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頁

投票推薦 加入書籤 小說報錯

  而金烏似乎不願意和她有什麼交流,收回目光後亦沒有多的動作表示,目不斜視便走了。

  人影已遠,長儀卻還有些回不過神來,又不敢貿然追上前去,只躊躇地望著一人一虎的背影。恰好唐榆在這時匆匆從身後跟上來,見她原地發著愣還停下問了聲。

  長儀抬眼看他,唐榆也不知道從哪裡過來的,行色匆匆,神情是肉眼可見的凝重,可眉間偏偏又有一絲釋然在,如此矛盾的情緒放到一起,倒讓長儀沒法依他的神情判斷眼下局勢了。

  「這裡不必留人了,你且去照看其餘弟子。」

  唐榆抬手揮退了那帶路的年輕人,又朝長儀抬了抬下巴,示意她跟上。長儀只好收回目光,順勢跟在他身後,一邊還不忘記先前的問題:「南疆的事解決了?還有元斌,從魔族那裡只擒住了他一個?」

  「還有幾個魔將,讓人押送到和光那裡審了。」唐榆說著正事,腳步一點不緩,他本就生得高大,長儀得加快步子才能趕上他,「元賦身份關鍵,不能暫放在唐家,裴嵐撥人將唐松送回家後便押了他過來,我親自審。」

  說到這裡,他頓了頓,話鋒一轉:「至於獸穀穀主……前谷主不在了,她也不去找其他獸谷弟子,硬是要跟著裴嵐。左右她也沒有地方去,又怕魔族再找她,我便讓她暫且留在營地里。」

  「前谷主不在了?!」

  消息一個接一個,長儀還沒琢磨明白他前頭的話,忽然就聽見這句,一時大為震驚。

  唐榆點頭,臉上表情沒有太多變化,從中已然辯不出喜怒。長儀正仰頭等著他的回答,見此情狀心頭一動——他現在的行事做派倒是和前任仲裁越來越像了。

  「魔族將手伸進南疆的時間比我們料想的要早,至少從五十年前開始,他們就已經在那裡埋了線。南疆群山擁壑,妖獸眾多,雖也親近獸谷,但畢竟……」他頓了頓,「妖就是妖,終究非我族類。」

  長儀想起唐楓的殘腿,立馬反應過來:「所以蜀地的獸潮……」

  唐榆並未馬上接話,幾人又走過一段路,長儀才聽他回道:「獸潮之事尚未確定與魔族有無關聯,但前谷主應當是察覺到了什麼,才匆匆傳位於金烏,又藉故將金烏姐妹與一批年輕弟子調離獸谷。」

  長儀聞言蹙眉:「所以,魔族便是在他們離開南疆的那段時間發難的?可……為什麼?」

  「據倖存弟子所言,他們似乎在南疆找尋著某樣物事——該是與獸谷有關,為此不惜籌謀奪下了獸谷,將前谷主囚禁逼問,後又捉去金烏以此威脅於她。只是前谷主至死不從,才遭了毒手。」

  第276章 聽審

  長儀回憶起方才金烏的模樣,心中不由一哽,不敢想像如果換成是她,自己的阿爹出了事……她趕緊搖了搖頭,將這想法甩出腦海。

  「那,他們帶走唐松……?」

  唐榆沉默一瞬:「這便是我們要審的了。」

  長儀心中想著事,不察唐榆突然停下,險些就要撞上去,好在身後的昆五郎伸手攔了一下。長儀下意識抬頭去看他,那人卻沒看著自己,雙眼直視前方。

  順著他的目光一看,唐榆已經替她撩開了帳門。

  營帳裡邊一人正襟跪坐在氈毯上,儀容端整,通身氣派從容,竟不像是被押送過來聽審的。

  長儀的視線在他身上悄悄轉了一圈,沒見著明顯的打鬥痕跡,甚至衣裳都乾乾淨淨的,可見這待遇可比先前關在唐家地牢里那位好多了。

  但他臉色是極不正常的蒼白,嘴唇亦沒有半分血色。

  元賦早聽見了動靜,待他們進來了,才緩緩抬眼看向幾人,唯獨向長儀頷首致意:「阮姑娘。」哪怕落得如此境地,他舉止說話間依然不失世家氣度,仿佛自己現在不過是受邀來了友人家做客的。長儀原本有滿肚子疑惑想找他問個明白,可見到他這從容——與其說從容,不如說認命,甚至慷慨赴死的模樣,一時卻不知該說什麼了。

  沉默間,唐榆撩起衣擺,率先走過去在元賦對面席地坐下。長儀也是這時才被他引著注意到門邊的角落裡原來還坐著裴嵐。他身上灰衣還染了血,聽見他們幾人進來卻連眼皮也不抬一下,似乎對這邊的事全無興趣,只面無表情擦拭自己佩劍,不知道在想什麼。

  唐榆也不管他,眼睛直盯著元賦:「看在你曾主動向仲裁院投案的份上,給你一個開口的機會,有什麼話趁早說吧。」

  元賦聽見了又好似沒聽見,唐榆的話音剛落,元斌就開了口,卻是對著長儀說話。「元某還不曾謝過姑娘,先前在奉節城,有勞姑娘你為擷仙閣之事奔忙。」

  沒想到他會說起這個,長儀有些意外,又覺得這聲道謝受之有愧。當時他們查歸查了,可說到底也沒幫上多少忙。想起那位花魁玉娘,長儀對元賦的感官不免複雜起來。她不是不能感同身受元斌的恨,只能無法理解他最終的選擇,既然站到了魔族那邊,便再不是同路人。

  長儀心中嘆慨,剛想回他無需言謝,元斌卻沒等她回應,眼神移到了唐榆身上,語氣也沉了下去:「仲裁不必費心了,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唐榆冷嗤:「倒是默契,連說辭都用的同一套。但說還是不說,這可由不得你。」

  默契?

  元賦一想就明白了他指的是誰:「聶仇?」

章節目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