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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允心急如焚,他一句重話都不曾對雁晚說過,今日居然失控了。他拍著雁晚的脊背,繼續哄道:「你別捂著臉,讓我看看,好不好?」

  片刻之後,雁晚被哄得心滿意足了,才肯鬆開手。然而,她面龐上僅有暑熱帶來的一抹緋色,哪裡有半分哭泣後的悲傷?

  「你裝哭?」江允愕然地看著女子明媚的笑臉,才知曉自己上當了。

  雁晚把笑容收斂乾淨,食指似有若無地拂過江允的面頰。那裡本有一塊火燒傷後的瘡疤,如今已經恢復如初了。

  她看見江允璀璨的雙眸中映出了自己,便道:「我雖是裝哭,但我說的話卻是真的——你總讓我等,卻從未問過,我願不願等。」

  江允啞然,他突然意識到,雁晚有自己要追求的事……怎會為了他留在原地?

  應當是他,去追逐雁晚的背影才對。

  他垂下眼,輕聲問:「莊霆怎麼招惹你的?」

  雁晚「嗯」了長長的一聲,在江允後腰摸了一把,答道:「他非禮我。」

  她模仿莊霆的舉動,本是為了看情郎羞得潮紅的臉,可接下來發生的事,讓她後悔不已。

  只見江允氣得牙齒咯咯作響,面色更是沉得嚇人。他長臂一撈,竟從馬車頂部摸出來一把無鞘短刀。

  雁晚險些就要被唬住,她趕忙抱住江允的腰,急道:「你想怎樣!」

  「我去剁了他的手!」

  作者有話說:

  【女鵝:我哭了,我裝的。】

  感謝看到這裡的你!

  第79章 、偷藏

  江允才是真的瘋了!

  他才是要把仇敵生吞活剝的惡鬼!

  雁晚心驚肉跳, 她奪了短刀,幾乎用盡渾身的力氣,艱難地把暴怒的江允按回座位:「你冷靜點兒!」

  「莊霆欺負你, 他該死。」陰雲籠罩在江允的面龐上, 他氣得瞋目切齒, 儘管如此, 語調卻是涼的。

  他懊惱地掙扎了兩下,直到雁晚展開手掌,把兩人的手緊緊扣在一起, 他急促的呼吸才稍稍平息。

  「你是皇帝,他是宣平侯。你何至於提刀剁他的手?」雁晚知曉江允是要為自己出頭,她以左手捧著江允的臉,親密地與他額頭相觸,一聲聲地溫柔安撫:「不生氣了, 三郎。我們三郎最聽話了, 最聽話了。」

  馬車裡掛著輕柔的紗帳,初夏的陽光鑽進紗網的縫隙,一絲又一絲地落在雁晚的眉目之間。她心有餘悸, 兩彎長眉為此蹙起。江允與她貼得極近, 雖看不清她的臉, 卻能聽見她柔柔的聲音。

  江允壓平了怒火,默默把莊霆的帳記下, 一轉話鋒, 埋怨道:「姐姐,我高興不起來。」

  他已許久未喚過雁晚一句「姐姐」了。

  這句稱呼寄託著他的依戀與傾慕, 意義非凡。

  「我哄了這麼久, 你多少也該好轉一些罷?」雁晚聽到江允如此稱呼自己, 心驀然一軟,啄在了江允的下唇上,笑道:「現在呢?有沒有開心一些?」

  「……你像在哄小孩子。」江允往後仰了仰,主動結束了這個吻。他把雁晚抱到自己腿上,睫羽微顫,低聲道:「姐姐,你寫給我的信太短,不夠看。」

  既然雁晚不願再提莊霆,他只好迎合。而雁晚,則惦記著藏在馬車裡的短刀。

  兵器不是用來殺人的,便是用來防身的——江允出於什麼原因,才會放把刀在手邊?

  兩人各懷心事,當然聊不了太多,雁晚乾脆再次吻了上去。

  此次的吻不是從江允的唇角開始的,而是先落在了額頭,再緩緩吻過他英挺的鼻樑。至於他的雙唇,雁晚竟只蜻蜓點水般地掠了一下。

  她的吻纏綿而溫熱,讓江允想起從前煩悶的雨天。

  雲州的夏日,每逢雨天,雁晚的臥房便只能灑進幾寸光。光線是晦暗的,雁晚卻能將其變為曖昧的。她鎖死了門窗,與江允一同陷進柔軟的床榻。

  那時的江允什麼都不會,一弄便羞得臉紅。雁晚教得耐心,他學得殷勤。待他學完了所有,雁晚便撒手不管了,只顧安心躺在榻上。

  她清脆如鈴的聲音唯有在此刻才會變得沙啞,且肆無忌憚地蔓延到房中的每個角落。不僅如此,她甚至還要哄勸江允,誇讚江允的聲音有多麼美妙,想多聽一聽江允的聲音。

  雁晚出去打水時不愛撐傘,次次回來,鬢髮都是濕漉漉的。江允總要問一句,那是雨珠,還是方才的出的汗。

  夏日的陰雨天,人蓋不住被子,江允卻要把自己裹成一隻蠶,邊抽噎邊埋怨雁晚沒有分寸,咬得他見不了人。

  在他還未練出腹肌的時候,雁晚會把手虛虛搭在他指痕斑駁的腰際,道,三郎的腰是軟的。

  ……

  忽地,那種溫熱的觸覺,游移到了了江允的頸間——雁晚吻上了他最敏感的喉結。他悶哼了一聲,身體瞬間繃緊:「別,姐姐……」

  酥麻與疼痛,甚至是其他的異樣感覺,會被「螢繭」放大數倍——他在青州已領教過了。

  雁晚不想放過他,便朝下探出了手掌,並在江允耳畔輕笑道:「陛下,為帝王者,得學會隱忍與克制。」

  馬車一路顛簸,待行至太極殿的長階下,江允仿佛過了二十年那麼長。他的「隱忍」和「克制」,成了一種漫長的折磨。

  車駕一停,他把雁晚抱下自己的雙腿,急沖沖地邁上了台階,頭也不回地往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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