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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驟然收回了目光,想將她推開。

  然而手剛伸出去,這人就纏了上來,滾燙的肌膚壓在他胸前,藕臂壓住他的手腕。紅唇艷艷欲滴,湊在他耳畔輕聲道:「你叫一聲,我便放了你。」

  叫什麼?他皺眉。

  知他不會,如意笑得如貓兒一般,慢悠悠貼近他耳廓,示範地哼了一聲。

  含嬌含媚,婉轉得令人心顫。

  沈岐遠背脊霎時僵硬。

  這人,這人可真是……

  黑暗裡誰的側臉紅如晚霞也是看不見的,他只奮力想掙開她,然而這人竟用了妖力,虎口卡住他手腕,一邊一隻將他按在軟墊上,腳尖也是一轉,將他雙腿分開壓住。

  「柳如意。」他極輕極輕地出聲,語氣卻是咬牙切齒,羞憤欲死。

  她置若罔聞,眷戀地嗅了嗅他身上的薄荷香氣,眼裡略微迷濛:「你好像我認識的一個人啊。」

  沈岐遠怔住。

  他驟然抬眼看她,卻只看見了她眼裡渾濁的欲色。

  妖者,嗜血、好色、重欲,喜怒無常。跟神道相反之事,都是她的最愛,無關乎身下的人是誰。

  心口緊了緊,他別開了頭,手裡泛出光,下一瞬就能掀開她。

  然而這一瞬之間,她突然咬開他的衣襟,親上了他的肩頭。

  ——那是她打傷的地方,其實已經無礙了,但驟然被她一吻,倒是隱隱作痛起來。

  沈岐遠喉結艱澀一動,手裡的光熄滅了下去。

  你在心疼我嗎?

  他想這麼問,但是這問題太蠢了,他問不出口。

  眼眶有些熱意,他閉上了眼。

  如意抬頭的時候,就看見沈岐遠眼角掛著一點點晶亮的東西,配著他這張白皙得在黑暗裡都泛光的臉,以及眼尾那要命的淚痣,簡直是讓人不發獸性都不成。

  她粗喘一口氣,撐在他耳側道:「大人可別哭,真哭出來,我可不敢保證咱們還能在供神街下車啊。」

  外頭已經隱隱能聽見供神街買賣的熱鬧動靜。

  沈岐遠坐起身,臉上神色平靜,眼角也什麼都沒有,仿佛方才的失控只是如意的幻覺。

  他將自己的外袍解下來給她。

  如意沒接,先笑吟吟請車夫幫忙將箱子抬到前頭的巷口。

  車夫應聲去了。

  她回頭,戲謔與他道:「心裡歡喜又怎麼能裝成若無其事呢,沈大人。」

  「我沒有歡喜。」他沉著臉道,「只是避無可避。」

  「哦是嗎。」她莞爾瞭然,攏上那一層輕紗,起身就要下車。

  身後這人氣急敗壞地將她拉回了座位上,咬著後槽牙道:「穿上。」

  「大人這衣裳沒雍王那件好看。」她噘嘴。

  強行給她攏上衣袖系上腰帶,沈岐遠簡直要氣死了:「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無恥的人!」

  「那大人還這麼喜歡?」

  「鬼才喜歡。」他惡狠狠地道。

  失笑出聲,如意將手從他寬大的衣袖裡伸出來,輕輕點了點他的唇瓣。

  沈岐遠一愣,還不待反應,這人的唇就接著壓了上來。

  柔軟的觸感,輾轉反覆。

  腦子裡轟然炸響,他僵硬坐在原處,茫然地看著她瞳孔里映出來的慌張的自己。

  這是,做什麼?

  香氣濡濕他的嘴角,他腰被人一攬,兩人距離更近一步。

  如意仿若在品嘗什麼新鮮的,食髓知味,愈之深入,嘴角笑意久久不散。

  「我就說,應該沒那麼硬。」

  良久之後,她抽身下車,曖昧地回頭看他,「甚至軟得很呢。」

  沈岐遠回神,眉心緊蹙,抬袖狠狠擦了擦唇瓣。

  把他當什麼了?舒意酒家的小郎君?

  荒唐!

  大步下車,他跟了上去。

  夜已深,如意不想走正門吵醒拂滿,便想把藏著汀蘭的箱子從窗戶抬進去。

  誰料,飛身到半路,有人一把按住了她的箱蓋。

  如意勉強踩在一樓雨檐瓦片上,哭笑不得地看了看下頭:「大人想殉情?小女怕是無法奉陪。」

  沈岐遠沒有理會她,一手攀住二樓窗沿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將她整個人驟然拉近。

  如意手裡還抱著碩大一個箱子,兩人靠近得十分吃力,但他不管,愣是湊上來,狠狠咬了她唇角一口。

  痛得皺眉,如意身子一晃,差點摔下去。沈岐遠眼疾手快,按住箱子順勢將她拉回。

  她不悅地嘖了一聲:「大人也不看看這是哪兒。」

  「你方才也沒看那是哪兒。」他淡聲道,「我管那麼多做什麼。」

  好麼,堂堂一個宗正,跟她耍無賴了是吧?

  如意哼笑:「我就喜歡大人這不管不顧的模樣,既然如此,就請大人與我一同進去,把方才沒做完的事做完吧。」

  沈岐遠聞言就想收回手,但瞥見這人眼裡的笑意,他頓了頓,硬生生逼著自己站在原處,抿唇道:「好啊。」

  她挑眉,歪了腦袋打量面前這色厲內荏的人,眼裡笑意更深:「我想做的絕不止親吻而已,大人也願意?」

  「……沒什麼大不了的。」他挺直背脊,故作輕鬆,「你一個姑娘都不怕,我難道怕了不成?」

  「爽快!」如意抬著下巴示意窗口,「大人請。」

  沈岐遠看了一眼緊閉的窗戶,剛想問要怎麼開,就見那團花鏤空的窗扇自己吱呀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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