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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頭看,藍焰中原來飛舞著美麗的流螢,宛如大海里的星辰。

  心痛難以忍受,火焰似乎在灼燒著他的心臟,一點點燃燒他的生命。

  穆長閒後悔了,後悔與他的最後一面太過匆匆,甚至連告別的話都沒有。

  也許『星辰』耀眼,他微微眯起眼睛,突然心有所覺側頭看去,柳秋安闖過火焰,來到他面前,穆長閒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你怎麼會來?」

  看他平靜的模樣,柳秋安生氣極了:「我要是不來,還不知道你要瞞著我去閻王府呢!」

  說完,他皺眉捂著嘴咳了幾聲。

  「……」穆長閒呆了呆,這才反應過來,出現眼前的人並不是幻覺,他瞬間著急了,又無奈道:「你來了,那我們兩個都要去拜訪閻王了……」

  柳秋安抬手抹了把眼淚,衝上去抱住他,輕輕哽咽著道:「去就去!到時候將那什麼閻王揍一頓,看他放不放我們回陽間!」

  火舌伸長了從穆長閒身上徐徐爬到柳秋安身上,開始灼燒他體內五臟,他緊抿著唇瓣,默默忍耐著。

  穆長閒垂眸看著他,卻無法伸手為他拭去眼角的淚,想著要逗他開心:「這可不行……萬一閻王一氣之下,揮了揮筆墨,讓我們輪迴去當只豬怎麼辦?」

  被東方昀臨時扎了幾針,柳秋安現在腦袋還暈乎乎的,但好歹看得見也聽得到了,他想到穆長閒變成豬的模樣,不禁哼哼地笑出了聲,接著垂首黯然道:「如果下一世你遇見了我,一定要認出我,我記性不好……可能會忘了你……」

  穆長閒彎起嘴角,凝視眼前比星辰大海還要美麗的人,對他柔聲道:「握住我的手,我們永遠在一起,就算變成豬,也要在同一個豬圈裡。」

  柳秋安扣住他的手,鬆開因疼痛緊皺的眉頭,展顏道:「我握緊了!但是……我才不要變成豬呢。」

  陣眼中央突然捲起『狂風』,形成藍焰的流螢受到刺激而發狂,柳秋安不知為何害怕地縮緊了身子。

  流螢燃燒著自己的身體,痴醉地圍繞在段寒周身,貪婪地侵蝕他的身體,另一部分卻突然沖向柳秋安,強風毫無規律地四處吹襲,發出嗚嗚的悲鳴,其中隱約有悠揚笛聲,不絕如縷。

  穆長閒護著懷中的柳秋安,阻擋流螢的攻擊,餘光看到段寒從地上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他微微一愣,抬眸看向火焰中的段寒。

  段寒拔起插入地面的長劍,他的身後飛揚著宛若星屑般的流螢屍骸,光芒倒映在他空洞的瞳孔里,好像他真正復活了一樣,雙眸粲粲如星,無聲地凝望著面前二人。

  穆長閒不自覺地啟唇道:」父親……」

  柳秋安睜開眼睛,卻忽見段寒持劍沖了過來,他不假思索地背過身,伸手摟住穆長閒的脖頸。

  意料之中的疼痛沒有到來,反而那些發狂的流螢瞬間掉頭撲向段寒,只覺得一陣暈眩,耳畔邊的悲鳴愈加響,他們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從陣內強行推出,

  「長老成功了!」小右連忙跑向倒在地上的二人,歡呼道。

  東方昀將骨笛放下,輕輕地搖了搖頭:「不是我……」

  柳秋安望著熊熊燃起的藍焰漸漸消逝,流螢的屍骸在空中徐徐緩緩地飄動,『狂風』已經歇止,耳邊卻仍在嗡嗡不停,小右在他身邊張合著嘴巴,說了什麼,他一概沒有聽見。

  腦袋裡只有方才破開他們身上束縛的那幾道劍光。

  此刻,那把劍遺落在陣眼上,劍的主人卻不知去向了何方。

  穆長閒起身踉踉蹌蹌地來到那把劍面前,肩上傷口的鮮血已潤濕半邊衣裳,他跪在地上,低頭看著父親的劍失神。

  秦晟驚魂未定地鬆了口氣,卻見穆長閒突然抬頭看向水澤城的城牆,秦晟揚了揚眉毛,循著他的目光轉身看去。

  眾人也紛紛望向佇立百年不倒的高高的城牆。

  慎詩之斜眼俾倪地看向底下的人,影七橫抱著他,動作敏捷地在空中幾個起伏,二人一瞬間消失在眾人視線內。

  「幸爾!」沈召朝天空大喊了一聲,盤旋在天空中的其中一隻白鷹聞聲立馬俯低身體朝地面疾沖而來,另幾隻白鷹也緊接著跟在它身後。

  沈召利落地躍上幸爾的後背,二話不說,率先帶著自己的下屬去追慎詩之。

  現下還有力氣運起輕功的俠士也三三兩兩地跟了上去。

  秦眠看著影七消失的地方,眨了眨眼睛,突然毫無預兆地從東方昀身邊跑開,躍上方才將他們帶來的白鷹背上,白鷹乘風而起,載著他追上自己的同伴們。

  秦晟見他又一意孤行,竟不顧其他人在場,怒不可遏道:「給我回來!」

  秦眠頭也不回,他一手抱住白鷹,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假裝沒聽到。

  秦晟焦急地跟上去,甚至顧不上給影衛們下命令。

  風雨樓影衛們面面相覷,看著自家樓主的身影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

  影一站出來,輕咳了一聲,隨便說道:「樓主的意思是讓你們分成兩隊,一小隊在這幫助受傷的俠士,二小隊跟他一起去追緝慎詩之。」

  影衛們恍然大悟,抑揚頓挫地哦了一聲,立馬有序地分成了兩隊。

  心想隊長就是隊長,如此了解樓主的心思。

  柳秋安拉著小右的手從地上爬起來,穆長閒已經拿著丟失劍鞘的長劍,來到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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