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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平常,蘇錦棉見好就收便罷了,但此刻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她只覺得越來越委屈。想著他身邊的人對自己一直都沒有什麼好臉色,她為他賣命卻是一點也落不得好處。即使是他的手下那也是論功行賞的,她無論是功是過,統統都是理所當然的。

  如今在他的身邊,他是漫不經心,高興了逗弄幾下,不高興了算計起來都不眨一下眼睛。她弄不清他哪句話真哪句話假,時時刻刻猜著他的意思,只覺得累極了。

  此刻他這般一說,蘇錦棉自然是一腔的委屈全部迸發了出來,口不擇言道:“你自然是不懂,你在高位,要什麼有什麼。沒有了一個蘇錦棉還有千千萬萬個,你想如何便如何。但是我卻要提心弔膽的,每每都要想著你的意思做什麼的事……”

  話說到這裡,只看見他的臉色微微一沉。他本就生的極為好看,此刻微微沉了臉那jīng致的眉眼越發的讓人覺得即使是工筆畫師窮畢生之力也無法成就他的美形,那一頭微微垂下來的烏絲搭在她的胸前和她的jiāo纏在一起,更有著說不清的妖嬈嫵媚。

  她只是一呆,鼻尖卻酸地發疼。

  這個男人幾乎是積盡了上天的恩寵,再傾城不過。哪怕是此刻有些無奈又帶了些薄怒的時候。

  蘇錦棉見他不答話,以為他這是默認了,只覺得自己千辛萬苦擔驚受怕討來的那句:“今日起,有我護著你。斷然不會讓你再被別人傷害了去”的話十足地像個笑話,可不是?

  她的生死權由他的一個眼神一句話便能決斷,她何苦費盡心思保全自己?分明……早已經沒有了掌握生命的大權。

  這個男人太危險,危險到一招惹便能粉身碎骨。

  蘇錦棉卻是不想粉身碎骨的,只覺得這份說不清道不明的qíng簡直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輕。

  八皇子聽著她這番毫不掩飾的話,總算是明了她在委屈著些什麼,那微涼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輕輕地抬起,“哭什麼?”

  她還是像小時候那般,一哭鼻尖就紅紅的。那雙本就漆黑得向瑪瑙一樣的眼睛此刻似乎能浸出水來一般的潤澤。那雙唇被她咬得紅紅腫腫的,這一副脂粉未施的模樣,卻硬生生讓他一折,差點沒陷進去。

  蘇錦棉仰頭看著他,見他皺著眉頭看似沒了耐心的樣子,一抬下巴硬是擺脫了他的鉗制,“還是兩袖清風吧,蘇錦棉怕是承不起,受不住殿下的恩寵的……”頓了頓,她的眼神明亮,那雙還蓄著眼淚的眼睛像是洗淨了的天空,澄澈到能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容。

  心下一動,他偏頭,唇重重地壓了上去,堵住了她還未出口的話。

  蘇錦棉心思百轉,打定主意要在今天讓他放人算了,成親是一碼事,但是她蘇錦棉此刻不願意了也是一碼事。卻在話即將脫口而出的時候盡數地被他封了回去。

  那懸在半空的眼淚,也是一晃,蘇錦棉徹底呆愣,只瞪大了雙眼直直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八皇子。

  唇上溫潤的觸感,那輕柔的唇瓣,無一不狠狠地震撼著她。

  等反應過來,她微微掙了掙,剛動一下就被他制在懷裡,動彈不得。那貼合著的唇瓣也在淺嘗即止的瞬間……攻城掠池。

  等他饜足的放開她時,她的雙頰緋紅,連耳根子都紅了個透徹。

  八皇子卻是好心qíng地勾起唇角,低低地笑了起來。早該吃吞入腹的……但此刻他卻顧念著這個人是蘇錦棉,得耐心十足。

  窗外的風聲依舊,沉默了半晌,他開口道:“從來都是棉兒你固步自封罷了,我有哪一回是沒有縱容過你的?又是哪裡讓你看出來……”說到這,他一頓,危險地眯了眯眼,咬牙切齒地擠出字來,“所以你從未把我的話聽進去?”

  蘇錦棉見他的表qíng瞬間yīn沉了下去,只覺得心臟突突的跳著,卻不是因為他突然而來的怒氣,而是剛才漫長地讓她覺得自己沉陷下去的吻。

  她咬了咬唇角,低了頭不發一言。

  等了半晌,見她打定了主意不說話,他沉沉地舒了一口氣,卻是什麼承諾也沒有給,只留下一句,“棉兒若是拿不定主意,便自己留心著些吧。我收入囊中的,從未有歸還之說,哪怕是厭了倦了,只要我不願,你便一日沒有自由之身。”

  他這話其實放的狠,蘇錦棉聽在耳里,卻覺得耳根子一軟。

  她自小便了解他,知道他這般說卻不是警告她,只是用他的方式在告訴她,只是在告訴她些什麼,她卻是琢磨不透的。

  她打小那次進宮,沒有一點小心思,他卻是防備地緊。那日,蘇錦棉是這般對他說的,她說:“你也許覺得我不是個好人,不願意親近我。只是我對你不好對我自己沒有任何好處,我喜歡你,卻絕對不是因為你是這勞什子的八皇子。我喜歡了便願意對他好,我不喜歡了qiáng迫我我都不會看一眼。”

  如今看來,雖然是不一樣的說法,但起碼……卻是同一種方式。

  蘇錦棉知道他是不會傷害她的,既然沒這個必要,自然是一點心思都不用放的。她蘇錦棉突然闖進他的生活中,也不是第一次了。想必,他也早已習慣,更或者早已經給她騰出了一個位置。

  第三十五章順其自然

  等到江南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兩日。

  蘇錦棉到江南那處行宮的時候還是第三天的清晨,她卻沒有一點欣賞的興致,直接倒在被安排給她的廂房裡睡到日落星斗。

  八皇子處理好了事qíng才過來看,見她縮在被子裡小小的一團,挑了挑眉,問一旁的婢女,“小姐睡了一整天了?”

  婢女福了福身,微微顫了顫,道:“蘇小姐讓我們不要叫她,她該醒來時自然會起來的。”

  聞言,他不作聲,想必這話是說給他聽得。也罷,他掃了她一眼,起身邁出屋去。

  幾乎是他剛出門的霎那,那被窩裡縮成一團的人動了動,幽幽地醒了過來。

  第三天了呢……她默默的想到,但是似乎還是沒有辦法面對他啊。不知道怎麼回事,反正蘇錦棉只覺得再站在她面前,八皇子似乎就不再是以前的那個了,以至於那兩天她閉門不出。即使他來了,蘇錦棉也權當什麼都沒看見,該gān什麼gān什麼。

  索xing,他快到江南了便開始忙了起來,也沒顧得上搭理她,只是每天都會過去幾次,也不bī她理他,只是坐在一邊坐一會,有時候喝杯茶或者過來一起用膳,時間差不多了些或者有人來尋,他便會離開。

  候在一邊的婢女見chuáng上微微有些動靜,但又不確定人又沒有醒來,只低低地說道:“若是蘇小姐起來了,便更衣用膳吧,餓了一整天了呢。”

  蘇錦棉只當沒聽見,這幾天她實在是身心俱疲,這一時模模糊糊地清醒了下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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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蘇錦棉卻是一大早便起來了。

  睡足了自然jīng神也好了些,她起來洗了個澡,只覺得這些天的粘膩都擺脫了,一時心qíng跟今日的太陽一般,燦爛的狠。

  她在院子裡坐了會,東摸摸西碰碰的,好奇得不得了。

  等吃過早飯,她一時興起便想出門去看看,但是這行宮說白了就是皇家的地方,守衛雖然沒有皇城裡的那般戒嚴,卻也是不許她私自進出的。

  蘇錦棉支著下巴想了會,招招手,招來伴在一旁的婢女,問道:“你可知道八皇子在哪裡?”

  “回主子,奴婢知道。”那婢女福了福身,應了下來。

  蘇錦棉點了點腦袋,站起身來,“那便帶我去找他吧。”

  那婢女卻是一猶豫,說道:“殿下早就已經料到小姐會坐不住,讓小姐在行宮裡自由活動,說是下午抽了空再親自帶小姐出去逛逛。”

  在這婢女的眼裡,蘇錦棉無疑是榮幸的。得此殊榮的,怕是前無古人後就算有來者那也是一隻手能掐著數的。奈何蘇錦棉卻是一臉的挫敗,她仰頭看了看頭頂蓋著濃濃綠蔭的枝椏,悲憤了。

  等八皇子下午過來的時候,蘇錦棉正呆在房間裡不知道在搗鼓著些什麼。

  他走近一看,才看見她正搗著藥,聚jīng會神。也沒出聲打擾她,在門口站了一會,見她總算能意識到這裡除了她還有一個人之外,這才緩緩走進去。

  “棉兒這是在gān嘛?”

  蘇錦棉瞥了眼被自己搗得只剩醬汁粘乎乎纏在一起的藥渣,不在意地把東西放下,站起身來,“閒來無事,打發時間。”

  八皇子卻像是沒聽見一般,又走近了些,坐在靠窗的一把竹椅上。窗戶正開著,外面的陽光毫無遮掩地傾斜而來,打在他的身上與頭髮上,發出瑰麗的光澤。僅僅只是這一瞬間,短短的一個片刻,這一切都能美得讓人出神,讓人不忍去破壞。

  他擒了她擺在桌邊的書,見她糙糙地折了一條痕跡,正研究著上面的糙藥,漫不經心地看了看便放下了。“棉兒打發時間的方式還是如以往一樣,讓人琢磨不透。”

  他抬眼看過來,就這簡簡單單的一眼卻也是光波流轉,瀲灩四she的。

  蘇錦棉看了眼桌上散成一堆的書籍,也沒打算整理,只是指了指外面正大好的時光。“我們現在出去走走?”

  他的臉色不變,只是問道:“我還有事要做。”說罷,頓了頓,補充道:“要尋個清靜去見見故友,你一起去吧?”

  蘇錦棉自然是不敢有意見的,反正他願意帶她出去,那麼不管如何,總是會分給她一些時間讓她好好逛逛的,當下點了點頭。

  但等蘇錦棉見到人的時候就知道此故友非彼故友了。

  分明是打著帶她出來遊玩的旗號,來辦正事了。

  蘇錦棉只當什麼都沒看見,放下撩起的窗簾,道:“棉兒就不方便進去了。”

  八皇子難得沒有多說些什麼,只是靜靜地看了她一會,那眼神看得她直發毛。等她正打算妥協的時候,卻聽見他清清冷冷地說道:“也罷,既然你不願意去便讓這車夫帶你逛這一圈,等回來了我再帶你去個地方。”

  蘇錦棉不置可否,聽見他下了車和那人寒暄了起來的聲音,還是挑起了帘子。正看過去,便對上了他的眼神,那幽深不見底的眼,此刻看起來卻剔透得似水晶一般,明亮灼人。

  這一對視,但是無緣無故地讓她想起了初見時的八皇子。

  那時候,她跟著路公公穿過深長的長廊,走過宮廷,一路到了冷清地似是冷宮的韶華殿。還未看見人,偏聽見了這抹清涼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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