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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韻錦有些明白了,“你是為了他說的那些話,那次……還有昨天,我……”

  “用不著解釋。”沈居安溫和地打斷她的話,“我知道你是個好女孩。韻錦,但我已經想清楚了,我們之間也許並不合適。”

  “為什麼?”蘇韻錦咬著顫抖的下唇,忽然想起了自己醉倒前依稀聽到的片段。“他說什麼‘衡凱’,是因為你工作遇到不順心的事了嗎?”

  沈居安合上了書,“韻錦,你知不知道程錚就是章衡凱的外孫,‘衡凱’是他媽媽娘家的產業?”

  蘇韻錦只知道程錚的父親在省里的建築設計院擔任要職,橫豎家境都不會太差,但卻從未想過他媽媽那邊有那樣顯赫的背景。她搖頭,“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對不起,韻錦。”

  “為什麼要道歉?”

  “為我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好。我對你說過,無yù則剛,可事實上我根本做不到。”

  “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應該聽到程錚昨晚說的話,我應聘衡凱,確實在第二輪面試的時候就被刷了下來,和一切的硬體無關,只因為高層有人不喜歡我。後來,是因為章粵堅持推薦,我才被破格錄取。”

  “章粵?”

  “衡凱章晉萌的獨生女兒,也就是程錚的表姐。”

  “你們……”蘇韻錦很難不把這個名字和校園裡驚鴻一現的那個明艷女子聯繫起來,就是那天,沈居安牽起了她的手。

  沈居安說到這裡話語也略顯艱澀,“章粵,她對我有好感。”

  “那你為什麼還對我……”

  “所以我才說對不起。”沈居安苦笑,“韻錦,你記得我問過你,尊嚴、愛qíng和夢想哪個重要?你說是尊嚴,我也希望是。所以我以為我可以抗拒章粵。”他說“以為”,那就是說他到底還是無法抗拒。

  “我不相信是為了這個。”蘇韻錦紅了眼眶,“昨天我們還好好的,既然你當著章粵的面選擇了我,那就證明你並不願意和她在一起。”

  沈居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說:“這是另一回事。韻錦,你難道從來沒有想過你和程錚之間的關係?”

  “我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是,他是說過……但我要是想和他在一起就不會等到現在。”她恨自己是個口拙的人,關鍵時候不知該如何讓對方明白自己的心。

  沈居安難得地尖銳,“你不想和程錚在一起,是因為不愛還是不敢?”

  “我不愛他。”蘇韻錦堅持。

  沈居安搖了搖頭,“那你愛我嗎?你愛的是一個你幻想的完美目標,還是一個真實的沈居安?”

  “這有什麼分別,反正我愛的是你。”蘇韻錦哀哀地說,已有淚意在眼眶。

  “當然有分別。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感覺很好,我也一樣,那是因為某種程度上我們是相似的。可這不是愛,我有我的驕傲。”沈居安試圖去撫摸蘇韻錦的肩,她神經質地一縮,

  “我了解你,有些事你瞞得了程錚,瞞得了你自己,可是卻瞞不了我。我一直沒有說破,是因為我以為有一天我們都可以放得下,可是現在我發現那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蘇韻錦的牙在唇上咬出了一排深深的印子,硬是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固執地問道:“一定是程錚,他沒有出現之前,什麼都是好好的。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麼?告訴我?”

  沈居安沉默,仿佛言盡於此。

  “好,你不說,我自己去問他。”

  ?

  第11章 假如我願意改變

  蘇韻錦背包里那張寫了地址的卡片派上用途,她衝出圖書館,徑直出了校門,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找到程錚,把事qíng問個清楚。

  程錚昨天指給她看的大廈所在的位置她沒有忘,一路找了過去,那裡果然叫“衡凱國際”。上到C座23樓,對應上房號,蘇韻錦幾乎是用拳頭砸過去一般敲門。

  應門的人來得很快,程錚一臉驚喜地出現在她面前,還沒開口,就被上前一步的蘇韻錦狠狠地扇了一個耳光。

  她是真的動怒了,手上使出十分的力氣,那耳光又重又准。程錚愕然捂著半邊臉,喜悅被怒火取代,眼睛裡像要冒出火來。

  “你敢打我?”他的手頓時高高揚起,蘇韻錦心想,他還手就還手吧,大不了和他拼了,可事到臨頭,有一瞬間還是閉上了眼睛。

  她意料中的痛楚並沒有出現,程錚氣急敗壞地收回了手,臉色鐵青,“你這女人吃錯了什麼藥?”

  不知道為什麼,蘇韻錦一直qiáng忍著的淚水在見到他之後決堤而出,趁著視線還沒有被眼淚徹底模糊,掄起背包就朝他砸過去,伴隨著毫無章法的拳打腳踢,哭著道:“混蛋,你這混蛋!你和他說了什麼?”

  她的背包里裝了本詞典,沉甸甸的,砸到身上可不是好受的。程錚一邊護著頭和臉一邊往屋裡退,嘴裡喊道:“別打了,你聽到沒有,還打……別以為我怕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啊,哎喲……”他避過了又一次打過來的背包,下巴卻被蘇韻錦的指甲劃出一道血痕,來不及呼痛,她的手又招呼了過來。程錚哪裡吃過這樣的虧,又怕反抗會傷到了她,gān脆將她行兇的手抓住舉高,讓她不能動彈。

  “我受夠你了,家裡有錢就了不起嗎?”蘇韻錦的手掙脫不得,有氣無處宣洩,屈膝就朝他頂去,程錚“噢”了一聲,痛得彎了彎腰,火大地將她整個人甩到最靠近門的一張沙發上,手腳並用地死死壓住她,猶自吸了口涼氣。

  “靠!你也太狠了,想讓我斷子絕孫呀?”

  蘇韻錦被困在沙發上,全身受他所制,想破口大罵又苦於找不到足夠惡毒的話語,只得哭著說了一句:“你到底要怎樣才放過我,想欺負我到什麼時候?”然後便逕自痛哭起來,好像要把失去沈居安的難過、被程錚戲弄的不甘和長久以來的掙扎壓抑通通化作眼淚發泄出來。

  她在程錚印象中一直都是隱忍克制的,鮮少流露真實qíng感,這時卻像個孩子一樣號啕大哭。很快就有鄰居聽到了他們這邊的動靜,向沒關的大門探進頭,見到這讓人浮想聯翩的一幕立刻又飛也似地消失了。程錚又急又無奈地看著自己身下的人,不禁苦笑,既不敢勸,又怕鬆開了她自己再吃苦頭,只得聽憑她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程錚覺得自己胸前的T恤都被她的眼淚打濕了,蘇韻錦像是在一場痛哭中耗盡了力氣,神qíng恍惚地抽咽,也忘了掙扎。

  她和沈居安這段貼心的關係才剛開了個頭,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夭折了,什麼“天長地久”都是她自以為的,心裡空空的,不知如何是好。

  蘇韻錦的哭泣平復下來之後,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只聽見彼此略顯沉重的呼吸。她剛才什麼都顧不上了,現在卻覺得渾身血液不暢,骨頭仿似要散架一般的疼痛,這才察覺到他們的姿勢是多麼要命。她的背陷在布藝沙發里,程錚大半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一手將她雙腕固定在頭頂,一手橫在她胸前,略微屈起的腿壓制著她身體的下半部分。

  “給我滾一邊去。”蘇韻錦羞憤jiāo加地說道。

  “你還有臉叫我滾,剛才哭得像被qiángbào一樣,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她吃力地動了動腿,徒勞地想要將他掀翻,然而那兩條腿好像不是她的,“我叫你滾開,骨頭都要被你壓斷了。”

  程錚一慌,撐起身子,蘇韻錦的腿一鬆動立即往前一撞。

  這回程錚敏捷地護住了“關鍵”部位,大怒道:“你來真的!我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

  他齜牙咧嘴地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傷痕,“你真下得了手。從小到大我爸媽都沒動過我一根手指頭,你倒好,上門不問青紅皂白就給我一頓胖揍,居然還敢抽我耳光,氣死我了,要不是看在你是女孩子,我早就……”

  “你早就怎麼樣?”他調整了一下姿勢,雖沒有剛才那般壓得嚴絲合fèng,但蘇韻錦依然脫身不得,想起早上與沈居安那一幕,胸口一陣鈍痛,“你還有什麼事做不出來,程錚,你這個卑鄙小人,昨晚上到底你和沈居安說了什麼?”

  程錚說:“我卑鄙,你的沈居安不知道比我卑鄙多少倍!”

  “你什麼意思?”蘇韻錦怒道。

  “你問我和他說了什麼?我說的都是實話,而且每一句都是當著你的面說的,從來不在別人背後玩兒yīn的。”他喘了口氣繼續道:“再說,就算我說了什麼,是男人的話他就應該大大方方和我單挑,而不是縮到一邊,輕易放棄你。你醒醒吧,他要真的喜歡你,別人怎麼挑撥都沒用。”

  這正是蘇韻錦最不願意面對的地方,她閉上眼恨聲道:“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你害的,你不出現的話,我一直過得很好,憑什麼你要來擾亂我的生活?”

  “是嗎?”程錚做出驚訝的表qíng,繼而把嘴貼在她的耳邊問:“你過得那麼好,喝醉之後喊著我的名字做什麼?”

  蘇韻錦立即睜開眼睛,驚道:“胡說,這怎麼可能?”

  “我胡說?有本事你去問沈居安呀,他是最好的證人。”他開始面露得意之色。

  蘇韻錦腦子飛快地回憶,卻全無頭緒。可程錚的樣子又不像說謊。

  我真的在醉後喊了他的名字?到底是怎麼了,她羞愧地想,隨即又辯道:“當時我神志不清,說的話怎麼能做數。況且,我叫你的名字是因為我討厭你。”

  程錚聞言笑了,“你討厭我?正好,我也討厭你,而且已經討厭很久了。”

  他說話的時候氣息熱熱地噴在她耳畔,蘇韻錦全身起了jī皮疙瘩,用盡全力地去推他,“我叫你起來聽見沒有,你這流氓!”

  “這樣就算流氓?那還有更流氓的呢。”程錚瞳孔里有種蘇韻錦不熟悉的qíng緒,撐住身體的那隻手撫上她的臉,嘴唇便貼了上去。他現在的姿勢占儘先機,她根本無處躲避,想說的話全變成含糊的嗚咽。不同於前幾次的輾轉試探,在她開口想要說話的瞬間,他的舌頭本能地探了進去,生澀又急切地與她糾纏。

  在這怪異卻極度親密的侵襲下,蘇韻錦的大腦處於半停機狀態,好像呼吸都被奪走了,昨晚喝醉後虛弱恍惚的感覺再次回到她身上,想阻止他,全身卻沒有一個部位聽自己指揮。

  當意識到他的一隻手已得寸進尺地探進她衣服下擺,一路摸索往上,然後隔著內衣用力撫摸著她胸前最敏感的地方,她腦子裡才警鈴大作,苦於雙手仍在他壓制之下,別開臉喘著氣說:“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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