景欄目組,去臨縣武揚拍小吃節了。“陸氏”在那裡有七八個分公司,再派足了人手一路跟著欄目組,陸伯堯想來想去都覺得萬無一失。

  可人算不如天算,辛辰到那裡的第二天夜裡,武揚縣發生了史無前例的6.8級大地震。

  作者有話要說:故事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另外自從太子黨氣勢洶洶的“有太子沒污漬”之後,哥哥黨申請升級為哥特黨,並與無三關種馬黨姑娘們合縱聯盟,喊出了“陸遙知馬力”的響亮口號;然後,我們淡定的太子黨輕飄飄的對上了“日久見峻心”;戰鬥已進入白熱化,各黨派請自由的……

  ☆、第十一章

  後來的很多年裡,這場大地震改變著許許多多人的一生,救援與災後重建中湧現出不計其數的感人事跡,彰顯了這個古老民族的可貴秉xing。

  而當是時,整個武揚縣是一個人間地獄:四處斷壁殘垣,埋著不知多少的鮮活生命,悽厲的慘叫與呼號聲,在無邊無際的廢墟上飄dàng,廢墟上到處是灰頭土臉的人,穿著破爛衣衫,或瘋了似地挖掘被掩埋親人,或茫然立在街頭不知去往何處。

  昨天傍晚太陽落下時武揚縣還是富饒安泰的安寧之地,眼下清晨朝陽未起,安寧已成煉獄。

  辛辰坐在一塊搭起的板上,裹著被子瑟瑟抖的厲害。

  地震的時候她睡的正香,迷迷糊糊從chuáng上滾下來,她的第一反應是往門外跑,但是那時門框變形、門已經打不開,她迅速跑回來,在牆角抱著頭蹲了下來。

  第一波地動剛過去,房門被qiáng行砸開,陸伯堯派來保護她的十個人分成兩隊,有條不紊的將她護送著,在餘震到來之前三分鐘的寶貴空隙里,護著她和她的同事們從酒店跑了出去。沒過多久他們身後的酒店就倒塌了,騰起的煙塵遮天蔽日。

  辛辰在凌晨的風裡望著剛才安睡的地方成了廢墟,心裡後怕極了,如果剛才沒有跑出來,她再也見不到媽媽、陸伯堯、舜舜……如果沒有跑出來,這會兒會不會已經在爸爸的身邊?

  她抬頭努力分辨黑漆漆的夜空中是否有星,她非常想念爸爸,她的爸爸無所不能,若他在她一定不會這樣無助又茫然。

  “二小姐,電話通了!”這時一個人跑過來,氣喘吁吁的對辛辰說。辛辰伸出手接過手機,將它貼到耳邊那一刻,眼淚流了下來,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嘶啞的厲害:“陸伯堯。”

  陸伯堯也沒好到哪裡去,嗓子裡含著一大口沙一樣。“辰辰,不要怕,我不會讓你有事。”他低聲卻說得堅定,“跟著你來的都是我信得過的,他們會拿命護著你,你一定能平平安安回來,不要害怕。”

  “我不怕。”辛辰越發哽咽的厲害:“……家裡怎麼樣了?”

  “這裡震級並不大,沒有人受傷。舜舜很聽話,剛剛睡著了;我爸已經在德國回來的飛機上;寧姨……她今早聽到消息後太擔心,人有些不舒服,醫生來檢查過,說她懷孕了。”原本想找個合適的機會再讓她知道,但是這種時刻,一個一母同胞的新鮮小生命太能安慰她惶恐不安的心,陸伯堯選擇立即告訴她。

  “辰辰,我爸一到家,我就來接你。”

  機身發燙,陸伯堯卻恨不能更握得緊一些,仿佛那樣能離她的聲音更近。

  一想到她此刻該有多麼無助害怕,他就恨不得不管不顧,丟下一切去找她,6.8級的地震也不可能阻止他將她擁入懷裡,一生不放。

  但是這裡還有他們年僅四歲的弟弟、她身懷有孕又大受刺激了的媽媽,陸震遠在國外,餘震不知何時會來,他是這個家的主心骨,他不能走。

  辛辰說“知道了”,又說:“他們保護得我很好,你不要擔心,家裡走不開你不要來。”

  陸伯堯很溫柔的答應說好。

  很多年以後再回想起來,這是他們的心最靠近的時刻了。陸伯堯後來常常獨自默默的想:如果這時他不顧一切去找到她,去將她擁進懷裡、一生不放,後來的事會不會就不一樣?

  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如果的事。

  **

  辛辰坐在廢墟之上茫然等日出的時候,沈遠正蹲在偵察機狹窄的機艙里淚流滿面。省里第一時間組織了救援應急領導小組,他因為人在G市而被排在了核心之外。言峻那廝一開始拿話勸他說什麼“火線上容易出成績但也容易犯大錯。那幾個哪個不是經過大風làng的,你比來究竟年輕經歷少,眼下的qíng況時間就是生命,幾千萬老百姓的生命安全是第一位。”但一轉眼接了個不知道什麼電話,忽然整個人都變了,拎起他一陣風似地刮出去,停下來兩人已經在機場。

  “這是要去武陽?”

  “聰明。”

  “……”沈遠呆了,“剛才好像有個人教我‘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那我再教你一句:‘富貴險中求’。沈遠,現在省里已經沒有你的位置了,但武陽一片láng藉連個部級官員都找不到,你去了那裡,所有上面的命令都要從你手裡過,比那幾個遙控指揮的給力一萬倍懂嗎?”

  沈遠懂,可他寧願開越野車十幾個小時過去,也不願意跳、飛、機啊!

  太陽升起,天亮了。徐承驍摘下耳麥說視線條件已經可以起飛,然後和言峻兩人一言不發的開始整理。沈遠看著他倆利落的往身上套跳傘裝備,人已經失去了語言組織能力,不敢問候他老子和老子的祖宗,顛三倒四的問候言峻本人。

  言峻十分淡定的拍拍他,“武陽千萬老百姓正等著沈副省長拯救他們於水火之中,你掙點氣!”

  沈遠嘴角抽搐。太子爺不對勁,那神qíng仿佛心內正燒著一把火,又被一向變態qiáng大的自制力克住,隻眼角飛著一抹凜然,閃耀著勢在必得的光芒,沈遠上一回見到他類似這般模樣,是幾年前老首長秘密病倒、政治生涯幾乎最危急的時刻,當時言峻驅使沈家為首的幾個家族、與他不過幾年而已軍中人脈,不僅老首長化險為夷,還徹底的清洗了敵對一派,使得京城太平至今。而這整個過程中,言峻一面未露。

  所以眼下他這副親身上陣的架勢,令沈遠越發覺得肝顫。

  徐承驍是行動派,不耐煩多說,直接扭過沈遠狠狠按在機身上,qiáng行給他套好了裝備,然後與言峻一左一右挾著他扔進了機艙。

  飛機在雲層中穿梭顛簸,徐承驍和言峻動作一致做準備,沈遠只覺大限將至,抱著頭哀嚎:“你們不能這樣!老子還沒給老沈家留種!大家生死兄弟一場,你們不能看著我們沈家絕後哇!”

  “行了別裝慫了,”徐承驍忍不了他這副窩囊樣子:“我都不好意思說你是和我一年的老兵。”

  “老子轉業十年了!”沈遠沖他咆哮,“而且老子是步兵!步兵!”這倆一個是現役特種兵全能兵王,另一個常年給全能兵王們培訓,跳個傘都當跳沙坑玩兒的!沈遠哆哆嗦嗦的檢查自己身上的裝備,流著淚向天發誓:“我要是能活下來、還能不被首長槍斃,一定親手剝了這倆混蛋的皮!”

  前方已經到了辛辰震前所住酒店位置,言峻比了兩個手勢,徐承驍不再說話,猛的拉開機艙的門,言峻抓過沈遠的肩膀推了下去。

  萬丈高空,有慘叫聲氣壯山河。

  **

  高空中三個降落傘先後炸開花,報社同行的攝像師忙將鏡頭對準,他們的機器已經充上了電能夠連線了,這一群都是年輕記者,剛剛已經初步達成共識,不回G市,就地開始報導災qíng。

  辛辰也跟著同事們往降落方向去,一旁“陸氏”的人忙阻止她:“分公司的人已經在想辦法送我們走,二小姐還是在這裡等吧。”

  “多少記者現在正往這邊趕,我人在這裡怎麼反而還要走呢?”辛辰背上一隻單反,“你給我哥哥打個電話,我來和他說。”

  這幾個都是跟了陸伯堯許多年的,都知道陸伯堯對這個妹妹多麼沒原則,不敢惹她不高興,連忙撥通陸伯堯電話匯報了qíng況。

  陸伯堯當然不同意:“更大的餘震隨時會來,太危險,你不要任xing!”

  辛辰急了:“可是身處新聞第一線卻要往後撤,不如不gān記者呢!”

  “你本來就不是。掂掂自己幾斤幾兩重,少不自量力!”陸伯堯也口不擇言起來。事實上辛辰高考之後突逢變故,考上的G大新聞系沒有去,出了國也沒有再繼續念書,不算科班出身。報社能接收她是陸伯堯的暗中安排,自然就不會派她衝鋒陷陣,正經第一線記者她的確不是。

  通話質量並不好,沙沙沙的聲音里,陸伯堯聽到她深深淺淺的吸氣呼氣聲,顯然是氣急了,他知道說錯了話,可心裡實在著急生氣,更硬著聲音命令她:“把電話給其他人。”

  然後叫他們把她qiáng行送回去嗎?辛辰揚手就把電池拔了扔了出去,背著單反頭也不回的追同事去了。

  欄目組最終沒有去找那幾個傘兵。沿路四處是倒塌的房子建築,被埋在底下的人大多還活著,感受到朝陽的光,能出聲的拼命呼救,不能出聲的也就著手邊的東西敲,淒聲遍野,漸漸只留下一個報導記者和攝影師,其他人都去幫忙挖掘救人。

  後來攝影師也看不下去了,放了機器上前去幫忙抬一根橫樑,那下面壓著一個小女孩的雙腿,脫了力的救援隊員被按坐一邊指揮,年輕的都市男女平日裡鮮衣怒馬,汽車代步健身房運動,此時衣衫破爛形容láng狽,漲粗了臉扯著嗓子喊口號一齊發力,鋼筋水泥一寸寸被人力挪動,小女孩的爸爸哭著撲上去把孩子拖出來,辛辰不顧手上鮮血淋漓,回身抄起單反,果斷凝固了這一刻。

  “辛辰!”

  遠遠有聲音叫她,辛辰抬頭只見朝陽耀眼,迎著金色陽光多日未見的人從高處一躍而下,一身迷彩裝備未除,大步流星的走到她面前,不由分說將她結結實實擁進懷裡。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