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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是飾物襯人,在雲子璣身上,則是人襯飾物,這枚珠串在雲子璣手上,多了幾分少有的剛柔之美。

  「娘親這幾日總在想那位算命先生的話,或許子璣身上帶點女兒家的飾物能保平安呢?」

  雲子璣:「......」他不是第一次被娘親打扮,再者與湛繾的心結已解,他也不排斥做回子姝。

  更何況只是戴個並不張揚的手串呢?娘親送他手鍊和湛繾送他銀輝神木的心意是一樣的,這些珠寶美玉承載的是沉甸甸的愛意,值得雲子璣珍而重之惜之。

  「如果這樣能讓娘親安心,我便日日將它戴在手上。」

  慕容淑一愣,目光中飽含著驚喜與疼愛之情:「小璣,是娘親做得不夠好,總是叫你和你哥哥受苦...」

  雲子璣擁抱住慕容淑,說:「娘親是這世上最好的娘親。大哥和二哥的困境,就由我來幫爹娘解決吧。」

  雲家被卷進貪餉案後,慕容淑需要避嫌,現在她卻能進宮陪伴子璣,雲子璣便猜到鎮上的事已經經由湛繾的帝王之權波及到整個北微,燕氏一黨此刻一定自顧不暇,哪還有餘力盯著雲家的微末錯處?

  這時,山舞進殿稟說:「殿下,君上下朝了。」

  湛繾聽說帝妃清醒過來,處理完朝政就往未央宮趕。

  踏入宮殿第一眼就瞧見子璣披著一件兔絨鑲金絲的淺綠色斗篷,站在正殿門口等他。

  湛繾大步流星走過去,上台階時三步並做兩步,眨眼間將子璣抱入懷裡,聲音微啞地嗔道:「小懶豬,可算願意醒了?」

  雲子璣回抱住帝王的腰肢,偎在他懷裡。

  湛繾撥開子璣後脖頸的長髮,看到那處淤青化去了不少,放心了許多,他本想親一親子璣,忽然發現慕容淑還在殿內。

  慕容淑瞧這兩個孩子濃情蜜意,自己不便多留,笑著道:「帝妃既已無恙,那臣婦先告退了。」

  她為照顧子璣在宮裡待了兩日,如今子璣好了,她也能功成身退。

  湛繾道:「娘親不如在宮裡多住兩日?」

  湛繾那日第一次喊她娘親,慕容淑受寵若驚,這兩日聽習慣了,倒也沒再拘泥於禮節。

  慕容淑待人處事是極懂分寸的,她欣然應了皇帝的這聲「娘親」,又推說家中有事,不便在宮裡久留,其實是怕在宮裡住久了給子璣招來不必要的流言。

  湛繾便道:「蘇言,你代朕送雲夫人出宮。」

  雲子璣同娘親道了別,目送她離開未央宮後,忽然察覺到湛繾的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瓊玉珠串上。

  他俏皮地搖了搖手,瓊玉和孔雀石便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空靈之聲,他笑道:「這是娘親給我的。」

  湛繾捧過子璣帶著珠寶的右手,在他手背上落下一吻,輕笑道:「很好看,子璣戴什麼都好看。」

  這手鍊確實不張揚,湛繾一時也沒看出來是女兒家戴的。

  算命先生那些話,湛繾並不知情,雲子璣見他沒問,也就沒有挑明了說。

  等進了內殿,子璣才問湛繾正事:「鎮上的事,陛下怎麼處理的?」

  湛繾道:「趙詬那群人送進大理寺用極刑審問,吐了不少東西出來,這樣的事不是只在皇城腳下有,北微各州都有這樣操作的下層官員,朕此番會連根拔起,若有證據,朕就能順理成章地廢了永寧宮和齊王府。」

  雲子璣若有所思,狡兔三窟,此事未必就能這麼順利地查到太后和齊王頭上,但能找到這樣一個突破口,本身就是一場小小的勝利,成大事也不需太急躁。

  他又問:「鎮上那群無辜之人呢?尤其是那位吳氏?」

  湛繾凝重道:「是北微愧對吳氏。」

  「吳遷的屍體已經完整地交到吳氏手裡,朕下旨追加了吳遷三等軍功,讓吳氏知曉她兒子是為國立了大功光榮捐軀的。至於吳遠,朕已經讓人將他的身體拼湊起來,只是...他的頭找不到了。」

  子璣默了默,想也知道,那顆頭已經被銷毀了,至於是怎麼銷毀的,雲子璣根本不忍去細想。

  「吳氏年老,斷不能承受一下子痛失兩子的痛苦,所以朕讓人先瞞住了吳遠的死,緩個兩三年再告訴她,屆時一樣追加三等功,至於吳遠,他已入土為安了。」

  吳家兄弟在前線或許不算突出,但在國都,冥冥之中是他們指引皇帝查出了這等慘烈的真相,間接救了前線所有人,記三等功一點不為過。

  「朕已經派人去照顧吳氏的生活起居,為她養老,屬於吳家兩兄弟的撫恤金與恩賞也到了她手裡。」

  縱然是皇帝,面對已定的生死,也無法改變定局,只能盡力去彌補。湛繾在他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保住了吳氏生存下去的希望。

  雲子璣緘默許久,抬眼道:「錢給得再多,也換不回兩條鮮活年輕的生命,戰再這樣打下去,這樣的悲劇只會不斷重演。」

  湛繾握住子璣的手:「一年內,朕會讓西狄跪著受降。」

  「我相信陛下能做到。」他與湛繾掌心相貼,又問:「那些罪人呢?陛下如何處置?」

  「那群參與分屍貪贓又吐不出什麼有用證據的畜生,朕已經讓大理寺用車裂之刑處死。」

  車裂便是活生生把人五馬分屍。

  「朕特意讓燕倫監刑。」

  與其說是監刑,不如說是殺雞特意把猴子請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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