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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蘇問弦講,顧家滿門忠臣循吏,不說顧侍郎和顧老太爺,當年顧長清的父親,可是勞累過度病逝在兩廣,據說生前連著八年都沒回過金陵。

  難怪乾元帝對顧長清信重有加!

  她神遊天外地想了半晌,忽地聽顧長清道:「妙真,我聽顧寅說,你讓人明天就往衛指揮使府去送壽禮?」

  蘇妙真忙回神答道:「是呢,潞綢雲緞蜀錦松江布等衣料都是七匹。還有兩柄玉如意和一座黃花梨慧繡麻姑獻壽屏風,以及各色瓜果點心,都是七大攢盒——這些東西雖多,但其實是因我打算稱病或借著陪世子妃不去祝壽,才特意多添了壽禮,以免顯得不通人情世故。」

  她自打得知了衛指揮使府與趙家有親,就一再考慮到底要不要上門。她先想著一來顧長清不會為她吃醋,二來一直不去指揮使府顯得失禮,就決定要去。

  後來忽地記起年節時顧長清替她稱病推了衛指揮使府的請,便有些疑心顧長清哪怕不喜歡她也不樂意她與衛指揮使府的人來往。而蘇妙真本身也不愛到宴會上應付各家女眷及誥命,就乾脆決定初八不去登門了。

  卻見顧長清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半會兒,方溫聲笑道:「你若是為了衛指揮使府與趙越北有親,而想要避諱,大可不必。趙總督怎麼說也是問弦的岳父,而你那匹小紅馬,不也是趙越——趙越北之妹給你的麼?」

  「趙越北雖是要來蘇州——但我的心胸也沒你想的狹窄,更信得過你,你不是會紅杏出牆的女子——」

  蘇妙真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又是為趙越北千里迢迢地要來蘇州府而驚訝,又是為顧長清全然信任她而歡喜。

  她和趙越北再怎麼說也是前未婚夫婦,顧長清更不曉得趙越北當初喜歡柳娉娉,恐怕還以為趙家要先納妾完全是因為柳娉娉母親的哀求呢——畢竟數年前的樂水榭里,趙越北蘇問弦自不消說,傅雲天也是個一言九鼎的,哪裡會把柳娉娉的事到處亂說。更別提後來柳娉娉還成了皇子良娣,那就更不可以講出去了。

  而後來趙越北久久不娶,在知內情的人眼裡,那當然是為了柳娉娉!但京中也有傳說,是趙越北為了沒娶到絕色的蘇五姑娘而後悔不迭。

  顧長清什麼都不曉得,卻還能如此信任她。

  「——妙真,你來蘇州後其實也沒怎麼在大場合中出現過,平常見的人也不過千戶知府那幾家誥命夫人……你生得如此沉魚落雁,國色天香,更是個人見人愛的性兒,初八那天若去了衛指揮使府,只會給為夫掙光……」

  蘇妙真正感慨著,突聽顧長清誇她,登時心裡泛起了說不出的感覺。她嫁給顧長清這麼久,也算看明白這人雖不是完全的清心寡欲,可他確乎不重美色,更重視心靈三觀上的契合。她生得再美,他平日裡也不過誇她個一句半句,何曾說過她「人見人愛」?

  人見人愛。蘇妙真翻來覆去地在心底細細咀嚼著這個詞,半晌,才回神過來。

  她看向顧長清,只見他略顯打趣的笑意之下更多的卻是認真肯定,不由得歪頭一笑:「那好吧,初八那天我就勉為其難地去一趟,再多留會兒——」

  「——給夫君你長長臉面……」

  宣府大同的風沙被遠遠地甩在千里之外,船隻在驕陽下緩緩停靠上了吳郡的碼頭。

  趙六狼狽地爬上岸,看了眼正指揮著家丁府衛搬運行李的趙越北,見他始終英姿煥發,不由得哀嘆幾聲人比人氣死人,蹭到河邊掬起一捧水往頭上身上大力一潑,如死狗般趴在地上喘了喘氣,方猛地跳將起來,到趙越北處獻殷勤,忙上搬下。

  沒一會兒,一切事畢,車隊往胥門方向前進。趙六被趙越北誇了幾句勤懇後,來了精神,東張西望地瞅了會兒,目光里忽地瞧見運河對岸的壯闊官署,將馬併到趙越北跟前悄聲道:「少爺,你看,那就是滸墅關的官署。」

  趙六摸了摸下巴,沉思道:「蘇家姑娘嫁的那誰,不就是鈔關主事麼?聽說這回蘇州民*變都是他一力處置,吳郡百姓還有要給他做萬民傘的——」

  因見趙越北勒緊手中了韁繩,趙六忙住口,想了想又道:「這回少爺雖是為老祖宗七十大壽而來,可也還被夫人交代了事告訴蘇姑娘,是不是該單獨具個紅單拜帖去約見相商一二。」

  作者有話要說:

  這幾天都有事並且卡文,明天晚上10點更吧。

  第162章

  趙越北搖頭:「她已是出嫁女子,和我更差點做了真夫妻,還是得避嫌一二,以免傷了她與顧長清的夫妻感情。」

  趙六撇撇嘴道:「少爺行事光明磊落,咱們家和蘇姑娘家又是姻親,這顧主事更是個寬厚大度的人,有甚麼可避嫌的。」

  趙越北道:「去年她成婚前,京城裡就有我和她的閒言碎語,顧長清究竟是個男人,在這上面大度不到哪兒去。何況抒言要帶他堂妹來一趟蘇州,他沒明說,我大概也猜到他在打什麼主意。」

  趙六見他說著說著,英挺的眉峰擰了起來,更低聲自言了三個字「棋盤街」,整個人就覺如墜雲霧,暗想道:這和陳家人又怎麼扯上關係了。

  趙六正猜度著,聽趙越北道:「我縱能去官署內院,也總得當著顧長清的面見她。更——更難以久談。那盼藕的事就不好細說。還是讓舅母把她請來慢慢和她講,要方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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