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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的話,假如大地上又出現了什麼人力無法面對的災難,那些人就又會跑回來了?」若木咂咂嘴,搖頭。

  燕遙知看了他一眼:「......還是別了。」

  躺平過日子不好嗎?

  為什麼這些年輕人總會有很危險的想法?

  「啊?你說啥?」若木沒聽清他的聲音。

  燕遙知搖搖頭:「沒什麼。」

  他是很真誠地希望這一撮人類能順順利利地生存發展下去的。

  被關在那口古怪的棺材裡的時候,燕遙知也並非對外界發生的事情毫無察覺。

  如今的這些人類,已經是他甦醒以來見過的第四波了。

  前三波人類發展出來的文明各具特色,輝煌程度甚至一度超越燕遙知生活過的那個時代......然而它們最後還是毀滅了。

  毀滅的原因總結下來就只有一個。

  作死。

  這世界上像燕遙知一樣從靈氣大爆炸里活下來的生物不止一個。

  當燕遙知被關在棺材裡的時候,人類的文明迅速發展,然後他們就會試圖滲透這顆星球的每一塊土地,包括天空海洋和兩極長凍的冰川。

  靈氣爆炸摧毀了整個人類文明,卻沒有毀掉星球本身。

  在海洋深處,在冰川底下,在地心的熔岩之中,有和燕遙知一樣曾經是人類的生物存活了下來。

  而新生的人類總是沒法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一次又一次地侵入老怪物們的領地,猖狂地挑釁,自以為有能力去控制那些古老的存在,最終給自己的種族帶來滅頂之災。

  實在是太可惜了。

  燕遙知用舌尖頂著犬齒,要知道,他還被關在棺材裡的時候,可是很眼饞那些文明發展起來後的舒適生活呢,那種連自己這樣的怪物都能安安穩穩生活下去的社會,也不知要再過多少年才能重現。

  哪怕只是為了這個,他也覺得有必要將所有可能會導致人類文明再度毀滅的苗頭全部扼殺!

  無論什麼,都不能阻止他過上快樂躺平的生活!

  藏在微卷劉海底下的雙眸漸漸泛起鮮紅,干硬的荊棘條在他手中瞬間粉碎,清脆的碎裂聲將走在前頭的若木驚得起跳:「怎麼了?!」

  燕遙知抬起已經變得赤紅的雙眼看過去:「沒什麼。」他拍掉手上碎裂的荊棘殘片,這些鋒利的小東西沒在那上頭留下半點痕跡。

  若木雖然覺得古怪,但到底還是沒說什麼,只將其歸類於年輕人的古怪脾氣:「今天就先到這裡吧,你的屋子......」

  還沒收拾乾淨。

  燕遙知滿臉無辜地望著若木。

  後者無奈地揉了把臉:「你這樣子是成不了一個合格的祭司的。」

  祖庭祭司的指責不僅僅只是主持祭祀,還包括行醫製藥,觀測天象,規劃建築和調解鄰里糾紛分配狩獵所得等等......

  想要部落民服從祭司的指示,那祭司首先必須讓自己的德行得到他們的認可。

  「我一直都是學徒。」燕遙知淡然地說。

  若木卻捕捉到了重點:「一直?你從前跟隨別的祭司學習過?」他疑惑地上下打量眼前蒼白的年輕人,怎麼看,也還只是剛剛成年的模樣啊。

  燕遙知沉默下來。

  祖庭部落將他奉為神明,而他除了會在部落民們遇到無法解決的危險時候出手以外,其他的時間都隱姓埋名地蹲在部落里,只有大長老才知曉他的真實身份。

  為了能順理成章地把自己和部落民的日常生活隔開,燕遙知在數百年的時光里,一直都是以祭司學徒的身份存在,因JSG為一個學徒在成為祭司之前,都必須跟隨在導師身邊學習,深居簡出,直到通過部落的考核,成為一名祭司。

  他的上一個「導師」,正是若木的母親。

  燕遙知有些犯難。

  這小傢伙看上去,對他的第一個「學徒」曾有過前任導師這件事很在意的樣子。

  「嗯。」萬事不決點點頭。

  燕遙知緊緊閉上嘴巴沒有做過多的解釋。

  若木似乎是受到某種打擊:「啊......我就知道,祭司考核的最後一名......」

  他蹲在地上畫圈圈:「果然難吃的藥都是有效的,難聽的話都是真實的。」

  良藥苦口,忠言逆耳?

  燕遙知走到他旁邊學著他的樣子靜靜蹲下來。

  若木看向他:「那什麼,我不是說從你前導師那裡接手你有什麼不好的,就是......」

  「失望?」燕遙知問,「覺得自己的能力沒有受到重視?」

  沒關係的年輕人,每一個剛剛踏出步入社會的人都得經這一遭。

  「你祭司考核沒考好,被人嘲笑了?」燕遙知直白地說。

  若木雙肩一縮:「都是些沒什麼道理的傢伙,明明他們自己都沒能通過考核......」他忽然感覺蹲在自己身側的年輕人似乎在不知不覺間變得穩重,簡直像個長輩。

  若木猛地搖頭,再定睛看那張蒼白病態的臉:果然還是個年輕人嘛!

  「等你也去參加祭司考核就知道了。」他說,「本來所有的祭司都應該是從祖庭出去的,但這些年越來越多的部落都自己推選祭司了,那些人......參差不齊,什麼都有的。」

  是良莠不齊。

  燕遙知在心底默默糾正,他感覺若木祭司考核能得最後一名也不是沒原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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