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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若瓊喝了小半盞,抖了抖手中繡帕,鳳目微挑,道:「早知道綠菱那個小賤人會被陳玫要過去,我就先打死她了。」

  雪萍忙道:「奶奶,以後就是要收拾綠菱,可也別明面上做了,有的是暗地裡懲治她的手段,何必招的爺不待見呢。」

  衛若瓊冷笑連連。原來陳宣年初從臨清往揚州一路巡漕時,半道上差人送回來一個年約十三四歲的小姑娘,便是方才那綠菱,生得雖無十分姿色,卻也眉清目秀,溫順堪憐,說是臨清行院裡養大的,還沒被梳攏。陳宣更傳話讓衛若瓊好好照顧綠菱。自然惹得衛若瓊大發醋意,趁著陳宣不在濟寧時百般凌虐綠菱,打罵鞭笞都是家常便飯。

  「後院裡的姨娘通房們,你們爺何時這般上心過?我不先把這小賤*人制住了收服了,難不成等以後她小淫*婦及笄了被收房,壓在我頭上?」

  雪萍是從蘇州跟來的陪嫁丫鬟,哪裡不知道衛若瓊心機淺偏又脾氣差,當下忙委婉勸道:「奴婢瞧著爺對那小綠菱可不像是有男女上的意思。奶奶越跟爺擰著干,豈不越不招爺的待見?爺的脾性原本就有些讓人捉摸不透,奶奶要是不軟一點,那夫妻之間可要怎麼處?」

  衛若瓊聽到此處,稍稍點頭,恰好見得陳玫已經走到十步開外,便忙給雪萍使了個眼色,雪萍即刻招呼丫鬟們在滴翠亭的石桌上布下細巧果菜。

  待得陳玫進亭,衛若瓊已是換上笑臉,看了眼陳玫身後的夏蓮,迎上去笑道:「怎麼沒見大姑娘,你這些日子不是她去哪兒,你跟去哪兒麼?」

  陳玫亦然笑容滿面:「我跟姐姐上午都在譚老爺那裡伺候,李大夫走了,她方歇息了會兒,又去小廚房要做鮮蓮子湯,話說起來,那可是我幼時夏天最愛吃的。」

  「大姑娘這是想起來了?」

  陳玫聽得此話,臉色一黯,收了笑意輕輕道:「姐姐她還是一點兒也沒想起來,就連自己叫陳芍陳余容都不記得,大夫都說是昔年頭部撞傷太重,日後未必能痊癒,還說必得好好調養,否則日後可能有惡疾。」

  衛若瓊道:「大姑娘的命也太多舛了,好在一家人總算是團聚了。」又笑道:「誰能預料的到,你哥哥他往揚州去巡查漕糧轉運,居然能巧而又巧地碰見譚老爺跟你姐姐,可不是造化有眼,蒼天垂憐。」

  聽得此處,陳玫點頭一笑,「是啊。而且姐姐雖不記得我這個妹子,但說覺得像是跟我處了很久一樣,說以後就把我當最親最親的妹妹看。」

  頓了頓,又道:「我又想著其實當年在金陵時,因為叔父叔母苛刻狠毒,她總是開心的時候少,憂愁的時候多,倒不如就現在這樣。什麼都不記得,反而更好。」

  衛若瓊身為陳宣的妻子,自然也聽說過陳禮夫婦當年是如何虐待侄子侄女,企圖謀奪家產爵位的,當下跟著嘆了口氣,二人落座,用了些茶果,又說了會兒話,陳玫便說要去小廚房看看。

  剛走兩步,陳玫忽地轉身對衛若瓊說,因過兩日便是兄長陳宣的生辰,陳宣雖一貫不喜大辦,但若有幾個相熟好友作陪卻是不錯,她見衛若瓊沒請什麼外客,便自作主張給乾哥哥顧長清送了張帖,請他到時過府相聚。

  衛若瓊笑容一僵,還沒說些什麼,陳玫就笑吟吟地攜著丫鬟直接離開了滴翠亭。

  等陳玫走遠,衛若瓊就立時咬牙跺腳,趕退亭內一干下人,對雪萍恨聲道:「陳玫這些日子也越來越過分了,要了綠菱不說,如今還插手陳家的內宅中饋之事。我才是當家人,她一個早晚要出嫁的小姑子湊什麼熱鬧!」

  衛若瓊跟陳玫雖在蘇州共住了一段時日,但那時候二人並非姑嫂關係,兩人並沒甚麼衝突,但自打身份徹底改變後,衛若瓊怎麼看陳玫就怎麼不順眼。

  五月上旬巡漕使院為了尋回嫡長女而宴請時,衛若瓊因想著顧長清去輔辦河務,家中還有被認回的譚玉容,便覺有理由不邀請蘇妙真。結果陳玫卻不聲不響地讓人去請了蘇妙真,還是蘇妙真的丫鬟上門送賀禮時順便退帖婉拒,衛若瓊才得知此事,不免怒極。

  「我跟蘇妙真半點兒不對付的事兒她可是知道得清清楚楚,也不知是安的什麼居心,成心給我找不自在麼!」

  雪萍四下瞧一眼,輕聲道:「奴婢瞧著,二姑娘這是分明想撮合大姑娘跟顧知府呢,要不最近怎麼變著法兒地帶大姑娘往河院裡去?這會兒還要請顧知府來咱們家,這裡頭的意味長著呢……」

  衛若瓊彎眉一剔,呆了半晌,方遲疑道:「這怎麼能,顧長清可是有婦之夫,大姑娘又是實打實的嫡長女,怎麼能去做妾,到時候陳家的臉面何在?」

  雪萍道:「自然不是做妾。」因見衛若瓊疑惑,忙解釋道:「若顧知府休妻或和離,那這大姑娘不就能順理成章地嫁過去做正妻了?」

  「奶奶想想,大姑娘命數不好還有失魂症,尋常人家就夠忌諱的了!如今年歲也不小,跟那什麼殷總商的的婚事還因不吉利告吹,這一樁樁加起來,合適的門戶可絕不會有願意求娶的。」

  「至於顧知府那邊,不是說跟蘇宜人四月底大吵一架,所以顧知府才會出去巡視了大半個月的河務。等五月十七一回來,又換成蘇宜人去臨清探親,到這會兒都沒回來!這兩夫妻連著一個半月不見面,可不是離心離德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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