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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忙?」有一人懷疑道。

  東方昀不以為意,也許他早已習慣被人猜疑,冷靜地道:「我在那片花海里發現那些流螢的奇異之處,我想我有辦法對付段寒體內的屍蠱,接下來我來布陣,在這期間你們一定要拖住他。」

  什麼花海?眾人一頭霧水,只有穆長閒他們知道這其中的關鍵。

  不等眾人回答,東方昀就已開始布陣。

  白鷹們盤旋在上空,察覺到危機一般不斷地鳴唳。

  汗水沿著秦晟的眉骨從臉頰上滑落,白鷹的叫聲嘈雜異常,他覺得奇怪,便道:「沈樓主你這鳥……」

  「城牆上有人!」沈召沉聲道。

  眾人皆嚇了一跳,紛紛抬頭望向城牆之上,除了高照的令人炫目的陽光和碧空如洗的天空,那裡什麼都沒有。

  「哪有人?」

  「不要分神!」秦晟連忙喝道,穆長閒心中不妙。

  可一切都晚了,段寒方才停止掙扎,安靜地如同岩石一般站立在原地,讓眾人掉以輕心,此刻他突然暴起,力大無窮,將他們都甩了出去。

  秦楓涯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秦晟朝他邁出一步:「大哥?」

  「沒事。」秦楓涯抬手示意他別動。

  秦晟默然,將目光從他身上移開。

  段寒動作僵硬地俯身要撿起地上的劍。

  回想城內一戰,眾人膽顫心驚,誰也不想再經歷一遍那比身處地獄的還要恐怖的經歷。

  穆長閒握住持劍左臂,左肩上凝結的傷口又次滲出鮮血,他望著自己的父親,希翼他抬眸看自己一眼。

  就像兒時那樣,父親步過山莊外的那片秋櫻花海,過來撫摸他的頭,聲音就像白雲一樣溫柔,笑著對他輕聲說:「該回家了。」

  穆長閒張了張嘴,滿腹的思念無從訴說,段寒抬眸看向他,眼神空洞卻讓人感覺到冰冷。

  隱匿於城牆之上的慎詩之從陰影里走出來,雙唇開合,如同呢喃古老邪惡的咒術一般:「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湛藍純真的眼眸里流露出異常的興奮。

  白鷹的唳聲陡然尖銳。

  段寒幾乎毫無預兆地襲向眼前的穆長閒,動作哪裡還像方才那樣僵硬,快如疾電又輕盈如鴻毛。

  穆長閒持劍格擋,即便使出全力,還是被推出數十尺,地上劃出長長的痕印。

  段寒劈砍在他橫擋的劍身上,穆長閒猛地吐出一口血,依然奮力抵抗,劍身顫抖著被壓制著,離他自己的脖頸越來越近。

  秦晟想要上前幫忙,幾次都被強勁的劍氣逼退,內心焦急無比。

  就在這進退兩難的時刻,突然聽到東方昀道:「好了!」

  穆長閒面色蒼白,劍身被壓迫著觸碰到他脖頸上的肌膚,鋒利的劍刃如同嗜血的惡鬼一樣,輕鬆地割開

  死人怎麼會有感情呢……穆長閒湮滅自己心中最後的希翼,絕望與悲涼淹沒了他。

  段寒似乎愣了愣。

  秦晟大喝道:「就趁現在!」

  穆長閒被秦晟的聲音拉回現實,立馬變幻招式,擋開段寒的長劍,接著自己毫不猶豫地跑到陣眼中心,他似乎認定了段寒會跟著他過來。

  五個裝著各種蠱蟲的布袋成圓形擺放在畫著人眼的圖騰上,穆長閒看著腳邊微微伏起的土坑,像極了一座小小的墓。

  段寒果真跟著他踏入了陣眼。

  慎詩之看著他不聽命令地衝進了東方昀所布的陣,拼命地命令他立馬出去,段寒依然毫無反應,悠悠的笛聲很快從底下傳來。

  慎詩之將死死盯著段寒的目光落在東方昀身上,笛音使匣子裡的母蠱痛苦地扭動軀體。

  他忽然狐疑地回頭看向身後的影七。

  影七默默低下頭,悄悄看向袖中匕首,內心猶豫不決。

  段寒一進入陣眼,在陣眼周圍布袋裡的蠱蟲開始躁動。

  「在螢蟲變成螢火的一瞬間,你必須立馬出來!」東方昀囑咐道,隨即將骨笛放在嘴邊。

  穆長閒抵擋著段寒不間斷的攻勢,無暇應答。

  耳邊笛聲徐徐緩緩,段寒突然弓起身體,長劍插入地面,他痛苦難耐地像野獸一樣低吼了幾聲,穆長閒忍不住朝他靠近。

  這時,淡藍色的火焰以極快的速度從『墓』中竄起,火舌舔上穆長閒的臉頰,沒有一絲熱度,反而有些冰涼。

  「快出來!」耳邊傳來秦晟的呼喊。

  穆長閒看著自己的父親在火焰中痛苦至極的模樣,突然冒出就這樣跟父親一起重新死去的想法。

  東方昀見穆長閒仍然失神地站在陣中,立馬放下骨笛,想要向前將他拉出來。

  可猶如鬼火的火焰猛然竄高,覆蓋了整個陣,毫不留情地淹沒了陣內二人。

  「長閒兄!」秦晟失聲道。

  一抹紅色的身影突然閃過,無聲無息地沒入火焰中。

  第一百五十九章

  「子安……」柳余看到了那抹身影的側臉,他絕望地無力喚道,用盡最後力氣從地上撐起身子,喉間湧上一口血,接著失去了意識。

  「柳家主!」

  穆長閒閉上雙眼,任憑奇異的火焰將他吞噬,猶如身處混沌之中,他往黑暗深處踏去,腦海里突然浮現柳秋安的容顏。

  他猛然回神,想脫身卻是為時已晚,從地下冒出的火焰像惡鬼伸出的雙手一樣,將他緊緊捆縛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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