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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住蘇妙真溫聲交代道,「你在後堂好好和其他小姐行令飲樂,只不要錯到前堂來……」

  蘇妙真淺淺一笑,回頭說,「這規矩我省得的,哥哥,你放心吧……」蘇問弦凝視看向她,又道,「還有一事,京里的鎮遠侯府傅絳仙,脾氣乖戾難纏,不要被欺負了。」

  是日賓客盈門,奴僕奔走,賀禮紛來。朝中尚書、侍郎、法司學政等百官,及鎮遠侯府、魏國公府、定遠侯府、平江伯府、廣平侯和武定侯府諸多勛貴,齊來做賀。

  二房前堂屋的大紅氈子香案上堆滿了各種珍玩賀禮,登記造簿的家丁運筆如飛,唯恐疏漏。

  蘇問弦及蘇觀河,並著大房父子,在外招呼賓客,把人請到退思堂喝茶更衣,再進正廳入席欣賞歌舞。後頭王氏陶氏三妯娌,也為招待各府女眷而忙得腳不沾地

  正午方開宴,各處上了精緻珍貴的茶點果子,也使唱曲兒的家樂去給小姐們作樂,蘇妙真和蘇妙娣四姐妹既是主人,也得四下招呼,累得不行。

  蘇妙真那幾桌設在明心堂,閨秀們漸漸來的齊了,便有人提議作詩作令好取個樂。蘇妙真鑑賞詩詞還成,畢竟前世語文課上有教,那些什么子抒發了作者什麼感情之類的套話她張口就來,可若讓她作那是萬萬不會的,立時無奈。

  要說讓她剽竊後世的詩詞那也不是沒有,譬如有清一朝的納蘭容若就極工詞句,可蘇妙真實在不樂意奪了後人的詩句,這可不似技術發明,制度改革能夠裨益天下……只欲告罪更衣,想要避開。

  提議聯詩的綠衣小姐眼尖,一早看到蘇妙真面色發白,道,「蘇家五姑娘,瞧你這剔透模樣,又在江南住了六年,那兒文風濃厚,你肯定也精通詩文吧……蘇大人也是一朝進士,蘇姑娘的哥哥還中了亞元,想來家學淵源……倒可叫我們諸位姐妹好好討教一番。」

  綠衣小姐正是廣平侯府的四房嫡女平越霞,府上出了皇后娘娘,且她生的眉清目秀,詩詞歌賦無一不通,她又自負才華,她到哪裡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可今日見蘇妙真容色殊艷,服飾也帶了江南秀致,諸府小姐都偷偷打量蘇妙真,竟沒人來捧她的場。她被蘇妙真搶走風頭,一時不忿,想要拿自己在行的詩詞來壓制一番。突見蘇妙真面有難色,更料定蘇妙真這裡遜色自己,才突然招呼,打了蘇妙真一個措手不及。

  蘇妙真聽平越霞提及自己父親兄長,字字掐在根上,可她的確不會,只能硬著頭皮:「我是個才疏學淺的,只剛識字會些針線而已,不善作詞寫詩,就不班門弄斧了。我哥哥姐姐,各個才華橫溢,平姑娘要是想要有人唱和,可找我姐姐妙娣,一定能讓平姑娘你滿意,說不得還得個高山流水知音……之前也聽說平姑娘在詩詞上頗有見解,想來今日也是我們有福,能聽得平姑娘的錦詞繡章。」

  又忙忙給蘇妙娣使眼色,蘇妙娣聞弦歌而知雅意,當即笑道:「平姑娘,我雖不才,也願獻醜,與姑娘你一和。」

  另外兩桌的蘇妙茹和蘇妙倩俱來幫腔,永安侯府的幾位表姐妹也應上幾句。

  其實蘇妙真這話說得很是得體,一方面直言自己不通詩詞,沒做忸怩之態;另一方面把自己和兄姐區別開,點出兄姐都是飽讀詩書;最後將平越霞好好誇了一通,直把這侯府閨秀哄得妥妥噹噹。

  先前,席面上的不少女孩因蘇妙真過於美貌而心生敵意,此時聽她言語處處自謙,也消了不少敵意。不過論起來,她們也是覺得,蘇妙真不懂詩書沒些內涵,雖有美貌到底無用,落了下風,才有這種轉變。

  這蘇妙真也算識趣,言辭盡顯恭維。平越霞自負賢名才名,不肯落人口實,便溫聲道,「蘇姑娘不用自謙,針黹女紅才是咱們最該會的……詩詞不過娛情養性,也不是女兒家必須會的。」

  蘇妙真見這小姑娘被自己哄得面有愉色,暗暗抹冷汗,阿諛奉承幾句,匆匆離席。

  一出明心堂,轉入小花園,蘇妙真上了遊廊,扶著朱漆廊柱,後怕說:「嚇死我了幸虧沒有執著的,否則我那打油詩水平肯定要被笑話。」

  天冷,四處都至了暖爐,遊廊上也掛了簾帷,婢女們仍憂心她身體,黃鶯給她系上披風,翠柳拿來手爐,主僕六人坐在廊下閒聊。望見丫鬟們捧著筆墨去正廳,綠意不忿道,「那平姑娘可真過分,無端端針對姑娘你。」

  蘇妙真嘆了一回氣說,「也不怨她,想顯擺是人之常情,過幾年就好了。就好比我,若是做了一道好菜,也要拿出去炫耀不停的。」

  又抓了藍湘的手嘻嘻一笑,道,「這要是以前,我還好讓藍湘或姐姐幫我作弊的,可今日竟是要當堂寫來,那可不要了我命了。」

  蘇妙真平日總逼丫鬟們讀書寫字或是算帳理財,侍書侍畫幾個小的長吁短嘆苦不堪言,綠意藍湘她們大的幾個,卻是懂得裡頭好意,都耐了心學。

  綠意長於治下理帳,翠柳黃鶯精於針線飲食。而藍湘在詩詞文章上有點天賦,在江南時蘇妙真也以此為榮,常常讓她幫忙應付江南的一干小姐,代寫拜帖詩詞。

  藍湘哎唷一聲,搖頭道:「姑娘,你要是把讀史學儒,或是鑽研其他稀奇物十的精力,放在詩詞上一半,也不至於現在為難。」蘇妙真假意生氣,去擰她嘴,「好你個藍湘,敢編排主子了,你也說我在鑽研其他了,哪有精力應付這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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