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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雁晚走向了馬車,要看看是誰向自己呼救。喬岱緊隨其後,生怕自己成了「小侯爺」的出氣包。

  車簾恰時掀起,露出張花容月貌的臉來。

  「宋驕?」雁晚一驚,她與宋驕多年未見,今日再見,竟是此種情形。

  宋驕淺淺一笑,欲走下馬車。在方才的混亂中,供人上下馬車的馬凳丟了,她左右為難,不知如何下車。

  喬岱擔著守衛山莊大門的職責,常幫助同門上下馬車。他本能地伸出手,要扶宋驕一把,卻被雁晚輕輕推開了。

  「閃一邊去,人家宋小姐是姑娘家。」雁晚瞥了眼喬岱,道:「你當這是在咱們雲州呢。」

  所謂「禮數」,對他們江湖人而言,和對宋驕這些名門閨秀不同。譬如,雁晚今年二十四歲,婚事仍未有著落,可在江湖人看來,這只是件芝麻大小的事。但在京城裡,二十出頭還未嫁的宋驕,已經是「老姑娘」了。

  喬岱恍然大悟,尷尬地笑了兩聲。

  雁晚展開雙臂,向宋驕笑道:「來,我扶你下來,你小心些。」

  由於沒有馬凳的助力,她幾乎是把宋驕和小侍女抱下了車。

  宋驕面色潮紅,她劫後餘生,巧被救下,仍然心有餘悸。她用團扇遮住小半張臉,感激道:「我在車裡瞅見一個人,似乎是你,便開口求救。沒想到,竟真的是你!」

  冷眼旁觀的莊霆終於開了口,道:「真巧啊。」

  「小侯爺,您膽敢綁架護國將軍府的大小姐,看來,祠堂還未跪夠啊。」雁晚不願給莊霆好臉色,她把宋驕護在身側,冷眼看著這位無法無天的宣平侯。

  此時,大街上已圍過來許多行人。宋驕的車夫亦帶著人趕了過來,口中急切地喚著:「小姐,您無礙罷?」

  莊霆不怕旁人指點,宋驕卻不一樣,她向雁晚與喬岱頷首,道:「人太多了,我得走了。二位住在何處?改日,我上門答謝。」

  「不必謝,你快走罷。」雁晚拍拍她的掌心,看她在僕從簇擁中又上了馬車,才肯扭頭看莊霆一眼。

  莊霆不屑地望著馬車遠去,笑道:「她一會兒下一會兒上的,有必要嗎?」

  「您學的那些禮義廉恥,有必要嗎?」雁晚反問,「搶姑娘家的車駕,您可有想過她的名聲?」

  「名聲?」莊霆怒極反笑,壓低了聲音,道:「赫赫有名的『明心劍』居然會在意名聲?既然如此,你怎會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男人的馬車?」

  雁晚眯起鳳眸,神情不悅。她自己的名聲,只要不到惡名昭著的地步,她便懶得搭理——宋驕則不一樣。

  宋驕是金尊玉貴、萬人矚目的將軍府小姐,是曾經的准皇子妃,也是曾經的准侯夫人。僅僅是兩段作廢的婚約,已能讓她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惡言壓不垮裴雁晚,但沒準能壓垮宋驕。

  莊霆見雁晚沉默了一瞬,立時逼問:「你與陛下,是什麼關係?」

  「誒誒誒,快住嘴!」喬岱把雁晚拉開,橫在了莊霆眼前,笑道:「議論聖上,是要殺頭的。您自己不惜命,別把我師姐拉上。」

  雁晚倒是坦然,她凝視著莊霆,輕輕笑了笑:「我與陛下有幸相識,尋常友人而已。」

  縱使有喬岱攔在中間,莊霆也要上前一步,他低下頭,又問:「你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絕無可能。陛下若有意讓我做『鳳凰』,哪裡是我一個普通人能相抗的?」雁晚面露鄙夷,她拽住喬岱的袖子,道:「我們走。」

  眼看二人就要離去,莊霆忙不迭地追了上去。他跟在雁晚身後,徒然變了副溫和的臉色:「裴姑娘,咱們交個朋友?」

  「小女不敢高攀侯爺。」

  「你與陛下都能做友人,為何不肯與我交朋友?」

  喬岱看不慣莊霆的做派,更看不慣師姐被外人糾纏。他壯起膽子,道:「侯爺,不肯就是不肯,您別死纏爛打。不如先想想,萬一宋小姐把今日之事告到陛下面前,您該如何脫罪罷。」

  三人聲量極低,路人無法聽見。但莊霆難看至極的臉色,卻是人人都能看見的。

  他站在長樂大街中間,神情逐漸凍結,很快,他的眼中竟又浮起了興奮愉悅的光。

  「明心劍」不比他結交過的女子美麗可人,卻比那些女子都更有意思。

  因為不屬於自己,他才要試一試。

  未能下給宋驕的聘禮,不如送到雲州去罷。

  作者有話說:

  【女鵝:宣平侯是不是有病?

  狗勾:確實。】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明天見!

  杜甫《前出塞九首·其六》: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第83章 、血緣(小修)

  *

  瓷瓶通體潔白, 江卓輕翻皓腕,剪刀一動,便除去了金櫻子多餘的枝葉。剔透的花瓣隨之一動, 小舟的心亦隨之一動。

  江卓抬眼, 看了看瑟縮的小舟, 笑道:「讓你去辦件小事, 怎會嚇成這樣?」

  「臣怕殿下不高興。」小舟平復好心緒,上前為江卓捏肩。他生了一雙柔若無骨的手,十指嫩如蔥段, 指節圓而鈍,甚得江卓歡心。見江卓面色尚可,他便開了口:「侯爺把臣晾著,出府去了。」

  江卓插花的手一頓,反問道:「他把我派去的人, 晾著?」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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