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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剛開完一張藥方,還未歇息片刻。這頭的紅線又搭了上去,只是這一次紗簾外面有著不同以往的抽氣聲。

  她一頓,眯了眯眼,這脈搏……根本不似人的脈搏啊。

  她皺了皺眉,低聲吩咐了阿蘿幾句,“你出去看看。”

  等阿蘿回來的時候,一張臉已經青了,把珠簾掀得霹靂扒拉響,“我看外面那人就是找茬。”

  蘇錦棉抬了抬眼,捏起一旁的筆開始寫起了藥方。

  阿蘿一張臉色沉了下來,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叫人把他們趕出去吧。”

  蘇錦棉卻是反問,“來者是客,既然有病怎能不醫?”話落,自己卻是自嘲地笑了笑,說道:“診金加倍。”

  阿蘿一頓,見她藥方上寥寥數字,不由好奇,“這是什麼?”

  只見蘇錦棉扯唇一笑,笑得分外燦爛:“ròu骨頭。”

  這下,阿蘿算是徹底沒話說了。她還沒說外面那是什麼東西呢,蘇錦棉倒是自己猜出來了。當下遞了藥方過去,見對方不說一話就去前面jiāo藥方不由抿著嘴笑了。

  等站回蘇錦棉的身邊,她不由還是有些好奇地問道:“小姐可是知道對方是什麼人?”

  蘇錦棉搖搖頭,卻是年少老成地道:“想必也是金貴的人家罷了,萬一他們若是真的擔心病急亂投醫也就罷了。我根本不是看狗病的市井大夫,哪有辦法呢?但如果是專門來找茬的,本小姐倒是要會一會了。”也不知道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這樣來福善堂搗亂。

  想到這裡,她又想起了些什麼,忙指使了阿蘿去問問外面抓藥的小廝,看知不知道來人是誰。

  這次阿蘿一去倒是費了些功夫,且臉色越發的古怪起來了。

  蘇錦棉硃筆一頓,頓時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她輕聲問道:“是誰?”

  阿蘿皺了一張臉,趕緊收拾了一旁的披風要給她披上,“小姐我們趕緊走吧……”

  蘇錦棉也不疑有它,讓阿蘿招呼了一下前面的小廝告知去向之後,也不敢多做停留,直接跟著阿蘿往後門走去。

  秋日的陽光沒有夏日的毒辣,曬在身後還有一股暖融融的味道。蘇錦棉穿過後門曬糙藥的空地,剛拉開門就聽見身後的阿蘿說道。

  “小姐,是八皇子府上的。”

  蘇錦棉拉門的動作生生就是一頓,直直地看向停在小巷門口明顯很奢華的馬車,頓時呆若木jī。

  阿蘿這下越發的驚慌失措了,只條件反she地想要合上剛才才被蘇錦棉拉開的房門,卻被一時反應過來的蘇錦棉一攔。

  只聽她的聲音微低,卻是包含著重重的堅定,“罷了,他不見得就是來找我們的。”

  蘇錦棉鎮定地邁出一隻腳,剛走出後院,就聽見馬車上傳來聽不出qíng緒的聲音來,而這聲音很明顯的就是——八皇子。

  “蘇大夫不在前面看診來後面做什麼?”

  蘇錦棉只覺得冷水一頭往她身上澆,莫名地就覺得這充滿了yīn謀的味道。但當下腦袋空白了片刻,終是冷靜的回答:“蘇某有眼不識泰山,不知來者是?”

  馬車裡的人輕笑了一聲,語氣興味,“咦,蘇大夫居然不是個男人?”

  明知故問!

  蘇錦棉咬牙切齒,當下面上卻是不動聲色。“蘇某還有急事,先告辭了。”

  “且留步。”那邊出聲阻到,說話的卻不再是八皇子,而是駕馬的車夫。“不知道蘇大夫對上一個病人還有沒有印象?”

  上一個病人?

  蘇錦棉差點沒咬牙冷笑,不就是你們戲耍我,弄了一隻流làng狗來麼。

  心裡這般想著,嘴上卻是說得漂亮,“蘇某一日下來看過的病人無數,還真的不知道閣下說的是哪位。”

  馬車裡的人靜默了一會終是淺淺地說道:“聽聞蘇大夫的醫技超群,素以前來打擾了。”說罷,頓了頓,八皇子繼續道:“近日我大發善心收留了一隻流làng狗,可惜這狗整日懨懨的,即使餵了山珍海味依然食不下咽,不知道這是為何?”

  蘇錦棉暗自握了握拳,咽下到嘴邊的低咒,牽起唇角笑了笑,“公子在狗的飯食里加點魚湯餵些骨頭便好,怕是流làng了那麼久,突然出現了待它有心思的主子,防備著罷了。”

  蘇錦棉的話裡有話,本以為他會就此作罷,誰知他竟然連這點自覺都沒有反而越發的不依不饒了起來。“咦,蘇大夫此話何解?”

  蘇錦棉終究是沒這個耐心陪他說下去,也更怕他其實早就知道她是蘇錦棉故意來的罷了。正想著如何脫身,倒是讓身後開門的人解了圍。

  劉祺拉開門,毫不意外地看見站在門口還沒有走遠的蘇錦棉。“聽小廝說你在後院我就過來了,怎麼出門了。不是說要看看糙藥的嗎?”

  蘇錦棉知道他大概是了解了事qíng的大概過來解圍的,差點沒淚眼汪汪感激涕零,還沒接著他的話往下說呢。

  馬車裡傳來一聲輕笑,“大概是蘇大夫覺得看診無趣,出來透透氣罷了。”

  劉祺裝作這才看見這裡有馬車一般,皺了皺眉,虛心問道:“咦,這是?”

  蘇錦棉撇了一眼馬車,總覺得裡面那人似是能看見她的所有舉動般,甚是不自在。當下也不多說,“只是一個病人的家屬罷了。”

  劉祺見她這樣說,也不再追問,作了一個揖,“那我們先告辭了。”

  風度翩翩,枉少年。

  蘇錦棉最後看了一眼馬車,終是一句話也沒說,轉身走了。

  索xing,他也沒有再出聲。

  第十一章八皇子提親?

  這幾日,蘇錦棉倒是乖乖的沒在去福善堂了。聽阿蘿去那邊探過口風,據說那人還來過一次,只是被打發了等趕集的時候在過來。

  蘇錦棉聽這話估計八皇子等趕集的時候還會再來一趟,想得居然是觀雲樓那邊等待他出現的人是否會失望而歸。

  蘇錦城進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她托腮一副沉思狀,雙手背在身後,他沉吟了會還是走了過去。

  蘇錦棉見蘇錦城那麼早居然在家,不由好奇地問道:“咦,今天哥哥不去管帳麼?”

  蘇錦城在她旁邊坐下也不廢話,直接開門見山,“我昨日碰見劉祺了。”

  “哦。”蘇錦棉應了一聲,大概已經猜到了是什麼事,當下點點腦袋,“然後呢?”

  蘇錦城被她這副紋絲不動的態度激將地差點拍桌而起,“你不記得你當初是因為誰差點丟了命麼,這下怎麼又碰上了?”

  蘇錦棉的腦袋瓜子轉了一圈才明白過來他說的是八皇子的事qíng,當下皺了皺眉,“劉祺告訴你的?”

  蘇錦城這才知道剛才自己扯開話題的時候是拉了誰來當墊背的,現下的確也只能陷他於不義了,當下點點頭,“是,他只是順口提到了這件事,覺得蹊蹺罷了。”

  蘇錦棉在意的只是前面那句“是”罷了,她皺了皺眉,卻還是沒有說什麼。

  蘇錦城見她還沒有什麼表示,頓了頓,有些yù言又止。“棉兒。”

  蘇錦棉抬了抬頭,給他沏了杯茶,“哥哥,明年棉兒及笄的時候應該就不在這裡了。”

  她這一句莫名其妙不知道打哪裡來的話震得蘇錦城一時回不了神,“誰跟你這樣說的?”

  蘇錦棉扯起唇角笑了笑,“我想跟祖奶奶一起去江南。”

  蘇錦城這下不僅是被震到了,臉色都不好看了起來,像是想起了什麼,突然站起身,“什麼時候有的想法我不管,我就當沒聽見,你這話萬萬不可讓爹娘聽見了。”

  蘇錦棉抿了一口茶,淡淡的香氣蘊得她臉色都有點淡淡的粉,“若是明年沒有夫家怕是爹娘也會這樣做的罷。”

  蘇錦城倒是被她這一句點醒,頓時悟了她在說些什麼,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低聲道:“你給我等著。”

  蘇錦棉見他拂袖而去,自然是知道他gān什麼去了。手指捏著茶杯細細的一口口抿,微垂下的眼瞼卻染了點點的笑意。

  這日趕集,蘇錦棉猶豫了會,還是決定不去福善堂了。

  劉祺知道蘇錦棉現今是不方便再過去了,大夫的位置已經jiāo由了另一個大夫來坐。但之前她看診的房間倒是留著,等著她日後偶爾過去。

  反正無事,她一大早去請過安之後就跟著蘇錦城去錢莊了。

  馬車一路前行,車軲轆轉動的聲音時輕時重。她靠在裡面手裡還抱著狐裘,臉被車內擺著的香爐熏得紅彤彤的。直瞧得阿蘿捂著嘴一個勁地笑,“小姐你待會這樣子出去不知道得有多少人要嚇著呢。”

  蘇錦棉倒是不自知,摸了摸有些燙得臉,不由出聲問道:“我臉怎麼了麼?”

  阿蘿輕笑了聲,“臉倒是沒什麼,只是看著讓人覺得蘇家三小姐害羞的緊呢。”

  ……再遲鈍也知道這丫頭是在笑什麼了,她懶懶地睨過去一眼。見阿蘿收到了眼裡的警告乖乖的收斂了她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挑開帘子看了看外面,低聲嘆道:“若是男兒身就好了……”能騎馬she箭,能參與國家大政,能學武揮劍,能拋頭露面,能有自己的主張。

  阿蘿倒是好奇她這話何解。

  蘇錦棉:“感嘆雖為感嘆自然是自己辦不到的事qíng,你又何必問得那麼清楚呢。”

  阿蘿早年就跟著蘇錦棉,也算是陪著蘇錦棉長大的,她被清遠大師送上白雲觀的時候那段身邊沒人伺候的日子也是阿蘿陪在身邊,這樣的qíng誼的確是沒法子讓人忽視的。

  蘇錦棉也珍惜,對阿蘿就跟自己的姐姐一樣。阿蘿和她也是最親厚的,反倒是這幾年回來了蘇府,前後左右都有人陪著笑臉了,蘇錦棉倒是越發的冷淡了些。

  阿蘿雖然沒有蘇錦棉那麼聰明倒也是知道原因的,此刻見她這樣說,抿了唇也不再說話。

  等到了錢莊,已經是一盞茶之後的時間了。

  蘇錦棉揉了揉被震得發麻的手臂,皺了眉,“坐馬車坐得人都被搖散了。”

  蘇錦城正好聽見這話,拍了拍她的腦袋,“都說讓你在家陪著娘了,非要出來。”

  蘇錦棉撅了撅嘴,知道他未出口的那句話肯定是——“來了又叫苦,不是給我添亂麼。”

  奈何。

  她剛剛跟著蘇錦城走進錢莊,就聽見身後有馬車奔來的聲音。

  這時候,誰會來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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