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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問弦投來一瞥。

  蘇觀河也幫腔道:「是這樣,玉娘寬柔,一路都沒讓她們伺候。」說著蘇母就催他去看望。

  那周婆子亦笑道:「老祖宗,這可是喜事,原先只聽我們姨娘說夢見佛祖賜她一大胖小子,想來應在這了。如真,那可福氣頂天了,咱們二房可就後繼……又多個後了。」

  蘇母王氏沒點出她的失言,連連稱是,讓人拿了賞錢謝大夫。

  蘇妙真卻覺得舌尖泛起苦味,吃了口奶皮子也沒壓下去。本來,她來到這地界,對蘇觀河雖有妾室,但對王氏實在極好一處常感慶幸。

  忽略掉那些姨娘,蘇觀河與王氏就如現代的普通夫妻,普通父母,這也是為何她能習慣這個家的緣故之一。

  現下有了庶女或庶子,還能和以前一樣安寧和樂麼。而周姨娘非等到了京城才弄把出喜脈一事,闔府家宴的時候她在養榮堂出喜訊,滿府的注意力都到了這兒,實在好風光好算計。

  周姨娘不是個安分的妾,從她身邊的婆子居然想說「後繼有人」就看得出來。

  蘇妙真暗嘆,在揚州能把懷孕消息捂了這麼久,顯然是有手段的。看來回到古代,還真是免不了宅斗的部分。

  蘇妙真突然想到過繼承嗣的蘇問弦,抬眼看去,見他面帶笑容,似注意到她的目光,回過臉來,朝她微微一笑。

  這件事對他的潛在影響最大,若是男胎,二房的家業就未必能與他了。他居然能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蘇妙真恍然,這份沉得住氣,可是天生的?

  一片忙碌中,蘇妙真跟著王氏去外間耳房看望周姨娘,一進去便見到躺在床上的吊梢眼美婦朝蘇觀河含情脈脈偎去:「老爺,妾心裡思念哥哥嫂子,不如把他們傳進府里來全了妾的心。」

  蘇觀河注意到王氏進來,如何能和她做糾纏狀,推開道:「玉娘,斯容的兄嫂你就挑個時間把人叫來吧,我還有事,就先出去了。」

  蘇妙真見蘇觀河並沒被喜事沖昏頭腦,對王氏極為愛重,心裡的陰雲散去大半,上前挽住蘇觀河,笑道:「爹爹,等多了個弟弟或妹妹,我就可以天天教她道理了,把娘教我的全教給她。」父女二人往外走,蘇觀河大笑,敲了敲愛女光潔的額頭:「讓你教,家裡豈不又多一個皮猴兒,你娘教我才放心。」

  蘇妙真餘光看向裡面的王氏,果然見她面色透出些真心笑容,更是撒嬌:「我不依,爹爹老說人家皮,不服不服!」

  第7章

  王氏待看到自己夫君與女兒都離開了,想起夫君言下之意是要把這孩子放在她膝下教養,她雖不稀罕,但也對自己夫君的回護之意感動。方走到床前,溫聲對周姨娘道:「你安心養胎,明日我回了老祖宗請太醫為你開方子安胎,到底你也三十多了,再把你兄嫂請來敘話,你好好養著。」

  「妾謝過姐姐了,」周姨娘撫著肚皮道,「想來這孩子是我日日祈福,佛祖保佑才送來的,只盼著是個兒子,我便又造化了。」

  王氏心頭泛酸,說了幾句好話給周姨娘聽後由婆子扶著回席。經了這事眾人也沒吃了,不久就撤了席,蘇母疲乏,便各自散了。

  天色亦黑,各處掌了燈,蘇妙真被綠意藍湘扶著一出廳堂,黃鶯提著梅蘭竹菊紋樣的宮燈,後面的侍琴,侍棋,侍書,侍畫也都提了小燈過來,翠柳把披風給蘇妙真繫上,「夜裡風冷,姑娘別小瞧了這風。」

  蘇妙娣也由婢女扶著緩步過來贊同,姐妹倆說著些話,跟在父母后。蘇問弦倒在她們後面五步,伺候的只四個小廝,不發一言地跟著,高大勻稱的身材被光一影,落在蘇妙真前面,拉長成了個奇怪地長形。

  蘇妙真看那影子有趣,又有心和蘇問弦講些話,免得他為周姨娘的事多想。一邊抬腳去踩了踩肩膀處,一邊回頭笑盈盈道:「哥哥,你看,我踩到你的肩膀了,疼不疼?」她故意說了這種天真童語,也是為了逗樂蘇問弦。

  「是嗎,現在呢?」蘇問弦帶了笑意,往一側走去,恰好把影子與蘇妙真錯開來。

  兄妹二人嬉鬧間,就看見一個影子跑過來,正是大喘氣的蘇妙茹,後面還跟來幾個慌神的丫鬟:「真真妹妹,那個艾小姐鏡中漫遊的故事你明天可得講給我哦,不要忘了。」

  「我明日多半要去外祖家,你別等我啦,我一定找時間給你講。」「啊呀,不行不行,真真妹妹你就不能早點回來麼。」

  蘇妙真無法,應承下來,「好啦,我一到家就去尋你。」

  說著,蘇妙茹一步三回頭地讓丫鬟們領著往另個方向去了。她母親在走廊那頭輕斥,「跑那麼快,也不怕摔著。」

  待入了二房的大院口,他的明善堂在最前頭,與蘇妙真一行人在竹林路口分手,他正看著蘇妙真往自己的小院去,忽見她提了燈轉身過來,卻一干丫鬟落在身後,只看向自己,似是下了很大決心輕聲道:「哥哥,明日你若有空,我遣人去尋你,有件小事商量。」

  蘇問弦心下疑惑,但沒拒絕,與蘇妙真約好時辰後離去。

  當晚王氏與蘇觀河回了主屋,一進裡間,王氏笑吟吟道喜,蘇觀河雖高興能再添孩子,但也怕王氏拈酸吃醋,豈能忘形,當下道:「玉娘,此事有勞你費心。」

  他與王氏少年夫妻,經了不少風雨。當今聖上尚在潛邸時京城諸多紛擾,伯府牽扯其中。王氏素有美名,卻願下嫁,讓他感念不已。後來王氏在子嗣上吃了不少苦楚,他心疼心愛王氏,又不是好女色的人,幾房妾室不過為求後嗣及官場裝點,豈能比得上他與王氏數十年的伉儷情深,當下悔道,「我也就幾個月前,揚州汪總鹽商府上大宴那天喝醉,不知怎麼的讓周氏伺候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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