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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問弦微微一笑,聲音柔和下來:「真真她,的確極為寬柔,主子僕役無說她不好的,可有時也過於寬柔了些……」

  顧長清見蘇問弦垂目,好像想到了其他的事,打破花廳內的沉默,朗笑一聲道:「她這破案的法子,和蘇世翁於揚州府拿假信,計賺穎縣縣令,倒有些類似,想來是承至蘇世翁了。」

  蘇問弦眉頭一皺道:「也許。」顧長清分神看他,發覺他一閃而逝的不對勁,心下一動。

  傅雲天嘆氣;「這次是我妹子惹下了禍事,我替她在此賠禮了。」蘇問弦面色稍霽,「也得虧真真聰慧,不然白借東西都不知情。」

  傅雲天見他沒好氣,登時讓順兒去抱了那狗給蘇全,也道:「誠瑾,你妹子是個伶俐人,連她最後都說是『借了』,你何必老擠兌我呢……唉唉,若有機會我也想見見你妹子,畢竟她連絳仙都治住了,你砸我幹嘛……蘇問弦,還是不是兄弟了!好沒道理。」

  杯盞碎地。

  第22章

  蘇全抱回了毛球給綠意,蘇妙真給仍然生著悶氣的傅絳仙又變了個簡易戲法,見傅絳仙臉色好些,命人扶她去梳洗更衣,二人先後回暖閣,此時戲已經演了兩齣。

  待到傍晚吃了茶,前頭蘇母又讓入晚席,裡頭的幾位老封君有推辭告別的,連帶著不少其他誥命也有事先回的,離去了許多。

  前頭男客們亦是如此,蘇問弦趁空回了明善堂,一回書房,就見一書童在他的座椅上自在在翹個二郎腿,磕著瓜子,捧本書讀。

  蘇問弦一眼看到他手上那書就是自己昨夜翻閱的《貞觀術士錄》第二卷 ,一時大怒,寒聲喝道:「還不放下。」

  那書童被他嚇了一跳,連忙跳起,手忙腳亂中,卻把書稿扔在了硯台上,蘇問弦疾步上前,快手一撈,卻已有兩頁被松墨染得烏漆墨黑。

  他已答應了蘇妙真,要把此書拿出去再刊印,現下一見這書童毀損兩頁,怒不可遏。早先他為蘇妙真傷心反而主動賠禮,便生一腔愧疚憐愛。午後又知蘇妙真在傅絳仙那裡受了委屈,更不好受。何況書房內室,此人也敢偷溜進來,簡直該死。蘇問弦轉身狠狠踢了一腳。

  他常年習武,那腳力一般人哪能受得了,那書童立即被踢翻在地,嚇得幾乎要尿褲子,苦苦求饒:「三少爺息怒,小的周成再不敢了!」

  這書童正是周姨娘的侄兒周成,一向浪蕩慣了。而周姨娘自打懷了胎,那太醫都說是男脈,二房上下都把她看得金貴。

  王氏雖不喜她,可也事事隨她的意。周姨娘應了自家嫂子,尋思著要給侄兒換個好缺,思來想去,覺得蘇問弦的書童著實是個好差使。

  王氏本來不欲答應,但周姨娘捧了肚子只是叫喚胎要不穩了,又去蘇母那裡求了一回,王氏想著蘇問弦時時在貢院待著,就是這周成不成器,也礙不了許多事,便應下,把人調撥到書房去。

  這周成進了書房灑掃,因起先在二房回府那天就被蘇問弦申斥,而有些懼怕他,也小心謹慎地做事。後來蘇問弦回來的少,他便四處閒逛,鬆懈許多。

  今日伯府大宴,處處都忙,他是周姨娘的侄子,王氏沒給他差使,他就端盤瓜子果仁曬太陽,午後蜇進書房,想偷偷找個話本春宮什麼地時間。在案上發現一本,略略一看,就入了迷,忘了時辰。

  此時見得蘇問弦盛怒之下,一向俊美無儔的臉顯得格外森冷可怖,忙爬起跪道:「三少爺饒了奴才,小的一時忘形……」

  他不說話還好,蘇問弦正痛惜地翻看那本書稿,一見他還敢求饒,就吩咐把他拖到院子裡,打三十大板。

  小廝們眼見著他怒火滔天,如何敢不領命,拖人扒褲子,實實在在開打三十大板,只打得周成鬼哭狼嚎,肉綻皮開。

  如意兒並著其他幾個丫鬟聽得院裡動靜,急急來瞧,見受罰的是王氏關照過的周成,忙遮了眼,扶著攔檻悄悄問過蘇全。

  蘇全哦一聲道,「他毀了一卷話本。」蘇安不贊同地瞪他一眼。

  如意兒就進書房上前道:「少爺,聽蘇全說是弄髒了一本閒書,以奴婢見,何至於打三十大板,這半條命都要搭……」

  蘇問弦只說了兩個字:「出去。」

  如意兒見他面上不算盛怒,可眼裡冰寒一片,嚇得口不能言。須臾,蘇問弦指向窗外,語氣淡淡:「去跪夠兩個時辰。」

  如意兒心驚肉跳,委屈不已。想要辯解幾句,話到嘴邊還是咽下,委委屈屈地去廊道跪下——她是三年前王氏回京選給蘇問弦的通房丫頭,長者所賜自然身份不同。蘇問弦向來給她體面,何時受過這樣的罰。一時間也只能抹淚,其他丫鬟上來勸解安慰

  眾人又見蘇問弦出來,立在院子的台階上,他看著不斷討饒的周成一言不發,大家都屏息靜氣,又聽他寒氣森森地喝到:「蘇全,你可知錯?」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蘇全條件反射地跪下了,「小的知錯。」忙去看自己哥哥蘇安,不住嘀咕今天自己有犯錯嗎。

  蘇問弦冷聲道:「領二十板子,好好學學禍從口出的道理。」

  蘇全一點沒搞懂自己今天哪裡說錯了話,但又不敢惹他生氣,跪地膝行至院中,也領這二十板子,卻再不知道,蘇問弦這是因他今日在顧長清三人面前,冒冒失失地說傅雲天與蘇妙真有關係之類的昏話,此時舊帳新帳一起算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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