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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腦子除了紀言信,還是紀言信……

  走火入魔了!

  她換了一隻手支著下巴,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黑板上的粉筆字。可視野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

  正唉聲嘆氣,飽受相思之苦的戚年突覺兜里的手機嗡鳴著震動起來。

  她小心地瞄了眼講台上正講得唾沫橫飛的教授,悄悄地摸出手機。

  預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紀秋的簡訊——

  “戚姐姐,今晚有空嗎?萬盛新開了一家甜品店,晚上去看電影吃甜品好不好?就我們兩個。”

  戚年支在下巴上的手一松,“咚”的一聲,一腦門狠狠地磕在課桌上。

  安靜。

  教室里安靜得可怕。

  戚年察覺到教室里所有的視線都匯聚到了她的身上,後腦勺被盯得一陣陣發燙。

  她閉了閉眼,抬手捂住臉。

  沒臉見人了……

  和紀秋肯定是要約的。

  不論是出於她是七崽的漫粉,還是紀言信的堂妹。

  約好晚上六點三十分,直接在萬盛廣場的門口碰面,戚年先回家一趟,從書架里拿了兩本親簽的漫畫本,這才出門赴約。

  戚年在沂蒙的家和紀言信的公寓並不是很遠,一條街,幾個路口。坐公jiāo車很快就能到達。

  她忍不住蠢蠢yù動的心,非要坐一班和萬盛廣場背道而馳卻經過他公寓門前的公jiāo車。又怕在他公寓前的公jiāo車站台等車被撞見尷尬,往前坐了兩站才下車。

  即使這樣折騰,依舊也是戚年來得早。

  立冬過後的天氣,一天比一天冷。

  她裹緊了毛呢大衣,推門進了萬盛廣場的星巴克點了杯熱熱的卡布奇諾。坐在門口只有一個傘蓬遮擋的露天位置上,看整個天空像沉入海底的郵輪,一點點沉入黑暗。

  市區的天空沒有東籬山那樣的澄澈,即使沒有雲層遮掩,也很難看到那樣一大片璀璨的星空。

  她把紙杯捧在手心裡,小口小口喝著。

  等z市華燈初上,那杯卡布奇諾也漸漸放涼了,紀秋的身影才出現在夜色里。

  戚年朝她招了招手,毫不意外紀言信竟然沒有送她。

  “戚姐姐,你等我很久了吧?”紀秋捂著心口喘了好幾口氣:“堂哥還在學校沒回來,我牽七寶溜了一圈,就來晚了。”

  戚年抬腕看了眼手錶:“不晚啊,還有五分鐘才到六點半。”

  紀秋鬆了口氣,眼睛一彎,挽住戚年的手:“走走走,餓死了。”

  在甜品店填飽了肚子,又在影院取了票。

  等待電影放映的時間裡,戚年才想起把自己帶來的兩本書送給她:“其實那天晚上,你說你知道我是七崽的時候,我還嚇了一跳……”

  紀秋看著她遞來的兩本書,眼睛頓時一亮,愛不釋手地抱進懷裡:“親簽了嗎?親簽了嗎?”

  也直到現在,紀秋有那麼點像她漫粉的樣子。

  戚年“咳”了一聲,點點頭,有些不太好意思:“簽在扉頁了,還夾了兩張明信片。”

  紀秋忙翻開書一看,嘴角揚得高高的:“有麼麼噠……嘿嘿。”

  笑了兩聲,她又轉頭問:“《雲之彼岸》還沒上市嗎?”

  《雲之彼岸》是《美人宜修》之前的坑,她填完剛jiāo稿沒多久。恍然從她嘴裡提起這麼文藝的書名,戚年還囧了囧。

  “還早。”她回答。

  紀秋“哦”了一聲,眼睛裡流轉著晶亮的光:“我本來還遺憾,為什麼開簽售的不是你是路清……”

  話音未落,紀秋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忙捂住自己的嘴,有些無措內疚地看著她。

  戚年並不在意,倒是意外她會知道路清舞的事:“你……什麼時候開始看我的漫畫的?”

  “很早……”紀秋捏著下巴,故作深沉道:“其實,我是大大你的腦殘粉……”

  戚年還沒從怔忪中回過神來,紀秋又幽幽地補上一句:“為了不讓大大把《美人宜修》坑了,我會努力助攻的……”

  戚年:“……”

  這算不算,她畫漫畫這麼多年以來……撿到的最大的驚喜?

  電影開場前,戚年又回粉了紀秋的微博。

  正要發微博,想起什麼,轉頭問了一句:“我能跟你互動嗎?”

  紀秋從剛才收到書起就已經切換成狂熱粉狀態,戚年說什麼她都說好,簡直毫無原則……萌得令人髮指。

  所以,被寵愛什麼的……

  紀秋立刻小jī啄米地點點點:“翻我牌吧!”

  於是。

  失蹤近一個星期之久的七崽一更博,就炸得小天使們人仰馬翻。

  七崽:中了大獎,撿起了系統掉落的男神堂妹一枚,不巧……七崽粉,哈哈哈哈哈。

  此條微博一出。

  小天使們立刻狂翻七崽的關注,最近的一個關注是“愛七崽的寄秋秋”。

  作為七崽qiáng有力的官方後援團,七熊立刻轉發——

  七崽官方後援團:我們女神就是不同凡響,隨隨便便撿的男神堂妹還是個七崽粉。姑娘,答應我們,務必毫無後顧之憂地把你堂哥送上我們崽的king-size大chuáng!

  紀秋推了推架在鼻樑上的3d眼鏡,想著紀言信這會應該到家,看到了她貼在他拖鞋上的便簽,忍不住翹起唇角。

  自家人嘛……總是要多照顧照顧的。

  ——

  紀言信撥了撥鑰匙,聽見七寶用爪子拍門的聲音,開門一看。

  滿室的黑暗。

  他微微皺眉,彎腰攬住七寶,邊叫了幾聲紀秋的名字。

  回應他的,是一室寂靜。

  反手關上門,紀言信按了燈。

  換鞋時,一眼就看見了貼在他拖鞋上明huáng色的便簽紙——

  哥哥,我和戚姐姐出去吃飯看電影了,十點半回來。

  署名:紀秋。

  紀言信嘆了口氣。

  他並不限制紀秋的活動,通常去哪只要報備時間和地點,能夠一直保持通訊暢通,他都不會橫加gān涉。

  但這次……

  他的目光落在“戚姐姐”和“十點半”上轉悠了一圈。

  只遲疑了一瞬,給紀秋發簡訊:“地址,我來接你。”

  第三十章

  紀秋正咬著爆米花笑得喘不上氣,手機屏幕一亮,她低頭看去。

  紀言信的簡訊就這麼躍入她的視野里,清晰無比。

  她悄悄地回頭看了眼撐著額頭,笑容柔軟的戚年,把手裡捏著的爆米花一口氣都塞進嘴裡,手指如飛地敲下一串地址。

  電影散場。

  毫不知qíng的戚年等紀秋上完衛生間出來,還商量著先打的把她安全送回去。

  紀秋正在向紀言信確認他的位置,聞言,“嗯嗯嗯”了好幾聲才想起,還沒告訴戚年:“堂哥來接我……”

  戚年怔了一下,隨即點頭:“那挺好的啊。”

  紀秋眨了眨眼,問:“就這樣?”

  戚年忍不住笑:“不然要怎麼樣?”

  紀秋回答不上來。

  在東籬山露營的那晚,紀秋轉頭撞上戚年的視線時,心頭狠狠一震。一陣驚慌失措後,她試圖解釋戚年聽見的那段對話。

  而她,只是在她快要出聲前,把右手的食指貼在唇上示意她不要說話。

  紀秋沒有這樣去喜歡過一個人,她不知道這種毫無技巧近乎直白的拒絕會帶給戚年多大的傷害。

  可看見戚年翻身,把臉埋進睡袋裡難過時,她頭一次,對紀言信有了一種逆反的qíng緒。

  連她這個局外人都如此感同身受,更別提戚年那一晚是怎麼輾轉反側無法入眠了。

  紀秋嘆了口氣:“不見嗎?”

  戚年想得心都皺了起來,但在紀秋面前依舊維持著雲淡風輕的表象:“我等會直接從東面的出口出去,走幾步就是公jiāo車站,回家很快。你到家之後給我打個電話,發簡訊也沒事。”

  紀秋“哦”了聲答應下來,在電梯口依依不捨地鬆開手:“那你小心點。”

  戚年看著紀秋眉頭都耷拉下來的樣子,覺得又好笑又溫暖,輕輕地捏了捏她的手背,先鬆開了她:“那我走了。”

  等著戚年三步一回頭地消失在展櫃之間,紀秋才摸出手機給紀言信打電話。

  紀言信在電影散場的半個小時前就來了,車就停在路邊的臨時停車位上。

  等人的期間,甚至還有閒心去萬盛旁一家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拿了瓶牛奶……在接到紀秋電話的同時,他已經看見了就在大門口東張西望的紀秋。

  紀言信蹙了蹙眉。

  怎麼只有一個?

  車喇叭的聲音粗獷又響亮。

  紀秋扭頭看見紀言信的車就停在路邊,掛斷電話,揮了揮手,趕緊抓著雙肩包的肩帶小跑過去。

  拉開車門,旋律輕緩的鋼琴曲傾泄而出。

  紀秋坐進副駕,把雙肩包抱進懷裡,正要扣上安全帶,便聽紀言信不經意地問起:“不是說和戚年在一起?”

  紀秋“嗯”了聲,也沒多想:“她聽見你來接我,就自己坐公jiāo車回去了。”

  話落,她一副“我乖吧”的表qíng湊上來:“你讓我收心思,我可一點心眼都不敢有。”

  紀言信抬手推開她的腦袋,握住檔杆掛檔,起步離開。

  紀秋被推了一腦袋,轉身抽了安全帶扣上。嘴裡還嘀嘀咕咕,念念有詞:“可是這麼晚了,戚姐姐還能不能等到車啊……”

  紀言信沒理她。

  紀秋繼續嘀咕:“我們住得和戚姐姐家這麼近,我剛才應該捎她一程的。萬一……”

  車駛出沒多遠,就是一個車流量較多的十字路口。

  信號燈剛跳轉成紅燈,前面一溜的車都緩緩地在停止線前停了下來。

  剛要變道,紀秋指著在路口等綠燈的戚年,叫出聲來:“哎哎哎,戚姐姐!”

  隔著一層玻璃,戚年並沒有聽見。

  倒是紀言信,左手在車門的按鈕上一按,緩緩降下紀秋那側的車窗。

  紀秋揮手:“戚姐姐。”

  ……

  正等到綠燈,戚年邁出去的腳還沒收回來,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窗口向她招手的紀秋。

  她詫異地停下來。

  身後有騎著自行車的老伯歪歪扭扭地控制著方向,戚年一停,老伯來不及剎車,踮著腳緩了自行車的沖勢也不免撞到了戚年。

  戚年捂著被撞疼的手肘回頭看了眼,對方忙不迭愧疚地說對不起,一直反覆著,聽得戚年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沒關係沒關係……”

  她往邊上讓了讓,再抬頭看去時,紀言信的車已經到了空無一車的彎道停止線前。

  透過車窗,他側目看來。

  那如藏著北極冰雪的眉眼,清晰地印在了戚年的眼底。

  他微低了頭,躍過紀秋看向她。

  目光沉然,安靜,沒有一絲相隔一個星期再見到她的波瀾。

  可那麼多天的時間,對於戚年而已,恍若隔世。

  戚年鎮定了下qíng緒。

  還沒等她開口,紀秋已經迫不及待地邀請她:“戚姐姐你上車吧,讓我堂哥送你一程,反正你住得也近。”

  戚年下意識地看了眼紀言信。

  有車窗的遮擋,又背光,戚年壓根沒看清他的表qíng。

  她擺擺手,指了指不遠處的公jiāo車站台:“我再走幾步就到了。”

  車內旋律優雅的鋼琴曲不知何時被紀言信關了,他左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落在檔杆上,側身看她,言簡意賅道:“上車,我送你回去。”

  戚年握在身側的手微微收緊,指甲掐進手心裡,讓她覺出一絲疼來。這才克制住自己,看向對面已經跳躍著要進入huáng燈的信號燈:“不麻煩紀老師了。”

  這樣刻意的疏離,讓紀言信眉頭一皺,生出幾絲不悅來:“這裡不方便,上來再說。”

  戚年一怔。

  上、上來再說?

  她不是正在拒絕上車嗎……

  難道要等上車坐穩後再告訴他“我覺得我上星期那麼有骨氣地說不去生化院了,應該也要克制住不搭你的順風車,自己回家”,然後再利落地下車?

  她又不是有病……

  義正言辭的拒絕已經到了嘴邊,但在看到紀言信那微涼又帶了幾分警示的目光時,戚年還是很沒出息地拉開后座的車門——好吧好吧,先上車再說……

  坐上車,卻是前所未有的拘謹。

  紀秋也老老實實地坐在副駕上,除了戚年拉開車門進來時,她轉頭來笑眯眯地盯了她一眼,又做了個鬼臉之外……

  安靜了一會,紀秋突然問起:“戚姐姐,你今晚能更新嗎?”

  戚年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腦子轉過彎來,莫名地就有些心虛。

  《美人宜修》完全是以……她和紀言信的日常為養料一點點挖土填起來的,就這麼當著毫不知qíng的紀言信的面說這個,她委實底氣不足啊。

  “更的吧……”戚年氣弱。

  偏偏紀秋使壞使上癮了,一手扶著椅背,轉身看她:“那我有沒有特殊的福利啊?”

  戚年不安地看了眼紀言信,見他並不在意,壓低聲音,暗戳戳道:“這個……我們以後私下聊。”別在你堂哥面前說了啊拜託!

  紀秋跟看不懂一樣,眼神狡黠:“現在還不算私下嗎?”

  話落,也不等戚年回答,徑直和紀言信說道:“堂哥,我寒假的時候能不能跟著戚姐姐學畫畫啊?”

  戚年傻了……

  這這這這劇本的發展為什麼不提前通知她一聲啊?

  紀言信從後視鏡里睨了戚年一眼,似乎才想起她還有漫畫家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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