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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兵力,國都二十萬精銳全軍出擊,足以碾壓這十萬叛軍。
不是不能打,也不是打不過。
而是不該打。
不該在邊境受外族侵擾的眼下內訌,在皇城腳下自相殘殺。
一旦兩邊動起干戈,必定讓北微從內部元氣大傷,土崩瓦解,到時候坐享其成看笑話的只會是西狄。
太后可以為了湛堯不顧北微的江山永固,雲子璣和湛繾不能。
所以不到箭在弦上的那一刻,雲子璣絕不會下令進攻。
「他們在等湛堯。」帝妃無奈道,「我也在等湛堯。」
軍隊都派到國都城樓下了,湛堯的選擇其實已經很明顯。
但云子璣還抱著一線希望——齊王不該是這樣自私自利之人。
倘若他真是如此秉性,二哥怎麼會將他視為摯友?
可湛堯若真為了皇位放手一搏,雲子璣只能命軍隊反擊,屆時血流千里,屍橫遍野...
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城樓上的夜風襲來,他有些冷,這時山舞忽然驚呼道:「是齊王!」
雲子璣循聲望去,見湛堯獨自一人走在已被禁衛軍肅清的大街上。
他站在皇城門口,城門口的守城軍下意識握住了刀,擋在了齊王前面。
「帝妃。」
齊王微微仰頭,看向在城樓上的雲子璣。
「開城門吧。」
雲子璣凝視著湛堯:「你想好了?」
湛堯一臉平靜:「無論我做出什麼選擇,帝妃都無法阻止那十萬兵馬。所以,開城門,我給你答案。」
雲子璣:「......」
被十萬叛軍擁護的湛堯,有這個能力讓帝妃陷入不得不賭一賭的境地。
「開城門。」
雲子璣賭湛堯心性不壞。
守城軍便聽帝妃的命令,打開了國都的城門。
十萬大軍看到他們的主人齊王一步一步走出皇城,站在他們眼前。
雲子璣站在皇城內,只能看到湛堯的背影。他握緊雙拳,帝王令羽被他緊緊攥在掌心,他已做好了開戰的準備。
十萬軍隊的肅殺戾氣令湛堯心口不適,但他咬牙強撐著。
月光下,湛堯舉起那枚墨色的玉璽。
「全軍聽我令!」
十萬大軍為齊王這句話低頭。
湛堯持著墨璽,下了他此生唯一一道軍令:「本王命你們撤出國都,滾回齊州城!若無墨璽軍令,不得擅出!」
雲子璣的心猛地回落,他早已驚出一身冷汗。
還好,湛堯不需要他勸,也是個清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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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是受了驚嚇的賭徒小璣!
第63章 帝妃揪陛下耳朵
湛堯下完軍令,十萬大軍立刻應聲而退,槍刃也不再指向皇城。
他握著墨璽,轉身對雲子璣說:「這支軍隊是父皇所創,只聽令於墨璽。為防中途生變,我帶他們回齊州城,帝妃可以放心,這十萬人下一次全軍出動,只可能是抗擊外族侵犯,我絕不會讓北微兒郎在皇城自相殘殺。」
雲子璣鄭重地朝湛堯行了個君子之禮:「多謝王爺深明大義。」
湛堯深深望了一眼皇宮的方向:「我知道母后已罪孽深重,能否請帝妃保全她一命?若母后能活著,待我從齊州回來,我會將墨璽交給湛繾,供他驅策。」
這等同於用十萬叛軍的歸順來保太后一命。
剝權幽禁也是活著。
雲子璣道:「我會盡力規勸陛下。」
湛堯知道雲子璣是重諾之人,既答應了,他便會盡力去做。
湛繾深愛雲子璣,雲子璣若開口求情,湛繾一定也會手下留情。
母后的命應當能保得住。
湛堯回了子璣一禮:「多謝帝妃。」
他翻身上戰馬,帶著十萬叛軍往齊州進發。
與此同時,在城內作亂的東單人盡數伏誅于禁衛軍之手,北宮禍亂的火光也被撲滅,皇城恢復了安寧,有幾戶人家已經在屋內點上了燈,燈光從窗戶透出,讓肅殺的皇城多出了幾分安寧祥和。
紫宸殿內,太后還抱著一絲希望。
她將墨璽交給湛堯,就是要他帶領齊州十萬兵馬圍攻皇城,以清掃異族的名義推翻湛繾的皇位,這十萬精銳都是死士,放手一搏或有勝算。
太后等了許久,殿外的干戈動靜都歇了她還不死心,直到雲子璣踏進紫宸殿。
「母后不必等了。皇城外的十萬叛軍已被齊王下令撤回齊州城,您的野心已經無依無傍。」
帝妃這句話,直接定了今夜的勝負。
湛繾的視線越過殿內一切喧囂,落在子璣身上。今夜劍拔弩張的皇帝,在帝妃出現在視野里的那一瞬間,又恢復了幾分少見的溫柔。
「齊王讓我告訴你。他不需要踐踏北微尊嚴換來的皇位,也請母后別再執念於此了。」
帝妃說著,看了一眼在座的東單使臣,他走到單寧眼前:「東單擅入北微皇城的五百死士已經死透了。縱火燒宮,趁亂竊取北微的機密,你真是好手段。」
單寧被禁衛軍押著雙臂,無法動彈,他怒視著雲子璣:「你有本事就殺了我!東單能跟北微聯盟,自然也可以跟西狄聯盟!」
「半年前,東單向西狄遞投名狀,西狄瞧不上東單彈丸之地,拒絕了聯盟之請,東單才把心思動到北微來。你以為陛下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