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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海guī最會憐香惜玉,連聲把小妖jīng哄高興了,這才馱在背上往回遊。

  回去的路上遇到來錢送神君和龍女出海,便好心提醒道:“神君,龍君,今日這風雨來得詭異,海làng洶湧,不宜出海。”

  來錢昨夜便覺得cháo勢有些異常,還想和老海guī打聽打聽,扭頭便見老海guī生怕再被扣回龍宮吃素個把月,早早地摟著他家小妾海遁了。

  已經臨近了海面。

  海上風雨雖大,大霧籠罩,但來錢在這海里生活了千年,對方位早已爛熟於心。

  他透出海面四處看了看,依稀辨清,這陣來勢洶洶的大雨是從丰南鎮方向過來的。

  帝君聽後,目光深遠地望向被大雨覆蓋的丰南鎮,問搖歡:“你若是想找霧鏡,恐怕得先去一趟丰南鎮。”

  搖歡懷裡抱著神行糙,順著帝君的目光看向遠處的被烏雲籠罩正大雨滂沱的丰南鎮,毅然點了點頭:“那就去丰南鎮。”

  來錢對搖歡的龍生安全倒是不擔心,畢竟和她同行的是如今為數不多的上古龍神尋川。他擔心地反而是丰南鎮……

  總有種這條龍會把這個鎮鬧得人仰馬翻的第六感……

  不過當著神君的面,來錢可不敢說這話。生怕神君一怒,整片海域海水都要倒流。

  人已送出海面,來錢便沒有多留,和神君搖歡道別後,留下靈舟,先一步游回了深海。

  搖歡目送著來錢離開,抱著神行糙悠悠地嘆了口氣。

  尋川瞥她一眼,問:“可是捨不得?”

  搖歡還沒回答,神行糙已不甘寂寞地搶白道:“來錢一走,錢袋子沒了。”

  聞言,帝君勾了勾唇,笑得有些無奈:“我是怎麼窮著你了?”

  搖歡狠狠地瞪了神行糙一眼,邊捂住它的糙葉不讓他開口說話,邊狗腿地解釋:“是我說要到處走走的,當然得我養著帝君。沒錢就不能讓帝君一出門就有馬車坐,不能讓帝君住鎮上最好的大客棧,也不能讓帝君沒事就能撒錢玩……”

  少女聲音清脆,雙眸清亮,手舞足蹈得憧憬著日後生活。

  尋川抬起手,手指剛擦過她的臉頰,原本空無一物的手裡已經握了一把撐開的傘。

  搖歡的聲音一頓,隨即雙眸就是一亮,她趕緊從帝君手裡接過傘柄,喜滋滋地把傘撐到了兩人的中間。

  不過……

  來錢留下的靈舟能夠直達丰南鎮的岸邊,海面上洶湧的波濤在遇上靈舟時便如同被壓制住,平緩地推著靈舟不斷向前。

  就連從天空中落下的雨滴也遠遠地避開,根本淋不著大雨。

  搖歡有些迷茫地抬頭看了看這把漂亮的花傘,好奇地問道:“帝君,我們打傘gān嘛?”

  但,就是這麼個跟“你午飯吃了嗎”一樣簡單的問題卻把尋川給問倒了……他只是在想之前就做了。

  尋川睨了搖歡一眼,面不改色道:“風太大了,擋風。”

  話音一落。

  海面上的風似有自己的靈識一般,生怕衝撞了這位上古龍神,立刻收回風勢,避著靈舟繼續鼓著腮幫子chuī……

  搖歡聽著耳邊的風聲一止,看了看花傘,再看了看面無表qíng的帝君,摸了摸鼻尖:“哦。”既然帝君喜歡小花傘,那她就舉著吧……

  第二十三章

  丰南鎮。

  靈舟從海上駛到丰南鎮渡口時已將入夜。

  海面上停泊著用鐵索鎖在一起的小木船,正隨著海上風làng跌沉起伏。那桅杆上繫著的布條被風颳得獵獵作響,在昏沉的天色里透著一絲沁人心底的詭異。

  天象異變,本該繁忙的渡口此刻空無一人。

  一眼望去,被瓢潑大雨傾覆的小鎮猶如一座毫無聲息的死城,空dàngdàng的,了無生機。

  搖歡有些失望。

  她本以為上岸後能看到人來人往的街道,街道兩旁酒家客棧都掛著喜慶的紅燈籠,那燈籠的光能把青石板的路面都打上一層紅艷艷的光。

  兩邊商販或叫賣或雜耍,該讓她看得移不開眼才是。

  然而事實是……

  烏雲壓頂,整片天色被雲雨遮擋得如同半夜,黑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青石板路面上濕漉漉的,一些低洼處已經積了不少的水潭。

  無論是寬闊的街道還是林立的小巷,這會別說人影了,就連過街老鼠都看不著。

  搖歡透過順著傘骨集聚的雨簾看了半晌,扯了扯帝君的袖子:“這鎮上是有大妖怪嗎?”

  尋川低眸看了她一眼,看她撐傘撐得吃力,順手從她手中接過:“不是妖怪。”

  搖歡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沉,她攥著帝君的袖子邊往前走邊計劃道:“我們趁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先找一家客棧住下來。然後吃點東西,睡一覺,明天找霧鏡。”

  尋川看著被她只扯住一角的袖口,還未說些什麼,便見前面昂首挺胸走得虎虎生威的人越走越慢,越走越慢,直到最後停下來。

  搖歡一臉尷尬地轉頭看了他一眼,很自覺地退後幾步落在他的身後。

  見他側目看來,眼帶問詢,鼓起腮幫子,很認真地低頭把玩手指,不那麼好意思地告訴他:“我忘記自己不識字了。”

  她往前走了一段路後……發現這裡的房屋長得都一樣,商鋪牌匾上那些鬼畫符她又一個也看不懂。

  若是白天商鋪都開著門倒還好,她好歹還能分清是賣吃的還是賣穿的。這大晚上家家戶戶全部緊閉房門,她又沒有修煉過透視眼,哪知道裡面是什麼。

  尋川一哂,抬步在前面帶路:“若是想學,日後教你。”

  這麼走了大約半柱香的時間,兩人才算是在鎮南的方向找到了一家正要關門的客棧。

  掌柜的正在櫃檯前撥弄著算盤,聽見小二迎客的聲音,掀了掀眉毛,抬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兩人一眼,懶洋洋地問道:“一間房?”

  搖歡正好奇地東張西望,聞言,扭頭反駁:“要兩間,不差錢。”

  掌柜嘴角抽了抽,在帳本上飛快地劃了兩筆,原本黯淡的眼神此刻透著jīng光,看著都jīng神了一些。

  他邊讓小二去安排最好的兩間上房,邊讒著臉問搖歡:“鎮上下這麼大的雨,姑娘的裙擺肯定弄髒了了,要不要換身衣服?小店這常年準備著……”

  話音未落,他隨著搖歡低頭打量自己裙擺的動作看過去,只見那粉白色的裙擺如粉嫩的花尖,靜靜垂立。別說弄髒了,連雨水都沒沾濕。

  掌柜疑惑地瞥了眼外面的傾盆大雨,再接再厲道:“姑娘可否需要湯婆子?天氣這麼冷,姑娘在雨里走了半天恐怕是要著涼的。”

  搖歡跟看傻子一樣看著掌柜:“我從來不生病。”

  掌柜被她一句話堵回來,熱qíng都沒了。他耷拉下眼皮,繼續啪啪啪地打算盤,聲音冷淡:“那客官還有別的需要嗎?”

  搖歡定定地看著他十指如飛地撥弄算盤,悄悄地……伸出罪惡的爪子,在算盤上輕輕一撥。

  她的速度快,除了尋川誰都沒有看見。

  只見那掌柜驚奇的“咦”了聲,摸了摸腦袋,然後一抬手把算盤全部撥回原位,重新開始。

  搖歡不知道算盤是gān什麼的,看他反覆撥弄著,便樂此不疲地搗亂。這次她連掩飾也不掩飾,總在掌柜低頭看帳本時,隨手撥一個珠子。

  掌柜重算了好幾遍,越算臉色越青,到最後整張臉灰白一片,整個額頭還不停地冒冷汗:“真是邪門了,難不成真像那道士說的,這鎮上有妖jīng作祟麼?”

  搖歡悄悄伸出去的手指一頓,倏地抬起頭:“妖jīng作祟?”

  掌柜悶悶地應了聲:“可不是嗎,這鎮上一個月前來了個道士,說是修仙門派的,下山歷練。住了沒幾天,說鎮上jīng怪多,像是整座山上的妖jīng都搬過來了。後來夜夜帶著個看著就柔弱的姑娘出去抓妖,沒見著他抓住什麼妖怪。昨日一下大雨,就帶著姑娘離鎮了。”

  說著說著,掌柜似覺得有幾分好笑,歪著嘴角嗤笑了一聲道:“我在這鎮上十幾年了,還一直聽說附近的山上有惡龍呢,也沒見那條惡龍下山攪弄壞事。照我說啊,這些都是那神神鬼鬼的人說來嚇唬人的。”

  惡龍?

  搖歡轉頭看著帝君,有些懵圈地用手指指了指自己鼻尖,眼神詢問:“他說的是我?”

  尋川揚了揚眉,沒作聲。

  這一次總算算對了帳目,掌柜的輕舒了一口氣,一抬頭見搖歡面色古怪地看著他,嚇了一跳。原本就慌著的心被嚇得跳個不停,他拍拍胸口,擰眉指了指二樓:“客官趕緊去休息吧,要再聽我給你講故事,可是要收費了。”

  搖歡一聽講故事,眼睛蹭的一下亮了,又從無底兜里挑挑揀揀摸出一片金葉子:“那你今晚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掌柜:“……”

  掌柜在丰南鎮開了十幾年的客棧,講故事是順手拈來的事。

  他在搖歡對面的椅子上坐下,為了聲效俱佳,他還從櫃檯前帶了鎮紙準備拍桌子渲染氣氛。

  聽搖歡想知道一個月前那道士的事,想了想,揮手讓小二去準備一壺茉莉花茶,這才說起:“這道士一個多月前來的,剛來就住在二樓打頭那一間。我看他整日抱著一把劍行事古怪,便多留意了些。住了沒幾天,他帶著一個挺有姿色的姑娘回來取行李。

  那姑娘似乎挺怕他,說話畏畏縮縮的。小二送了兩人出去,回來問我無名山在哪……都無名了我哪知道在哪。大約過了七日,那道士回來了,身邊帶了另一個漂亮的姑娘。”

  說到這,他“嘖嘖”了兩聲:“還說是修仙者呢,身邊姑娘換得這麼勤快,也不怕渡劫的時候被雷劈成太監。”

  尋川望著窗外的眸光一收,倏然看向掌柜,那飽含威壓的眼神看得掌柜心裡一虛,不知怎麼得罪的這位惜字如金的貴客。

  搖歡望了望天:“渡劫會被劈成太監?”

  掌柜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正yù解釋,就見坐在一旁的尋川曲指輕彈了一下她的腦袋:“別打岔。”

  搖歡嘟嘴“哦”了聲,目光卻忍不住悄悄地往帝君身上瞄。

  帝君是上古神君啊,早已經渡過劫了……所以多年不娶的原因,竟然是?

  她大驚失色地捧住臉,越想越覺得是這麼一回事,看著帝君的眼神越發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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