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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漸行漸近里,「興隆驛」幾個大字赫然在望。

  他一拍大腿,恍然若覺,「對對,地圖上有標註,興隆郡外百里有處驛站。」

  他又抬頭看了眼天色,「如今正是寒冬臘月,近來也無戰事,我等普通人,驛站也是住得的。」

  說著他又輕輕掀了帘子與馬車內的人道:「清清,興隆驛就在前頭,我們今個便歇在此處罷。」

  顯然,這在興隆郡外獨行的馬車不是宋真清一行又是誰?

  距他們離開天靈山至今已有月余,從天靈山出發時尚是深秋,但這一路行來,已時至寒冬。

  且越朝北走越是寒冷,雖乘了馬車,但始終不耐如此冷峭,尤其是宋真清,她恨不得一日十二個時辰都躲在馬車裡。

  但即便如此,她猶覺的渾身僵硬,於是遇城便歇,逢客棧便住,左右他們並不著急,何必匆忙趕路?

  所以聽聞前頭便是驛站,宋真清沒有絲毫猶豫便應了下來。

  前世她是南方人,這一世亦在溫暖的嶺南長大,天可憐見的,她可真是耐不得冷。

  姜木子亦是差不多情形,與宋真清相依相畏在棉被中,恨不得將頭臉也裹起來。

  金不換斜一眼兩人,忍不住取笑,「這便受不住了,到了鳴沙郡該如何是好?鳴沙郡還要冷些。」

  宋真清咯咯咬著牙齒,哼哼唧唧道:「等到鳴沙郡便該開春了,哪裡還會這般冷。」

  金不換勾了勾唇,撫摸著窩在自己懷中取暖的小金子,呵呵兩聲,「春寒料峭,到了你便知道了,鳴沙郡的風刀子能刮傷你們的臉。」

  宋真清翻了個白眼,「等我到三危山交還了東西便窩在客棧不出門便是了。」

  「清清說的是,」姜木子咬著凍的發抖的牙齒附和道。

  金不換眼眸眨動,看著兩人狼狽的樣子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宋真清見了金不換這模樣,卻是氣不打一處來。

  哼,她若是提早知道鳴沙郡這般冷,她才不冬日來此,這不是自討苦吃嘛。

  他們一行六人唯有金不換來過鳴沙郡,金大騙子明知這裡冷得可凍掉人的耳朵,竟也不早些提醒她,害的她如今連被窩都不想出,又哪裡能流連北地風光呢?

  大騙子,混蛋,宋真清在心裡早已將金不換罵上了幾十遍。

  但就在此時,馬車忽然「咯噔」一聲戛然停了下來。

  韋無冕的聲音在簾外又響了起來,「清清,驛站到了。」

  說著韋無冕便從外頭掀開了一條縫,一張被風吹得通紅的俊臉迎了過來,「清清,下來吧,驛站里有火爐,到驛站里暖和暖和。」

  宋真清一聽到「火爐」二字,眼中登時一亮,頓覺渾身已經開始暖洋洋了,她當頭將棉被朝姜木子身旁一推,起身便掀了帘子,呼呼道:「走,快走。」

  可外頭真是太冷了,宋真清被兜頭的涼風一吹,慌忙瑟了一下,又縮回了頭,「啊,好冷。」

  然再一想到暖烘烘的火爐,她又有了動力,伸手將棉襖領子朝上提了提,這才提腳跳下了車。

  前幾日剛下過一場大雪,這兩日放了晴,路上的積雪已有了融化的痕跡,泥濘的路面上,一踩便是一腳的泥水。

  便是在這驛站門外,積雪雖被清掃過,但宋真清還是濕了鞋子。

  一陣陰冷頓時從腳底板傳至她的四肢百骸,她忙甩甩鞋子,大踏步朝驛站內走去。

  掀開門上懸掛的厚厚棉帘子,宋真清一腳踏進驛站,便覺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她長呼一口氣,渾身頓覺輕快起來。

  興隆驛本就是一個小驛站,不過十來間房,一座土坯二層小樓里,大堂處只擺了幾張桌凳,看模樣極為簡樸。

  「噼噼啪啪」的火爐立在大堂中央,通紅的火苗正滋滋撲閃著火花,銅爐里的熱水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邊上一個小二打扮的年輕人正斜靠在桌前打瞌睡。

  看到有人進門,櫃檯後留著八字髭鬚頭戴虎皮帽的男人重重「咳」了一聲,叫喚小二道:「順子,還不迎客。」

  小二激靈靈睜開了眼,抬頭瞭了眼站在門口的宋真清,隨手將桌邊抹布朝肩上一搭,打了個呵欠才懶洋洋的起身,「客人幾位啊?」

  宋真清忍住翻白眼的衝動,看這小二傲慢的態度,想來驛站是官家的,不愁客源咋的。

  但如今畢竟在人家地盤,又有求於人,宋真清還是堆了笑,討好的道:「六位,麻煩開……」

  宋真清頓了頓,想起昨日在北庵郡留宿時,因那客棧客滿,他們只開了兩間房,韋無冕與金不換差些被阿二打的呼嚕聲逼瘋,她微微蹙眉,忙又道:「開三間房吧。」

  宋真清覺得這驛站里除了眼前的小二與櫃檯後掌柜模樣的人,也沒見著其他客人,便是她開個十間八間的也不在話下,但本著節約原則,她還是只要了三間房。

  但沒成想小二卻是一翻白眼,哼了聲,「沒有。」

  「呃,」宋真清瞪大了眼,「沒有?」

  她指了指二樓,那裡連個鬼影都沒有,強忍著怒氣,「樓上滿房?」

  「不是,」小二將抹布放在桌上塗抹了一下,沒好氣道:「房被人定了。」

  「什麼?定了?」宋真清腦中轟然一響,若是房間被定了,他們豈不是還得冒著寒風再行百里?

  想起外頭冷寒,宋真清忍不住哆嗦,忍著寒意又問了一遍:「當真沒有房了?都被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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