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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劍場比劍,所有弟子都自覺將修為控制與對手相同,僅靠劍道比試, 若有弟子仗著修為壓人, 是極不榮譽的。
張東來、蘇廟安俱是門中有名的內門弟子,蘇廟安為金丹後期修士,壓了宗門大多內門弟子修為一頭,而張東來入門三年,進步神速,半年前修成金丹初期。
雖蘇廟安的劍法在不易宗頗有名氣, 但在場的大多是雲漠峰的弟子,許多人對於不易宗最弱山頭出來的蘇師姐並不認可,一些後進宗門的弟子甚至認為她大師姐名頭是因為虛塢峰內門弟子僅有她一名的緣故。
窸窸窣窣的討論聲從弟子群中傳來。
「張師兄乃喬長老一眼相中的天才弟子, 劍術不可能差蘇師姐這麼多,不過幾下便被全力壓制,蘇師姐定是用了修為!」
「廟安師姐可是我們這代劍法第一的劍道奇才!她怎麼可能破了練劍場的規矩!我看是張東來技不如人才拿修為作筏子!你是沒看過師姐往日斬妖對敵時用劍的樣子,打十個你們都綽綽有餘!」說話的是名梳著雙髻面容清秀的少女。
她曾在出任務時被蘇廟安所救, 此後便堅定的成為蘇師姐的擁躉, 聽到有人污衊蘇廟安, 立刻出言反駁!
「誰知道她那劍道天才的名頭是不是靠修為壓制他人得來的, 劍修之路是那麼好走的嗎!」
不少弟子都贊同此人說法,清秀少女想再次反駁, 卻被身旁的男子拉住了。
「蘇師姐的招數我三月前見過, 確實強悍, 」這位拉住她的男修開口, 見他口風向著蘇廟安, 少女秀氣的小臉泛上一層紅暈, 一幅找到支持者的興奮模樣,只是這男修繼續說道,「…但的確比現在差多了,若是沒用修為,難道短短三月,蘇師姐的劍意便提升的如此之快?」
「雲師妹,你莫氣,我不是說你好師姐的壞話,只是給你說清現實!」
「你放狗屁!」男子口中的雲師妹猛地甩開他移動至蘇廟安所在的練劍半場,憤憤不平地看著其他一個兩個說著壞話的修士們。
蘇廟安秀眉微挑,反手從腰側靈囊取出一塊物件,朝眾人示意。
「這幾日我劍道有所突破,便在掌事堂換了一塊鎖靈玉牌,使劍時都將修為固定在金丹初期。」
修仙者實力遠超凡人,不單近處的張東來,遠處的弟子們同樣也看清了蘇廟安手上的玉石板,板上印著金色花紋,花紋紋路只占據了玉牌的頂部。
一眾築基期的弟子們看著玉牌討論起來。
「蘇師姐所言屬實,這玉牌我也換過。」
最後是一名穿著雲漠峰服飾的少年發聲道。
「且蘇師姐的鎖靈玉牌金色花紋只布滿頂部,並無變色,顯然十二時辰內都壓制著修為在金丹初期。」
眾人譁然,張東來低著頭,臉色難看。
靠著燕山君女的法術幫助,自己通過吸取他人精氣修為上漲奇快,不久前已突破金丹中期,這麼說來,自己豈不是敗在比自己修為還低的女人手上!
簡直是奇恥大辱!
蘇廟安收起泛著銀芒的愛劍,眸光又掃過角落還冒著細煙的香燭,最後落在維持不住平日瀟灑做派的張東來身上。
「師弟劍花挽的甚好,若是將這勤奮用在鑽研劍招上,也不會懷疑我是靠著修為壓人,」她傲然立於場中,一身白衣被山間的風帶的颯颯作響,狀若仙人,「修道一事,並無捷徑。」
「你的問題在於心性,我幫不了你。」
說完拂袖而去。
一眾弟子看著消失於山際的白色身影,再看著練劍場上的張東來。
原以為能看到什麼精彩的過招,結果只看到一場自己峰頭的師兄技不如人還妄圖污衊他人的鬧劇。
劍修大多耿直,一些剛為張東來說話的弟子臉都紅了。
在場的弟子不由得對這位深受老祖喜愛,空降雲漠峰大師兄名號「根骨奇佳」的修士產生了些許懷疑。
此人當真是修煉的不世之才?
怎麼更像是虛有其表的草包枕頭啊!
…
蘇廟安離開眾人視線,摸了摸腰帶中的小石子。
今日若不是那枚玉牌,自己再辯解也是徒勞無功。
這不是正經的比劍,沒有布下壓制雙方修為的陣法,張東來堅持那麼說,在場弟子均為築基修為,看不透這場比試,大多會相信同峰師兄的說法。
作為虛塢峰最後一位內門弟子,自己的一言一行代表著虛塢峰的榮譽,若是引以為豪的劍術被潑了髒水,虛塢峰本就不好的名聲又將雪上加霜。
前日自己修為有所突破,在事務堂本是想換一些幾日後宗門試煉用的木屬性符籙,在準備離開之時,黑石突然竄出一股力勁引著她換下一塊鎖靈玉牌。
「石前輩,多謝。」
自那不明氣息包裹自己後,這枚石子便越發靈氣起來。
不久前石子甚至開始散發「力」在空地上比劃劍招,虛空中的氣化作劍型,一招一式都藏著萬千變化,蘇廟安僅作圍觀便對劍法有了更深的理解,從那時起,蘇廟安便尊敬地稱呼黑石為「石前輩」。
沒想到石前輩選中的玉牌今日還能派上這樣的用場。
黑石被系在少女腰間一個專門的靈囊中,聽到這聲感謝,輕輕地抖了兩下,以示自己接收到了。
腰間輕動,蘇廟安冰雕雪築的秀美臉龐帶上了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