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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時裡面粉黑混戰,撕得難分難捨。好像不管什麼時候娛樂圈都那麼熱鬧。
關掉微博隨手打開微信,通訊錄那裡多了個紅色圓圈。江雲識點開後微微一怔。
是沈硯清的好友申請。
她放下筷子,抽紙巾擦擦嘴角,然後點了通過。
大概也就過了一分鐘,沈硯清發來一個小視頻。漆黑的夜空中煙花綻放,璀璨耀眼,斑斕的色彩下一切都套上了夢幻的影子。視頻大概二十秒左右,臨近結束,鏡頭忽然一轉,男人俊美的臉就這樣猝不及防地闖進視野。
沈硯清倚在窗邊,眉眼柔和。奪目的煙花在他身後炸開,影影焯焯的光打在他輪廓深邃的臉上,嘴角那抹淺笑都染上了妖冶的顏色。
「送給江醫生,不知道你覺得還好看嗎?」
最後的畫面定格在沈硯清迷人的笑容上,江雲識看著不由心跳漏了幾拍。
一時間忽然有些分辨不出,他所謂的「好看」,指的是煙花還是視頻里那張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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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周家的莊園裡正燈火通明。奢華的宴會廳里觥籌交錯,光鮮亮麗的男男女女端著高腳杯低語淺笑,許多在電視裡出現的面孔在這遇到,也算不得什麼新鮮事。
今天是沈硯清外婆郄心藍女士八十歲大壽。盛況宛若回到三十二年前沈周兩家聯姻那日。宗城但凡數得著的人物幾乎都到了場。
沈硯清寒暄幾輪便覺著有些無趣,找了清淨地方歇息。沒多會兒,露台的門被人推開,那人大長腿緊走幾步,拉開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怎麼躲到這來了?」
「僅僅這一個鐘頭我已經見了不下十位女士。」沈硯清眼裡摻著無奈的笑,「看累了。」
外邊沒空調,今夜又格外的熱。周讓塵脫了西裝搭在椅背上,聞言毫不客氣地嘲笑,「堂堂沈總也有今天。」
「你別說你躲過去了。」
「我一個有女朋友的人,誰還來纏著。」
表兄弟,從小一起長大,誰有幾根花花腸子都清楚。沈硯清不相信,抬眼瞧著他,「真有了?」
周讓塵一頓,「上個月還有,剛分。拿來做擋箭牌足夠用了。」
宴會廳里已經開始跳舞,柔和的交響樂隱約傳了出來。裡面的人舞姿曼妙,裙擺猶如翻飛的蝴蝶。
「難得清閒還要被拉去相親,我在急診天天忙得腳打後腦勺。」
也就是這原因女朋友經常鬧,後來失口提了分手。沒想等了幾天周讓塵沒去哄,這下怕了,直接追到醫院來。低聲下氣求複合,最後被周讓塵一句話懟回去了。
「你想分就分想和就和,當老子是什麼東西?」
夜色迷離,沈硯清慵懶地望著不知名的遠處。聽這話忽然轉過臉問了一句,「你不是在腦外科嗎,什麼時候去急診了?」
周讓塵嘖了聲,「都調去三個多月了,你這表哥當的可不稱職。」
「你不是那裡的精銳嗎,怎麼搞的,被人投訴了?」
周讓塵摸了摸鼻子沒吭聲。
沈硯清瞭然,笑了聲,「你要回腦外還不是一句話的事兒。」
周讓塵原本是腦外的主治醫師,技術硬背景也硬,除了院長他老人家沒人敢動他。一下就被調到急診,這臭小子肯定事梗著脖子跟人來硬的了。
「我本來也不願意去,可這幾個月也待習慣了。而且也沒有想像的那麼枯燥。」說到這,周讓塵忽然笑了一聲,「科室里有個小姑娘是我大學的師妹,這兩個月跟我混熟了,總懟我。」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沈硯清心裡像是有根繩子,繩子上面拴了個水桶,在那胡亂搖晃。可他似乎從來沒見過江雲識懟人,仔細想一想,憑她那性格天天懟師兄,有可能嗎?
沈硯清捻著手裡的打火機,有些控制不住想法,想跟周讓塵打聽打聽他說的那位師妹姓甚名誰。可沒來得及開口,周讓塵就走到一旁接電話去了。
水桶搖搖晃晃半天灑出來大半,心裡有些潮濕,還有些說不出來的燥。忽然一切都變得索然無味,沈硯清起身回宴會廳,煙花忽然在身後炸開。
絢麗多彩的火光點亮了夜空。
某些想法也隨之被燃起——比如跟江雲識說說話。
等到拿出手機沈硯清才發現,來來回回接觸了這麼多次,彼此還沒有添加微信好友。
於是他點了申請,趁著這個間隙拍下煙花綻放的瞬間。
如果有那麼一人,你在所有美好的瞬間都會想起她,那麼在你五味雜陳的人生中,她一定是「甜」那一部分。
沈硯清看著拍完的視頻兀自笑了聲,倚在窗邊抽了支煙,慢慢等她添加自己為好友。
這時候周讓塵打完電話走過來,問他要不要過去喝一杯。
「不去了,在等電話。」在這一刻心似乎有了落點,方才迫切想知道的問題也懶得再去問。
是與不是又如何。近在咫尺的人抓不住,除了怪自己無能,誰也沒法怪罪。
這支煙抽完,手機輕輕響了一聲。屏幕上顯示著江雲識已經通過了好友申請。她的頭像是一朵畫了表情的雲,圓圓的眼睛,嘴巴很小。旁邊還有兩隻黑線條的手,一手拿著啤酒杯,一手拿著一根青色的大蔥。一副不醉不歸的模樣。
沈硯清眉眼一彎,忽然笑出了聲。
就那酒量,估計都喝不過這朵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