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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當自己關公在世呢?
「大奶奶安心,這位醫士是自己人,可以放心。」
面對倔強的大公子,趙躍私自跟蘇慢慢耳語,並將麻沸散包遞給了蘇慢慢,表情嚴肅,仿佛在交付炸藥包。
蘇慢慢瞭然,是要她去當這個惡人?
好吧。
小娘子拿著麻沸散過去,在陸硯安燒得水霧蒙蒙的兇狠眼神下,直接把麻沸散包懟到了他的口鼻處。
男人下意識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尖銳的指甲刺入她的肌膚。
蘇慢慢疼得一哆嗦,鬆了手,陸硯安睜著眼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終於昏迷了過去。
「嘶……」蘇慢慢低頭看一眼自己被陸硯安抓出來的指甲痕跡,讓晚星把銼刀拿了過來。
小娘子磨刀霍霍,「指甲太長了,我給你家公子絞乾淨。」
晚星:……
陸硯安陷入沉睡,醫士開始替他治療。
一系列操作下來,驚呆了蘇慢慢。
「華佗再世?」
醫士擦了擦滿頭的汗,又開了一副退燒的方子。
蘇慢慢全程不眨眼地盯著這位醫士看完整場縫合手術,「這位大哥,您的手藝是從哪裡學的?」
大哥勾唇一笑,「一開始是公子教我的,說能用線將傷口縫起來,我本來是不信的,後來用這法子救了一匹馬,又救了一頭牛,然後才信的。」
原來是獸醫轉行。
「對了,我最近決定練習開膛破肚術,還有,你覺得用斧頭把腦子劈開,然後再縫上,這人會不會死?」
哈,哈哈。
現代不會,換心都能活。可按照古代這個醫療條件,必死無疑吧?
面對大哥求知的眼神,蘇慢慢委婉道:「死馬當成活馬醫的時候可以試試吧?」
大哥若有所思,然後將視線轉向了陸硯安。
蘇慢慢:……你家公子還沒變成死馬啊喂!
送走醫士大哥,晚星開始指責趙躍,實際上是在罵蘇慢慢。
「若是剛才就將這名醫士請來就好了。」晚星話罷,略有些不滿地看向蘇慢慢。
蘇慢慢沒有解釋。
一開始她也是跟晚星想的一樣,可後來一琢磨。
陸硯安用慣了府中醫士,若是貿然換了,會引起旁人注意。
陸硯安肯定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會讓趙躍在沒人的時候將那位大哥請過來。
床榻上,陸硯安的燒還沒退,不過因為麻沸散,所以睡得很安心。
發燒的時候用了麻沸散,人不會出事吧?蘇慢慢並沒有這方面的醫學知識,不過她想著,既然剛才那位醫士沒有提,那應該沒關係吧?
晚星去熬藥了,趙躍去送醫士。
屋內只剩下兩人。
蘇慢慢看到自己的那隻噩夢娃娃被陸硯安攥在手裡,就像是攥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她想了想,看到置在木架上的銅盆,用帕子沾了水,小心翼翼地蓋到陸硯安額頭上。
男人的手已經被包紮好了,乖順地落在身側。
蘇慢慢拿了另外一塊帕子,替他擦去手背上的汗漬。
手真好看。
蘇慢慢托著陸硯安的手,翻來覆去的看。
這種手就是傳說中不用開濾鏡,直接就能當手膜的手吧?
抓起人來也狠。
蘇慢慢看一眼自己被抓破的手腕,那裡三條痕跡已經出血紅腫。其實陸硯安也沒有用多大的力氣,更像是威脅,可小娘子肌膚白細,稍微一點痕跡就異常明顯。
替男人擦完了手,蘇慢慢就準備替陸硯安幫他把額頭上的帕子重新換過一塊。
她傾身過去取帕子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極輕的聲音。
小娘子頓了頓,垂眸看過去。
男人似乎在說話。
陸硯安的唇瓣又薄又漂亮,雖然現在沒什麼血色,但依舊翹著好看的弧度,似乎還有一點唇珠……等蘇慢慢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指尖已經幾乎要觸到男人的唇。
小娘子立刻收手,暗罵自己色迷心竅,然後又忍不住看一眼。
這個嘴唇,怎麼像果凍一樣呢?
折騰一夜,男人的燒終於退了。
蘇慢慢累癱在外間,裹著被子睡了一會兒後,頂著一頭炸毛的黑髮坐了起來。
她迷糊了一會兒,想到自己有正事要干,便拖著疲憊的身體起來了。
天剛蒙蒙亮,蘇慢慢先是去看了一眼陸硯安,發現人退燒了,才放下心頭一塊大石,然後找晚星要了一塊韌性十足的布料,踩著凳子掛到房樑上,用力扯了扯,確定沒有問題之後,將自己掛進去試了試。
晚星看著整個人躲到布料里,包裹的像個蠶繭似得蘇慢慢,臉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如果一定要給這個表情添上一句話的話,應該是:這該不是個傻子吧?
「沒問題。」
蘇慢慢覺得這塊布料絕對能支撐住陸硯安的體重。
陸硯安也醒了,他一直在看蘇慢慢。
蘇慢慢弄好之後,自己掛在那個東西裡面,像個被渾身包裹住的嬰兒,只露出一張臉。
「這個叫感統鞦韆,聽說對治療噩夢很有用。」
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後抬起手,「我有這個。」
是噩夢娃娃。
「這個,不是沒用嘛,你昨天晚上還做了噩夢,說了夢話。」蘇慢慢略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