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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是怎麼想的呢?

  單鞍擁擠,她整個人都貼在他後背上,溫熱的氣息就吐在他的耳根上,一字一句,在風裡清晰無比:「大人這修為,想來也是百般情事歷盡,怎麼還總與我鬧彆扭。」

  「是知道我最喜歡大人這模樣不成?」

  「可大人笑起來我也喜歡,怎不見你笑一笑。」

  前頭是一片茂密至極的樹林,馬一跑進去,四周就都暗了下來。

  大抵是黑暗能讓人覺得踏實,沈岐遠沉默良久,突然輕聲開口:「若我比你喜歡的其他小郎君,都更俊逸出塵。」

  如意聽得一愣:「嗯?」

  黑暗裡,他一邊策馬一邊喃喃:「若我能一直待你好,只待你好。」

  「若我能幫你報仇,讓你得償所願。」

  「你,你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就只喜歡我一個人。

  撲啦啦一群雀鳥驚飛,馬蹄踏出了森林,四周霎時大亮。

  如意被這動靜所擾,忍不住抬袖遮眼。

  待適應之後,她才放下袖口,一臉無辜地問:「大人方才說什麼?」

  臉色被光照得蒼白無比,沈岐遠挺直了背脊坐在她身前,好半晌才重新揚起馬鞭:「沒什麼。」

  深吸一口氣,他帶著她往主城裡走。

  如意把玩著他耳後的一縷青絲,眼神戲謔又慵懶。

  兩人先回了會仙酒樓,趙燕寧抬頭,不由地往後看了看:「嘖,你倆管帶出不管帶回,丟了算誰的?」

  如意好笑地道:「你當拂滿只有三歲?」

  「你懂什麼。」他合上帳本,拿了把傘就往外走,「她那個人,生得就柔弱可欺,少不得遇見些不長眼的人。東家也真是的,出門不叫我,下次我不給你們開窗戶了。」

  沈岐遠:「……」

  如意輕咳著笑出聲,目送他風風火火地出去,忍不住問:「他這麼喜歡拂滿,怎麼不見兩人有什麼進展。」

  坐進盆景隔斷的雅座里,沈岐遠沒好氣地道:「你當誰都是你,朝三暮四。」

  「哎,大人這麼說話我可就不愛聽了,什麼叫朝三暮四,我那是將愛意平等地分給世間所有好看的小郎君。」她將茶端進雅座,嗔怪地道。

  沈岐遠深以為然地點頭,然後撇了個大大的白眼。

  世間那麼多好看的小郎君,她也不怕累死。

  頓了頓,他還是解釋道:「拂滿與她夫君是,兩人成親七年,默契得不用說話就能明白彼此的意思。她夫君死在賊人手裡尚不足兩年,你要她如何能接受其他人。」

  七年而已。如意皺了皺臉:「也不算久。」

  「對你來說不算久,對他們來說,已經是一段很長的時間,足以刻骨銘心。」

  「刻骨銘心?」如意不太理解。

  是了,多情的妖怪怎麼會理解這種情感。

  沈岐遠嗤笑,側頭看向窗外。

  外頭陰雲密布了好一會兒,果然是在黃昏時分下了雨。

  拂滿站在虹橋邊的小攤檐下雙手擋著髮髻,茫然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

  有一襲青衫在雨幕里漸漸靠近,雲白的靴面踏開地上積水,帶著些焦急。

  她眼眸漸漸聚焦,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喊:「修和!」

  油紙傘抬起來,趙燕寧的臉露出來,帶著些不耐煩:「多大的人了,出門還不帶傘?」

  瞳孔里映出他的眉眼,她眼裡的光就慢慢黯了淡下去。

  拂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接過他遞來的傘,兀自撐開。兩抹紙傘在雨中並行,中間隔著一段距離,禮貌又疏離。

  ——「刻骨銘心。」

  沈岐遠收回目光,淡淡地補充,「就是死心眼,除了認定的那個人,看誰都是普通人。」

  如意似懂非懂地點頭:「哦,那大人看起來也是個死心眼。」

  「我不是。」

  義正言辭地否認,他喝完茶起身,想回府,卻見外頭的雨下得大了。

  略略一思忖,沈岐遠還是道:「有勞掌柜的開間客房,若有新消息,在下也好馬上知曉。」

  「好說。」她扭著腰引他上二樓去,戲謔地道,「這間房專給大人住。」

  與她的房間一牆之隔,坦蕩蕩地不避嫌。

  他難得地沒有羞惱反抗。

  於是深夜雷響的時候,如意沒去摸拂滿的房門,徑直就鑽進他的被窩裡,捂著耳朵問他:「這也在大人的預料之中嗎?」

  「聽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他冷哼一聲,收攏手臂抱緊了她。

  第54章 嘴硬的富豪

  接下來的兩日裡,如意和拂滿常常出門,會仙酒樓的生意又漸漸冷清了起來。

  倒不是因為廚房少了個幫手,而是因為趙燕寧心情越來越差,開口也就越來越不客氣。

  「外帶?哪來的規矩,帶出去食盒不給帶回來算誰的。」他陰陽怪氣地對客人說話,眼睛卻瞥著旁邊路過的拂滿。

  拂滿置若罔聞,還是將如意扶上了車。

  「肉擱少了?給您擱頭豬進去好不好,後廚里就有,活的,我這就去給您牽。」他加大了嗓門。

  拂滿還是沒理他,只將小凳收上車,準備關門。

  車門關上的最後一瞬,一隻手伸進來擋住了門沿。

  拂滿低眼,就見趙燕寧掰著門扇,煩躁地道:「什麼事兒啊這麼多天都搞不定,搞不定叫我一聲啊,天天折騰著出去算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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