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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內,墨草悲痛的慘叫聲響起。
陸硯安回到清竹園,身上的白衣依舊乾淨到不染一絲塵埃,連半點血沫子都沒濺到。
屋裡,蘇慢慢躲在被子裡,好不容易睡著,聽到一點動靜又醒了。
她看到陸硯安從外面回來,表情輕鬆到就像是出去溜了個灣。
「怎麼樣?問出來了嗎?」
在小娘子渴望的視線中,男人開口道:「沒有。」
場面回到剛才的地牢里,斧頭下墜的一瞬間,墨草的尖叫陡然而止,她暈過去了。
十三瞬間停住斧頭,走到墨草身邊,輕輕踹了踹她。
「公子,暈過去了,要不要潑醒?」
陸硯安沒有轉身,也沒有動,他單手托著下頜,盯著眼前的血色牆壁。
墨花的屍體並沒有被十三砍斷,他只是在嚇唬墨草而已。
可這種招數用一次就算了,用不了第二次。
而且看現在的情況,就算他們真的把墨花的屍體分成一塊一塊的,墨草估計只會瘋,卻不會說。
「她不肯說。」
果然。
蘇慢慢點頭,她看墨草那個瘋瘋癲癲的樣子,估計不會輕易說出口。
唉。
「那怎麼辦?就算跟她直說,她會炸死兩萬多人,卻炸不死一個陸錦澤,她會信嗎?」
「現在已經不是陸錦澤死不死的問題了,她心中被仇恨堆積,這次爆炸就是她的一次報復。」
蘇慢慢理解陸硯安的話,墨草這是產生了扭曲的報社心理。不管陸錦澤死不死,她就是要拖很多人下地獄給墨花陪葬。
「要見見她嗎?」陸硯安突然轉移話題。
「我?」蘇慢慢想到墨草舉著匕首朝自己衝過來的樣子,一股腦搖頭,然後又想到那個會死傷兩萬多人的大爆炸,心中又生惻隱之心。
到底要不要見她?
蘇慢慢記得,一般談判專家面對心裡有陰影的罪犯時都會選擇使用懷柔政策,讓看似沒有攻擊力的女警上前,降低其防備心理。
可她是真沒有任何攻擊力啊!
「她被關在哪?」或許,她去看一眼,應該沒關係吧?就遠遠的看一眼。
「竹林里。」
清竹園後面有個竹林,裡面有一座茅草屋,一般用來避暑。
墨草就被關在那個茅草屋裡。
蘇慢慢提著燈籠過去,神色糾結至極。她站在窗子門口張望,看到墨草被束縛住了雙手雙腳,嘴裡也塞了帕子。她蜷縮著坐在角落,神色頹喪至極。
燈籠的光從窗外透過來,墨草似有所覺,她朝蘇慢慢的方向看一眼。
小娘子立刻蹲下來。
可惜,她的燈籠暴露了她。
墨草:……
跟在蘇慢慢身後的陸硯安:……
蘇慢慢不太敢進去,畢竟她剛剛還被墨草拿著匕首追呢。
小娘子蹲在那裡糾結。
「害怕就算了。」陸硯安安慰她道:「而且你就算進去問了,她也不會說。」
「你說的對。」蘇慢慢點頭,立刻提著燈籠回去。
陸硯安:……
回到院子,蘇慢慢路過廚房,她腳步一頓,「有酒嗎?」
廚房內有晚星私藏的酒。
蘇慢慢用茶盞倒了一大碗,然後端著這碗酒回到茅草屋。
她準備等一下實在不行就喝酒壯膽。
小娘子走了進去,陸硯安守在茅草屋門口。
墨草神色警惕地看著蘇慢慢。
「那個,晚上好,吃了嗎?」蘇慢慢猶豫半響,吐出了國人最傳統的打招呼方式。
墨草面無表情地瞪著她。
好吧,看你這樣子是沒吃。
蘇慢慢蹲下來,用指尖捏著,替墨草將嘴裡的帕子取了下來。
帕子塞得有點深,墨草乾嘔了一下,唇角有撕裂傷,與此同時,「咕咕咕……」墨草的肚子叫了起來。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喝酒嗎?」蘇慢慢找遍全身,只剩下這杯為自己壯膽的酒。
毒酒?
墨草冷笑一聲。
這些人知道不管如何逼供她都不會說,就覺得留著自己沒用了嗎?
「再好不過。」
那就是要喝。
墨草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了,蘇慢慢小心翼翼的靠近,把酒餵給她。
一大茶盞,也不少。
墨草一滴不剩的都喝了。
她想,如此她就能死的快些,早點見到她的墨花。
蘇慢慢捧著空茶盞,嗅到濃重的酒味。
她正想使用關懷政策,說不如我給你搞點下酒菜的時候,墨草突然笑了一聲,然後又笑了一聲。
「哈哈哈哈……」
蘇慢慢:??
「哈哈哈哈哈哈……」
蘇慢慢:???
有點恐怖啊。
蘇慢慢小心翼翼的往後退了三步,然後輕輕喚她,「墨草?」
墨草反應了半天,才坨紅著臉看向蘇慢慢。
「花花啊。」
「哎?」
醉,醉了?
「小弟馬上就要為你報仇了。」墨草說話都大舌頭了。
蘇慢慢呆了呆,問,「小弟是誰啊?」
墨草又笑一陣,「你怎麼連小弟都不記得了?就是小樹啊。」
原本還一臉慵懶之相站在茅草屋門口的陸硯安緩慢站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