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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岐遠終於是惱道:「你坐好。」

  瞧著這人臉上又紅又白,如意善良地閉上了嘴。

  但下一瞬,她就忍不住悶笑出聲,聲音清脆,玉瓷碰冰。

  沈岐遠狠狠地抿上了眼。

  鬼知道那一瞬自己為什麼就選擇了替她遮掩,瞧這人得意的模樣,就該讓她去牢里受刑,看看她還笑不笑得出來。

  「大人,寧遠侯已經到了御前。」周亭川策馬來稟,「但聖上還沒有下旨宣召您。」

  沈岐遠睜開眼,眉峰微蹙:「徑直去禁內。」

  「是。」

  如意不笑了,略顯擔憂:「寧遠侯雖然已無實權,但到底於聖上有救駕之功,這一通惡狀告上去,大人怕是要遭些責難。」

  身為宗正,他行止上的束縛本就比別人更多一重,就算寧遠侯信口雌黃,也少不得累他受罰。

  沈岐遠看她一眼,沒解釋什麼,只道:「之後若是聖上宣見,你切莫再出狂言。」

  如意面色凝重地點頭。

  人家為了救她,謊都撒了,她守一守規矩有什麼難的。

  然而,到側殿候傳的時候,如意才發現自己會錯了意。

  「陛下。」沈岐遠沉聲道,「臣子告狀,為君者如何能不問而斥退?寒忠臣之心,亡國之始也。」

  「可他行止不合宮規,更是口出狂言污衊愛卿。」君主甚怒。

  沈岐遠冷聲道:「陛下不知前因後果,如何知道是污衊。」

  「愛卿一身清月,琨玉秋霜,豈會胡亂斷案,徇私枉法?」

  「那也等寧遠侯把話說完,焉有令黃門拖拽之理。」

  說到惱處,沈岐遠甚至摘了官帽舉過劍眉:「臣上不能諫君主,下不能服王侯,這便自請掛冠,歸鄉去罷。」

  君主霎時就軟了態度:「子晏這是何苦來哉,孤召他回來問清楚便是。」

  如意聽得眼皮直跳。

  啥啊,這啥啊。

  敢情方才他一臉擔憂,不是怕聖上偏聽偏信責怪於他,而是怕聖上不講理地護他的短?

  如意不由地看向旁邊一臉習以為常的周亭川。

  這新帝雖然年輕,卻也不是個軟柿子,傳聞里甚至是有些暴虐的,沈岐遠就算是長公主之子,也沒道理袒護到這個地步吧。

  察覺到了她的疑惑,周亭川湊近來壓下聲音:「姑娘可知大人身上有個傳說?」

  第16章 頂天立地沈岐遠

  傳說?

  如意神色有些古怪:「什麼傳說?」

  換了別人周亭川是懶得開這個口的,但如意問了,他左右看了兩眼,湊上去就和盤托出:「陛下當年還是皇子的時候生了一場重病,眼瞧著要沒命了,卻遇上我們大人降世。大人降世的那一日繁星落城,漫若浮光,據說嬤嬤抱著陛下到院子裡一見星光,陛下便不藥而愈。」

  「星官說大人是皇室祥瑞,猶旺陛下之運。如星官所言,大人日漸長大,陛下的運勢也越來越好,終是越過了其他幾個優秀的皇子,奪得了帝位。」

  周亭川邊說邊笑,心裡其實並不當真。

  世間大多的傳說都不過是上位者為了穩固權力地位而編出來的瞎話,大人這個多半也只是為了堵一堵好事人的嘴。

  但對面這姑娘聽了,臉上卻沒有半分揶揄和輕慢。

  她長眼微合,若有所思。

  周亭川眨眼:「姑娘莫不是真信了?」

  如意抬頭,懶散淡漠之色一如往常:「怎會。」

  她繼續聽著正殿裡的動靜。

  被拖走的賀澤佑很快又被拖了回來。

  他先前的憤怒和委屈都已經在禁內的石板地上磋磨了個乾淨,餘下的只剩惶恐,一到御前便伏身:「臣知罪!」

  君主擺手,神色也和悅了些許:「罷了,愛卿有何狀要告,現下細細說來便是。」

  沈卿在側,他這是真心發問的。

  然而賀澤佑卻只連連磕頭:「臣今日一時糊塗,衝撞了沈大人,擾亂了衙門公堂,臣願自領二十廷杖給沈大人賠罪。另外供神街那些鋪子臣也不要了,悉數送給沈大人,還請沈大人高抬貴手!」

  他這話說得,愈加顯得沈岐遠仗勢欺人。

  然而君主卻很滿意:「愛卿能這麼想,孤心甚慰。」

  賀澤佑:「……」

  沈岐遠面無表情地開口:「寧遠侯擾亂公堂,當給臨安衙門賠罪,與沈某無關。至於供神街的鋪面,本也就不是歸侯爺所有,自當歸還柳氏,何來送沈某一說。」

  賀澤佑心裡那叫一個恨吶。

  原以為憑著自己的功績,就算不能把這官司打贏,多少也能拖沈岐遠下水,沒想到這一向嚴苛公正的君主,一遇見沈岐遠竟就不分青紅皂白了,話茬都不給他一個。

  氣憤之餘,他不由地重新掂量了一下沈岐遠這個人。

  此人從不列於早朝,也甚少出席各家茶會馬球會,所以他才對他不甚了解,不曾想他在陛下心裡的地位,甚至遠高於雲程、海晏那幾個寵臣。

  他若執意要幫柳如意,那鋪子的事還真就沒希望了。

  賀澤佑整個人都頹了下去。

  君主聽著聽著突然道:「柳氏可是你先前提過的那個證人?」

  沈岐遠拱手:「正是,臣將人帶來了,在偏殿候傳。」

  賀澤佑嚇了一跳,略顯慌張地道:「她一個鄉野民女,大人帶她來幹什麼,沒來地衝撞了聖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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