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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裡的身體那麼鮮活,他隱約知道要怎麼做,但他的心臟跳得厲害,使他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鳳隱慢慢抬起他的下巴,沈墟看到那雙眼睛裡漾滿了春水一般的寵溺。溫熱的鼻息湊近,沈墟又聽到一道低沉的嗓音在耳邊徐徐蠱惑:「長夜漫漫,任君採擷。」

  沈墟舔了舔唇。

  接下來的事便順理成章。

  男人在這種事上總是無師自通且不知疲倦的。

  沈墟原本以為只要自己夠主動,自己在上面,就不會累著鳳隱,但事實上,他能控制自己,卻控制不了這魔頭。旖旎繾綣,放肆風流。鳳隱折磨人的法子很多,讓你痛的同時,又讓你歡愉不堪。每每沈墟要逃,鳳隱就攥著腳腕將他拖回來。沈墟漸漸意識到他在以身飼虎,而鳳隱不光是頭吃人不吐骨頭的虎,還是個不要命也要盡興的瘋子。到後來,沈墟受不住,委屈地哭起來。

  鳳隱這才停下來,用舌捲去他臉上的淚,悶悶地笑:「是你勾引本尊,怎麼現在又哭鼻子?」

  「我不要了。」沈墟滿臉都濕乎乎的,不知是汗還是淚,皺眉推他,「你,出去。」

  鳳隱不聽,將他換個姿勢抱坐在懷裡,披好衣裳,撩開他披在肩頭的發親吻他的脖頸:「請神容易送神難,受著吧。」

  「那你別動。」沈墟閉了閉眼睛,嘶了一聲,眼睫輕顫。

  三兩下後,鳳隱真的不動了,溫聲喚:「沈墟。」

  沈墟累得手指頭都不想抬,用鼻音哼出一聲近乎撒嬌的:「嗯?」

  「我對你痴迷得緊。」鳳隱嗅著他身上味道,像雄狼用舌上倒刺舔.舐著到手的小白兔。他用兩條手臂將懷中兔兒摟得更緊,像要硬生生嵌入肋骨。

  沈墟吃痛,扭頭就咬上鳳隱喉結。

  嗯,兔子急了確實會咬人。鳳隱喉間溢出慵懶的輕笑,動也不動。

  沈墟松牙,滿意地看了看那凸起的喉結上兩排整齊的牙印,又有點心疼,湊過去將濕軟的唇印上,舔了舔:「我也喜歡你。」

  「知道了。」鳳隱受用,眯起眼睛,寬大的手掌摩挲懷中人的尾椎骨,慢悠悠道,「還記得嗎?那日也是在一座破廟,西門凝煙失蹤,裴毓生無可戀,一心尋死。」

  聞言,沈墟脊背微僵,依偎在他懷裡不吭聲。

  鳳隱便惡意地動了動:「問你呢,說話。」

  電流躥上手指末稍,上刑一般,沈墟咬牙:「記得。」

  鳳隱:「那你還記得那時我是如何開解裴毓的嗎?」

  沈墟也記得。

  他向來記性很好,跟鳳隱的一點一滴更是記得清清楚楚。

  鳳隱問裴毓——「思她念她等她,當真比死還難受嗎?死了可就什麼也沒有了,活著,起碼你還能思她念她等她,倘若她果真無幸,你與她的回憶就是你與她此生唯一的聯繫,你難道忍心親手將這最後一點關聯斬斷?」

  「你想說什麼?」沈墟下意識抓緊了身下衣物。

  「我要你活著。」鳳隱親吻他發燙的眼皮,狂風驟雨後,這樣輕的吻顯得那麼溫柔,「帶著我對這世間的留戀,帶著我們共同的回憶,活下去。」

  門外人影晃動,打斷了纏綿的思緒。

  沈墟起身,推門而出。

  「凌霄宗宗主遣人送了信來。」蒼冥候在門外,雙手奉上火紅燙漆封好的信箋。

  沈墟接過,拆了信。

  「信上說,聖教一分為三,秦塵絕率部分教眾出走,成立了應天宗,郝不同爭強好勝,也自立門戶成立了歡喜宗,燕浮等長老留在天池,將聖教更名為承光教。」沈墟將信紙遞給蒼冥,「如今這三家都想拉攏鳳隱,想利用鳳隱的聲名確立自家的正統地位。」

  如今蒼冥已將沈墟視作他的半個主子,自然而然問道:「郎君覺得,我們當如何抉擇?」

  「抉擇?」沈墟搖了搖頭,「不必如此麻煩,就說鳳隱已死,讓他們自己爭去。」

  蒼冥抱拳:「是。」

  說完,眼神朝門縫裡探了探。

  沈墟往旁邊讓了讓,揉起眉心:「還沒醒,你要進去看看麼?」

  蒼冥收回視線:「還是不了。」

  沈墟點點頭,轉身要進屋。

  蒼冥略有些遲疑地喚住他:「沈郎君,有些話屬下不知當講不當講。」

  沈墟頓住:「但說無妨。」

  蒼冥抱著刀,語氣冷硬,說:「郎君若能去奈何宮看一看,就能看見闔宮上下掛滿了琉璃蓮花燈。」

  蒼冥還說:「尊主時常會獨自撫琴,彈的總是同一首曲子,每次還都不將曲子彈完,因為他說,曲終,就會人散,他還不想散。」

  蒼冥又說:「三年間尊主前後下了三次追殺令,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看到郎君被騷擾得忍無可忍,放一把鳳唳,這樣他就能名正言順地見您一面。」

  「那隻叫醜奴兒的狐狸後來跑了,尊主不吃不喝把自己鎖在房裡氣了整整三天,一會兒說狐狸就是狐狸,養不熟,走了也不留下點念想,一會兒又說原諒它,只要它過得開心。其實他在意的哪裡是只狐狸呢?」

  「尊主他……想您想得苦。」

  蒼冥堂堂七尺男兒,站在風裡,哭得泣不成聲。

  沈墟嘆了口氣,目光不知落在何處,輕聲道:「我又何嘗不是?」

  鳳隱這一昏迷,就昏迷了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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