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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人端著面盆進來,又出去。
檀雲秋將巾帕扔在水中,方要去拿。
華玉道:「怎敢勞煩王爺,我自己來吧。」
華玉的手伸進盆架,剛要去拿沾濕的巾帕,可檀雲秋的手已然先她一步攥住,他並未理會華玉的話,將水擰乾後,被溫水浸得濕潤的帕子再次落在華玉的面上。
華玉縮了一下。
檀雲秋的大手落在她的肩頭,箍住。
華玉不能動了。
任由他不那麼溫柔地將她的臉擦乾淨。
緊接著就是她受傷的脖子了。
華玉此時緊張得厲害,就算她從前再如何大膽,都不似此刻,將傷口暴露在男人面前,由他動作。
她緊閉雙目。仰著脖子。
檀雲秋的視線暗了下去。
面前的女人,纖弱卑微,揚起的脖頸白得似雪,她眼下凝著搖搖欲墜的淚珠,無一處不刺、激他的身體。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雖然雙腿殘廢。
但這並不妨礙什麼。
檀雲秋的指腹落在那道紅痕旁邊,女人的身子一顫,他靜靜摩挲片刻,唇角忽得露出抹冷冷的笑意。他將藥膏抹在上面,處理好一切後,視線緊緊盯著她。
「疼不疼?」
華玉直言道:「之前很疼。王爺給我處理之後就不疼了。」
本是很平常的對話,可誰知檀雲秋忽然逼近,他冷硬的面龐幾乎貼近華玉,吐出的字如他的眼神般冷氣四射。
「若今日救你的人是皇上,此刻你是否就投懷送抱了?」
他輕笑出聲,一幅嘲弄的表情:「我還以為你是多麼單純的女子,可是今日所見,原來你嘴中說得都是假話!若我今日不去,光天化日,皇上被你勾得魂都沒了,今晚你想與他做什麼?」
「此前,你口口聲聲說對皇上沒有半點心意,可是今日我瞧著,你分明樂在其中!」
「你想如何?搭上大周的皇上,而後一腳將我踹開?孟華玉,你想的倒是很美!」
果然。
他果然生氣了。
只是華玉萬萬想不到,他只瞧了一眼,在他的腦海中,便想出許多不切實際的、莫須有的罪名按在她頭上。
也太多疑了些!
然這些話,華玉只敢在心中默默吐槽,要她當面說出來,實在是不敢的。
「王爺又冤枉我!」
華玉揚聲道。
「我只願做王爺的女人,其他的,我不想亦不願。」
華玉仰著臉,杏眼睜大。
一幅無辜天真的表情。
她伸出雙手,捧著檀雲秋近在咫尺的面頰,慢慢直起脊背,向他那泛著冷意的唇靠去。
......
華玉動作僵硬。
然她雙瓣柔軟甜膩,僅僅貼著,便如同亂人心的蜜糖。
良久。華玉腰肢微塌,坐在地上。
「.....我、我只願對王爺投懷送抱!」
檀雲秋眼中冷意消散。
他的雙手慢慢從身前移開,落在華玉窄小綿軟的肩頭,兩手一攏便將她整個人攏在面前,繼而箍著她的腰肢,將她提到了懷中。
果真瘦小,他沒費什麼力氣就將她提起來。
就這樣的身板,被人抓住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他心中這樣想著,卻有些流連於方才的感覺。
是的,他現在才承認。
她的唇綿軟香甜。
她的身上亦有一股叫他痴迷的味道。
他不由分說地低下頭,攫住那雙令他此刻有些神往的地方,足足留連許久。
停下時,華玉有些飄飄然不知今夕何夕。
檀雲秋啞著嗓子威脅她:「今晚不許去龍馭殿。」
華玉雖全身發軟,可她還保留一絲神志。
「可,這是我的職務......」
「說了不許去。」
華玉委屈地嗯了聲。
她把頭埋進男人寬厚的胸膛里,抵著他領邊柔軟暖和的狐毛,在心中偷偷罵他。
在屋中待了有幾刻,華玉回了女官居所。
到了晚上,她稱病未去。旁人礙於她身份特殊,都沒有譴責,只是關心了一番。
華玉坐在臥房的塌上,拿一柄銅鏡細細端詳。
鏡中的女子無疑是美的。
只是唇瓣有些發紅,她用指尖摸了摸唇角的位置,那裡赫然有一道細小的傷口。
她嘶了一口氣。
攝政王果然是個大混、蛋。
生氣時面色沉得駭人,不生氣時像頭吃人不吐骨頭的狼,當她是食物嗎?怎能下此重口!
她在心中誹謗一會兒,燕娘端著食盤進來。
華玉的脖子被領子掩蓋住,也沒有對燕娘說,怕她擔心,但是唇卻是掩蓋不住的,好在燕娘心知肚明並沒有多問。
「這是王爺給姑娘的?」
燕娘將食盒放下,看著華玉放在一邊的木簪。
華玉眼神驀地亮起來:「嗯!」
這並不是一枚普通的木簪,裡面暗藏玄機。
華玉給燕娘示範看。
她手拿著木簪的一頭,輕輕旋轉幾下,從裡面立馬射出一根打磨鋒利的長針,如同利刃般刺入桌腿。
燕娘驚奇地叫了聲。
「如此鋒利,姑娘可得小心,只是他怎會突然給姑娘這個?依奴婢看,不若給些金銀首飾,還能換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