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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邊人皆紛紛頷首,道:「君侯言之有理。」

  韋襄自是知道今日的事情經過,聽得這話,冷笑:「也是巧了,我等的兒郎,在家中也是恭順仁孝,從不見半點暴戾。到時到了國子監中,與那些什麼自詡金枝玉葉之人相處一處,就變得惹是生非來。我不才,自幼受教,知曉

  遇事三省。這被人打了,總該想想別人為什麼打。在家中,我時常教導小兒,他是人不是犬,遇到犬吠,切不可衝上去學那犬吠,更不可與瘋犬互咬一氣。究竟是兒郎年少衝動,按捺不住。」

  此言出來,亦有有心人紛紛附和。

  王承業面色沉下。

  「我亦自幼受教,常聽老人說,世間無奇不有,若遇得誰人像瘋犬一般亂咬,莫為面上所惑,須知曉那就是瘋犬無疑。」他說,「天底下就是有那麼些人,天生命里少了人丁興旺四字,卻不信命,非要接枝續葉弄出排場來。可歪樹終究生不出好果來,瘋犬養出瘋犬,到國子監來丟人現眼。」

  這話,不但罵了韋襄品行不端,還譏諷他子嗣單薄。

  尤其子嗣之事,是韋襄痛處。

  京城裡人人都知道,韋襄盼兒子盼得緊,家中妾侍眾多,可努力多年,只得一個兒子。故而那韋翰雖是他堂親的兒子,他也要接過來當作自己親生的來養。

  韋襄道:「那老人必然也曾說過,龍生龍鳳生鳳,做人須得知足,切莫得隴望蜀。就算是真皇親宗室里出來的王子王孫,到了宮裡也不過是客人,至於其他的什麼公啊侯的,就該本本分分,莫總想著進什麼宮學。否則進了又被攆了出來,面上須不好看。」

  這話,則是在諷刺一樁眾所周知的舊事。當年,王竣曾經被送到了宮學裡,為太子做伴讀。當上了太子伴讀,將

  來前途自是不可限量,皇帝甚至讓王竣跟隨在太子身邊,學習治國理政。那陣子,王承業可謂春風得意,就連見到韋襄這等宿敵都是笑眯眯的。

  但後來,出了一件醜事。

  皇帝御書房裡的一枚玉印不見了。此印,皇帝十分喜愛,賞鑒字畫之時,喜歡用它落印。有時一些無關緊要的書信,也會用它。不見之後,皇帝大發雷霆,下令追查。而最終的結果讓所有人吃驚,那玉印竟是在王竣的裝書的袋子裡發現了。

  此事非同小可,讓王承業丟盡臉面,入宮向皇帝請罪,求皇帝放過王竣。雖然這件事最終查下來,只說那玉印是無意中落到了王竣的雜物里,但終究是說不清。皇帝倒是不曾為難,然而此事已經傳開,加上韋襄和韋貴妃這邊一番拱火,王竣只得離開宮學。

  柳祭酒豈不知王承業和韋襄之間的過節,本想將他們都好好安撫,息事寧人,可眼見這二人針鋒相對起來,心中暗暗叫苦。

  他賠著笑,看向堂上的其餘人。最說得上話的,莫過於曲陽侯蘇珅和太子妃的父親溫遠。可這兩人都坐著,誰也沒有出來勸兩句的意思。

  正在此時,外面來報,說高陵侯來了。

  高陵侯?

  堂上眾人的神色皆是一變,各是微妙。

  嚴祺雖然回到京城居住,但除了一些親戚之外,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

  而嚴祺的那些故舊好友,包括王承業等人在內,也對此佯作不知。

  不想這多年來的第一次照面,竟是在這國子監里。

  多年不見,王承業和韋襄多少看著長了些年歲,相較之下,倒是嚴祺雖然發福了些,卻看著容光煥發,面貌精神。

  「柳祭酒。」進門之後,嚴祺便見禮,道,「犬子無狀,教祭酒費心了。」

  柳祭酒好不容易得了個台階,忙還禮:「高陵侯別來無恙。」

  嚴祺笑盈盈地跟他寒暄兩句,看向眾人。

  「文吉?」王承業露出笑意,道,「文吉何時回來的?也不告知我一聲。」

  這話聽上去並沒有什麼驚喜,王承業坐在席上,動也不動一下。

  嚴祺也笑了笑,道:「近日才回來,不過小住,便不叨擾了。」

  韋襄也坐在席上一動不動,皮笑肉不笑:「文吉如今可是個逍遙之人,日日享受村夫閒趣,我等羨之不及。」

  嚴祺看他一眼,仍面帶笑意:「比不得伯建自在。聽說伯建要出任淮南巡察使,未曾道賀。」

  聽到這話,韋襄的笑容凝在唇邊。這些年,韋襄的官職毫無升遷。前番,皇帝要指派淮南巡察使,如八年前的揚州巡察使一樣,韋襄本想爭取一番,不料,再次落空了。

  王承業當年在揚州巡察使任上栽了跟頭,故而方才跟韋襄鬥嘴皮子沒有提起。沒想到嚴祺倒是無所顧忌,無異於在韋襄胸口窩心一腳。

  嚴祺不理會他那神色變化,只看向柳祭酒:「今日之事,著實慚愧。不知小兒現在

  何處,還請祭酒容我等見上一見。」

  柳祭酒自然想快點把事辦完,該說的話都說了,也不拖延,於是吩咐學官去將人都帶出來。

  眾人本以為都是小兒打鬧推搡,磕磕碰碰罷了。待得看到少年們衣冠不整,臉上青紫的模樣,登時都變了色。

  與別人相較,嚴楷的模樣不算難看,不過是額角青了一塊。

  嚴祺看著他,唇邊的笑意消失,臉隨即黑了下來。

  第二百二十八章 鬥毆(下)

  漪如湊在門邊,往裡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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