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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必再淺嘗輒止,手在他的身體上遊走。

  那溫熱的軀體,看著雖結實,手感卻並非漪如想像中的那樣硬,而是十分的柔韌。她的手指沿著那起伏的線條,慢慢勾畫著,甚覺有趣。

  而李霽的呼吸變得急促,那身體也在緊繃。

  「漪如……」他的聲音呢喃,似壓著興奮。

  漪如離開他的唇,緩緩而下,在他的喉結上停留。未幾,她忽然在他的後背的上摸到一道不尋常的凸起,有些詫異。

  「這是什麼?」她問。

  「一處舊傷。」李霽道,「不必看。」

  漪如卻不放過,鬆開他,轉去他身後。

  只見那確實是一道傷疤,並不大,位於他一側肩胛之下,顏色已經與周圍無所差異,並不十分顯眼。

  「怎麼得的?」漪如道。

  「前兩年在海上被流矢所傷,」李霽淡淡道,「雖縫合了,可還是留下了一點。」

  漪如瞪起眼:「你不是說你從不會受傷麼?」

  「這算什麼傷。」李霽毫不在意,「又不傷性命。」

  漪如沒有說話,少頃,低下頭,輕輕吻在上面。

  背上傳來溫熱的觸感,李霽只覺心頭一熱,不再無動於衷,轉過身去,將她壓在了床上。

  「阿霽,」漪如撐住他的臉,輕聲道,「日後,你的事便是我的事,都不可瞞我。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不可自己扛,知道麼?」

  「知道了。」李霽答應道,說罷,將她的手拉開,壓到一旁,而後,吻了下去。

  這新婚之夜,漪如覺得,全然不似閨中閒書或者青樓花魁們說的那樣意趣橫生。

  相反,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覺得累得很,仿佛打了一架。

  她想伸個懶腰,身體上的疼痛傳來,將動作打斷。

  想到昨夜的種種,漪如就想把那些閒書都燒了,再去找花魁們理論。她不可謂不仔細,遵照著她們的告誡,將該做的做足。而李霽也不可謂不小心,頗有耐心,聽到她說疼便馬上停下。

  但結果,仍舊是兵荒馬亂。

  不過心中雖不樂意,可當她看到李霽,那火氣卻一下煙消雲散。

  他還在睡。

  外頭已經天亮,屋子裡也灑入了淡淡的光照。

  他的睡臉向著這邊,漂亮的長眉和筆直的鼻樑,此時都變得恬靜。二人身上蓋著一層薄薄的錦被,漪如這才發現,他的手還環在了自己的身上。

  清晨的涼意似乎瞬間褪去,挨著他,漪如覺得自己呼吸不穩,臉又熱了起來。

  忽然,他睜開眼睛。

  深黑的雙眸之中,似有光華流淌。

  「醒了?」他問。

  聲音低啞,撩起心頭一陣漣漪。

  漪如望著他,正想著自己是該羞澀一些還是大膽一些,忽然,一陣敲門聲將一切打斷。

  「世子。」汪全在外面道,「京中報國喪的使者到了,大王請殿下過去議事。」

  報喪?

  漪如和李霽相視,俱是一怔。

  這國喪,一是皇帝,二是太子。

  那日眾人離開南陽之後,一路車馬不停往廣州而來,路上並不曾聽到京中的消息。

  而當京中消息傳到廣州的時候,情勢已經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誰也沒想到,太子和皇帝竟是先後去世。

  據京中來的密報,二人的死因,宮中諱莫如深。對外的說法,太子是外出巡獵墜馬,皇帝則是染了不治之症。但太子離京之時,不少人都看到他身後跟著全副甲冑兵器的大軍;皇帝則更是蹊蹺,他去世的那夜,宮外許多人都看到了宮裡那沖天的火光。

  而朝廷之所以派人來,目的並非只是報喪,更是因為京中已經亂了套。

  國不可一日無君,王皇后出面主持大局,要在皇帝剩餘的兒子之中擇選新君。

  皇帝還有四個兒子,三個是韋貴妃所生,一個是進宮不到三年的趙婕妤所生,剛滿兩歲。王皇后所選的,正是趙婕妤的六皇子。

  這自是激起了韋貴妃和韋家的怒火。這些年,韋家在朝中根基頗深,與王家不相上下,因得這立儲之事,朝中吵成一片。

  韋家散布流言,指責王皇后弒君篡位,而王家則罵韋家擾亂朝綱,圖謀不軌。

  亂事隨後便發生了。韋家以王皇后弒君為名,策動京城外大營的禁軍譁變,進而逼宮。新到任的統領崔珩雖還未將禁軍全然掌握,但先一步得了風聲,提前關閉宮禁,據守宮城。

  京中大亂,事態失控。

  王皇后以先帝之名發詔,聲稱韋氏謀逆,號令天下各軍府及諸侯進京討伐。

  而各地諸侯對於此事,已然各懷心思。已經有兩支兵馬在京城之外遭遇,打了起來。一旦戰事蔓延,將禍及天下。

  北方大亂,唯一有足夠兵力平定這場亂事的,只剩下了長沙王。

  昨日還喜氣洋洋的長沙王府,一日之內變了個樣。

  里里外外都掛上了縞素,堂上擺上了皇帝和太子的靈位。

  李霽議事一整日,直到深夜才回來。

  進門的時候,他看到前庭站著一個人。

  漪如與他一樣都穿著喪服,身上落著燈籠的光照,身影纖細而素淨。

  目光相遇,李霽臉上的疲憊之色似消散而去,露出淡淡的笑意。

  「如何了?」漪如望著他走過來,問道,「你要進京,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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