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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你,讓我噁心。」

  夜已深,兩個小倌剛才在裡面聽得雲裡霧裡,現下跟著陸錦澤從清竹園裡出來,還在一臉懵逼的互相對看。

  二公子走在兩人前面,陰沉著臉,渾身透著戾氣。

  兩個小倌不敢說話,只一路跟著。

  他們是陸錦澤花錢買的,現在就是陸錦澤的人,陸錦澤去哪,他們也就要跟著去哪。

  陸錦澤回到自己的院子,他一腳踹開書房的門,然後將書桌上面的東西都掃到了地上。

  黑暗之中,毛筆、硯台等物,掉落一地。

  書房的門大開,晚風席捲而入,將剛剛被揮落到地上的那些書吹得「嘩啦」作響。

  陸錦澤看著那些書就來氣。

  剛才,他的傲氣被蘇慢慢打擊的一絲不剩。

  他原本還沉浸在「他是神」的美夢裡,現在就墮落到了他是小魚的困境裡。

  書中書。

  他居然也是一個……紙片人?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呢?

  「公子?」兩個小倌也極會看眼色,他們見陸錦澤氣成這樣,趕緊一個上前捏肩,一個端茶倒水。

  陸錦澤面無表情地看著這兩個人,吩咐道:「把門關上。」

  兩個小倌面色一紅,趕緊體貼的去將門關上,然後當著陸錦澤的面開始脫衣。

  陸錦澤陰沉著臉走到書架邊,然後抬手拿下了書架上掛著的一柄長劍。

  「刷拉」一聲,長劍出鞘。

  兩個小倌聽到聲音,面色慘白。

  陸錦澤扔掉劍鞘,提著劍,朝兩人走去。

  吳安白日一直跟在陸錦澤身邊伺候,直到晚間才有空回到自己的屋子休息。

  這日晚間,吳安睡得正酣,突然聽見有人敲門。他迷迷糊糊起身,一打開門,就看到滿身是血的二公子手裡提著一柄劍,正陰測測地看著他。

  吳安的瞌睡蟲一下就醒了。

  「書房裡面的屍體處理一下。」

  吳安是個小廝,他跟著二公子很多年了。

  從前的二公子雖然腦子不太聰明,舉止荒唐些,但從未做過殺人這種事。

  可自從墨花死後,二公子的性情就變了。

  他仿佛得了失心瘋一般,變得嗜血而狂怒,他的道德底線被一步一步的擊穿,從殺第一個人開始,他的長劍就沒有停下過。

  吳安從陸錦澤的眼中看到了他對自己的那種蔑視感,就像是神靈對泥人的蔑視。

  雖然這種眼神吳安時常接受到,那些達官顯貴就是這樣看他們這些下等人的,但吳安總是覺得自家二公子的眼神跟那些人的還是有些許區別。

  在於,更蔑。

  吳安跟在陸錦澤身後,望著他手中滴著血的長劍,一路從他睡的地方滴到書房。

  長長的房廊上方,掛著一盞盞紅紗籠燈。

  那是榮國公得知陸硯安醒後,趕緊讓人替換上的。

  此刻,燈色暈黃,將陸錦澤的身影拉得極長。

  吳安小心的沒有踩到血跡。

  他正在思考,這些血跡是不是只需要用清水就能擦乾淨了?

  「啪嗒」一聲,書房到了,陸錦澤抬腳踹開,濃郁的血腥氣裹挾著清冷的秋風撲面而來。

  黑暗中,模糊的屍體支離破碎。

  吳安下意識捂住了嘴。

  「是兩個買來的小倌,處理了。」

  「……是。」

  吳安顫抖的應聲,雙腳踩進書房裡,腳底立刻感覺到了一股濕潤的黏膩感,那是血泊。

  清竹園內,陸錦澤走後,蘇慢慢身子一軟,徑直滑坐到床邊放了好幾個軟墊的太師椅上。

  原本床邊放的是繡墩,蘇慢慢嫌棄它坐的不舒服,因此換成了太師椅。

  不僅能靠著蹺二郎腿,還能北京癱,最關鍵的是能安撫她的小心臟。

  剛才是蘇慢慢第一次正面槓陸錦澤,她心中撐著一股氣,一股為寶月復仇的氣。

  這股氣支撐著她對陸錦澤說出那些話,可等陸錦澤一走,蘇慢慢又變回了她原來的樣子。

  慫且菜。

  雖然按照陸硯安的分析,陸錦澤不能將她怎麼辦,但蘇慢慢依舊心中不安。

  活到這麼大,她這個小趴菜哪裡幹過這種事?作為一名社恐人士,她出去都不敢大聲講話,連走路都要靠牆的好嗎?

  「害怕了?」陸硯安遞過來一塊帕子。

  蘇慢慢伸手接過,往臉上一蓋,擺出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他現在可是一個殺人狂魔耶,作為一個良好市民,我怎麼可能不怕。」

  陸硯安壓了壓唇,視線從自己掌心略過。

  那裡有被金蠶絲勒出來的傷口痕跡,雖然用了祛疤的膏藥,但效果並不明顯。

  橫七豎八,是殺死紅蓮教的聖女之時使用金蠶絲留下的。

  殺人狂魔嗎?

  他也是。

  陸硯安垂下眉眼,瞳孔之中的淡漠傾瀉而出。

  他知道,他終歸是留不住她的。

  他們終歸是,兩個世界的人。

  真正的,兩個世界的人。

  「你說,」小娘子的臉藏在帕子下面。她透過白色的帕子望見黃蒙蒙的燈,似乎能看到什麼,又似乎什麼都看不到。

  「我還有機會回家嗎?」

  她確實是在意的,在陸錦澤說出「回家」這兩個字的時候,蘇慢慢不可抑制的被誘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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