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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根據她的供詞搜查了范志遠的家,找到了那瓶安眠藥,還有他鎖著的房間裡藏著的各種黃暴刊物和存儲了大量片子的硬碟,以及他自己畫的血腥內容的畫作。”

  後來一切流程順利推進,范志遠被批捕。那瓶安眠藥成分與秦思蕾體內的鎮靜劑有相同成分。范志遠兩把車鑰匙,一輛舊款紅色奔馳,登記在他母親的名下。另一輛是黑色雪佛蘭,登記在他父親的名下,這車在秦思蕾死亡那天曾經出過城,而且經檢驗,這車裡車外都深度清潔過一次。

  警方對車子進行了數次認真的檢查,最後一次,在車子椅背的口袋內側里,化驗出了血跡。是手指抹上去的。秦思蕾的血。

  “我們認為,秦思蕾被謀殺時,努力留下證據。她弄破了手指,把自己的血抹得到處都是,還有一抹藏在那裡。范志遠剪掉她的手指,就是在懲罰她的這個行為。而且我們斷定范志遠這樣的犯罪手法,不可能是第一次犯罪,但我們除了那個詐騙電話號碼還給熊英豪打過電話外,沒有查到任何別的證據。”

  “關鍵證人林雯的情緒非常不穩定,她的證詞也反反覆覆。這很容易讓辯護律師鑽空子。再有就是向衡與范志遠一開始調查問話時就有些衝突,後來去他家突擊取證時,范志遠突然出現,他手上拿著一桶油。”關陽道:“向衡喝止他,但范志遠不聽指示。向衡拔了槍將他逼到屋外,還對他採取了暴力強制限制措施,范志遠突然暈倒了。這也是律師童元龍抓住的很重要的一點。他咬定我們的取證程序有問題,辯稱范志遠的油是畫畫用的,還說向衡採取的限制措施讓范志遠犯病了。”

  “是因為你們之前的問話讓范志遠知道自己是嫌疑人,所以一早做好了準備。讓你們有瑕疵,讓他可以裝病,為後續的官司做準備?”顧寒山看向向衡。

  “是的。”向衡道,“林雯在法庭上也確實沒抵擋住童元龍的攻勢,她承認了自己在感情上的不甘心,她情緒非常激動。童元龍指出安眠藥是她帶到范志遠家的,她沒有跟警方說實話,是為了報復范志遠要與她分手。林雯否認,但檢驗結果,藥瓶上只有她的指紋。而林雯也確實有失眠的毛病,有去醫院開安眠藥的記錄。”

  “他們破壞了證據?”

  “不是,確實是林雯說謊了。她的證詞拖累了我們。”羅以晨忿忿。

  “這個律師,童元龍,用的方法很大膽。”檢察官陸萌道:“他一開始就提出警方為了破案,消除社會負面影響,採取的行動和取得的證據有嚴重瑕疵。誘導證人證詞,搜證程序不正當。最重要的是車上那抹血,那是最直接的證據。但是警方最後才拿出來的,而且只能證明是秦思蕾是血跡,不能證明是秦思蕾自己抹上去的。童元龍就差把做偽證製造冤案這幾個字直接貼警方臉上了。”

  “等等。”顧寒山道:“我有個問題。”

  她那嚴肅的樣子讓眾人一驚,是不是有什麼新的發現?

  “向警官就是因為這個案子被貶到派出所去的嗎?”顧寒山皺眉問,“就因為抓范志遠的時候有點粗魯?”

  關陽和領導們也皺眉,沉思這種時候冒出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

  第195章

  屋子裡有片刻的安靜,向衡喚她:“顧寒山。”那語氣,帶著些警告。

  顧寒山看看向衡。

  當著這麼多的人的面,向衡也不知能說什麼,便給了她一個眼神。

  顧寒山微動了動眉,那表情在葛飛馳看來,還挺像向衡的。

  顧寒山與向衡對視了一眼,道:“好吧。”

  關陽:“……”好什麼了?你是還打算追究一下的意思?

  關陽看著向衡。

  向衡很淡定,揮揮手:“沒事,繼續吧。”

  可顧寒山表情認真地想了想,又道:“你們找我幫忙,這麼危險的事,我都沒提過什麼交換條件,對吧?”

  不待他們回答,她又道:“我現在有條件了。”

  大家都一愣,包括向衡。

  “顧寒山。”向衡再喚她的名字。

  顧寒山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這麼高級別的領導,也許都沒機會了,所以我還是想現在說一說。”

  關陽瞪著她:“你要說什麼?”

  “讓我想想怎麼說。”顧寒山道:“我說話,除了我爸,別人都不怎麼愛聽。”

  葛飛馳一臉黑線,你這樣有自知之明,你為什麼還要說?

  顧寒山開始說了:“我能坐在這裡,花這麼多時間聽你們講案子,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們提供協助,全是向警官的功勞。我爸去世兩年,賀燕找了許多人,報過幾次警,托關係找路子,全都沒用。因為有鐵證,證明我爸的死就是意外。但是向警官卻能明白,他通過我的行為推理動機,通過我的健康和家庭狀態分析我爸當時跳水的處境和行為,他得到了與我完全相同的結論。我花了二十年與我爸朝夕相處才能對他如此了解,花了兩年的時間推敲分析才想到的,向警官花兩天就做到了。這樣聰明、敏銳的警官,你們很難再找到第二個。”

  一屋子的靜默。這位姑娘醞釀半天,是要夸向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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