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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體接著有了反應,我用手幫自己解決,shejīng的一剎那,眼前幾乎一片黑。我翻個身,眼淚就流下來了。

  我們之後有一個多月沒有見面。

  我沒有找她,她也沒有找我。

  我的工作忙碌,幾乎不得喘息。

  四月下旬,部里例行體檢。輪到我,是一個下午。終於偷得浮生半日閒。我心安理得的在醫院的門診部排隊。

  家明也在這家醫院工作,我在胸外科門口坐著的時候,看見他從樓上下來。他見到我也挺以外,知道我是來例行體檢,就問我:“你著不著急?我給你走個後門,快點檢查,快點結束。”

  “不用,不用,我巴不得在這裡休息一下。”我說。

  他看看我,坐在我旁邊:“哎,剛做完手術,我也休息一下。”

  “最近好嗎?好久沒有回家。”

  “還行。”我說,“就是工作有點忙。尤其是上個月,你知道的,剛開完兩會。”

  “胃還疼過嗎?”

  “好像沒有。”

  “哦,輪到你了。”

  我進去胸科辦公室,醫生進行了簡單的檢查,開了單子,讓我去作透視。我出來,家明還等在那裡:“我帶你去放she科吧。”

  去照相要去另一棟大樓,我們經過門診的正門,一輛救護車急馳過來停在門口,人們從車上抬下擔架,架子上的病患帶著呼吸器,擋住半張臉孔,我覺得有點面熟。正在此時,聽見醫護對迎出來的急救醫生大聲傳達患者的qíng況:“病患吳嘉儀,26歲,煤氣中毒,血壓40,60……”

  家明看著我說:“吳嘉儀?這不是那個女明星嗎?”

  我也愣在哪裡。

  喬菲

  周賢福差我出去送文件,接收單位是建設大街huáng金地點的一家外貿公司。

  我將材料留到秘書處,簽名,開回執。

  正要離開的時候,看見故人從裡面出來,他看著我微微笑,我真恨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是劉公子。

  這件事qíng在他面前泄漏了我的真實身份。所以不久之後他在學校找到我,我一點也不意外。

  那天我體育課,達標測試,我自己跑完了50米,又冒名替另一個同學跑了一遭。

  我跟幾個女生一起去食堂的時候,有人開車停在我旁邊。劉公子坐在裡面對我說:“飛飛,讓你給我打電話,怎麼不打啊?”

  我對同學說:“你們先走。”

  見她們走得遠了,我彎腰對裡面的劉公子說:“你說吧,想做什麼?你想要挾我,我告訴你我們輔導員在哪辦公,系主任在哪我也告訴你,你找他去吧,你跟他說,我在夜總會坐檯,滿嘴都是色qíng笑話。你願意去就去。”

  他坐在車裡,看著我有點發怔。

  “你想要告訴程家陽?你也儘管去。他什麼都知道。我告訴你,我不在乎。”

  劉一下子就笑了。

  “你說說,我這麼做有什麼好處?”

  “哼。”我直起身,從鼻子裡面發聲說話,斜著眼看他,我從來沒這麼惡形惡狀過,“男人能圖女人些什麼?”

  “飛飛啊,你怎麼了,你從來脾氣不是這麼大的。”他下了車,跟我說話,“你跟誰生氣了?說吧,怎麼樣,程二開的什麼價?我上次就想跟你說,別跟他了,跟我吧,程二是我見過得最沒有qíng趣的人。”

  我看著他,陽光下的這個人,跟我談價錢的時候,很是一幅誠懇的樣子。

  我有點發呆。

  他好像覺得我在思考,說得更誠懇了:“談價錢沒意思。你說原來我們沒感qíng嗎?哥哥哪次去‘傾城’,不是對你最好?我想把你帶出來,你不是不出台嗎?怎麼後來就跟了那小子的?飛飛,說實話,你之後,我就從來沒有聽別人的笑話開心過。”

  我現在清楚一件事qíng。

  一個人的歷史,跟一個國家的歷史一樣,總有人幫你記住。這麼久,我跟程家陽在一起,玩得忘了形,終於有個人來提醒我,不要不知道自己是誰,不要忘了自己做過小姐。

  “飛飛,我不bī你,你自己仔細想想,好不好?”劉還是笑著說,他上了車,“這回不怕你不給我打電話了,我總會找得到你。”

  那天午飯,我自己吃了很多,大米飯,jī丁,豆角,jī蛋糕,下午上口語翻譯課,我的表現很好,受到老師的表揚。

  我晚上邊背單詞邊跳繩的時候,跟自己發誓,我要好好學習,好好生活。我自己。

  第二十七章

  程家陽

  我帶了鮮花去醫院看吳嘉儀,在門口跟他的經紀人通報,助理進去請示了她才請我進去,又囑咐:“時間請不要太長,嘉儀還要休息。”

  吳嘉儀坐在chuáng上,手裡拿著一份報紙,見我進來,招呼我過去。

  “你這個大忙人,還來看我?”

  我笑一笑,看到她的報紙翻到娛樂版,醒目的標題是“吳嘉儀為qíng所困,自殺未遂”。

  我說:“咳,都是一些八卦消息。”

  她卻說:“gān我們這一行,職業就是為了給別人製造八卦話題。”

  我們並非熟識的朋友,那天我在醫院的門口看見她被人從救護車裡抬出來,回去告訴旭東,他發呆了好久,求我替他來看看她。我現在沒有話說,看著吳嘉儀不施脂粉的臉,發現其實也是年輕弱質的女子,浮萍一樣飄在塵世的話題上。

  “家陽,我知道他要結婚了。從朋友的朋友的口中。真是的,戀愛的時候那樣,現在要分開了,跟我連個jiāo待都沒有,還要別人告訴我結果。

  那天下午,我就這樣想,煎中藥的時候,馬虎了,燒gān了,火還沒有閉。所以出了這樣的意外。

  你也是替他來看我吧。

  不用否認,沒有關係,沒有關係。我這樣,是我自己願意這樣,不怪旭東。

  好像死過一回,我也看透了。

  過不去的,無非是自己的一道關罷了。

  請你告訴他,不必這樣躲閃我,放輕鬆,以後做不成朋友,也不用像躲債一樣。”

  旭東結婚的頭一天,我將吳嘉儀的話說給他聽。這個粗枝大葉的人聽著聽著,怔怔的就流下眼淚來。

  “家陽你在心裡罵我吧?”

  “不至於。”

  “你不是看到了我對她什麼樣子嗎?你覺得我不想跟她結婚嗎?我玩了這麼多年,也只對這一個上了心。可是,我也是,不得已……”

  旭東的事qíng,我哥哥家明也知道,他對吳嘉儀頗讚賞,我們說起這件事,在自己家的書房裡。

  他在看克拉克蓋博的老電影《一夜風流》,流落的富家女愛上cha科打諢的記者,純真無邪的年代,公主愛上青蛙的故事。

  家明看見我從旭東那裡拿了做男儐相的禮服來。

  “那他到底還是就範了。”家明說。

  “……”

  “那個女人為他這麼做,倒是勇氣可嘉。她有多愛他,為他自殺,就可見一斑。可惜看錯了人。”

  我坐在他旁邊,口gān舌燥的想替旭東辯解。

  “他也是不得已。”

  “藉口罷了。”

  家明是這樣的人,說起別人的事qíng,總是看笑話一樣的語氣。

  “你呢?你不也是一樣?”

  我想起去年,他一直沒有住在家裡,當時在家裡跟父親鬧革命,我母親說,他有一個女人,為他懷孕,幾乎要結婚了,可是事qíng結束的無聲無息,他不久搬回家裡來住。

  家明突然笑了:“你一直想知道我那個時候怎麼回事吧?我今天告訴你,願與君為戒。”

  “洗耳恭聽。”

  “我很愛一個女人,同居在一起,她懷了我的小孩,那個孩子已經挺大了,我親耳聽過心跳。

  可是,你也知道的,父親母親不同意,因為她的家境。

  他們當然要不擇手段的阻止我跟她結婚。

  從我這裡行不通,於是找到她,給她一筆錢。她同意了,打掉了那個孩子。“

  他輕描淡寫的好像在說別人的事qíng

  “你不恨他們?你還搬回來住?”

  “恨他們?”他看看我,“這就是為什麼,我挺佩服那個女明星,如果那個女人也有這般堅決,現在不就有小孩子管你叫叔叔了?”他說完還笑了一下,“所以周圍的環境怎樣,壓力有多大,說是‘不得已’都是藉口,當事人的態度才是關鍵。”

  我覺得家明說的有道理,第二天婚禮上,我看到旭東憔悴無望如將入地獄,又同qíng起此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副樣子。

  可是每個人仿佛都有故事。

  儀式上,神父問女人願不願意嫁與旭東為妻,她過了好久終於說“願意”,已然淚盈於睫。

  城市故事中的眾人,都有怎樣堅qiáng的心,能夠負擔這種種的不如意,完成此生?

  五一假期,原本計劃與喬菲出遊星馬泰的我躲在家裡上網。

  我與“我就不信註冊不上”聊天,他問我:“你狀態可好些了?”

  “嗨湊活活著。”

  “那就是還沒好。可見你是真的愛她。

  你這樣跟自己過不去也不是辦法,不如去看看她。“

  “不知道說些什麼。”

  “也不用說些什麼。看看她過得怎樣。要是真的愛你,一定也跟你一樣頹唐,折磨自己。”

  網友的話讓我想起吳嘉儀。

  菲對我,有沒有她對旭東那麼多。

  不不不,我當然不想要她折磨自己,我從來希望她能過得比我好。

  可是,否則感qíng用什麼衡量?

  我打電話給菲,她的手機關機;又撥到寢室,同屋的女孩過了好久才接電話,對我說:“哦,她沒回家,她剛出去。

  不知道,是個朋友吧。您打她的手機。”

  我拿了車鑰匙就走。

  到了外面發現突然下起雨來。

  車子在馬路上開得飛快,一種莫名的擔憂與不安全感讓我心急如焚。

  喬菲

  劉公子說:“飛飛你下來,你不下來,我就上去,你看著辦吧。”

  我說:“你還真是厲害,我手機關了,還查到寢室的號碼。”

  “快,快,下雨了。我車子就在你們樓下。”

  我坐在chuáng上。心裡恨恨得想,真是我不找事事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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