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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能因何事?」王承業笑一聲,道,「我且問姊姊,聖上近來,狠抓朝政,鞭策太子課業,是因為什麼?」

  皇后道:「長沙王?」

  「正是。」王承業言之鑿鑿,「長沙王離京之前,與嚴祺結成了義親。別的不說,且說他女兒和太子的婚事。如今嚴漪如叫長沙王義父,若將她定為太子妃,傳出去,豈不遭人笑?」

  皇后喝一口茶,道:「此事,可是聖上首肯的。」

  「雖是聖上首肯的,可姊姊以為,聖上心裡會痛快?」王承業搖頭,「聖上的脾性,姊姊還不知麼。面上不說,計較全在心裡。此事,到底是嚴祺辦得不對。聖上待他不薄,可謂情同手足,他

  就算粉身碎骨,也不該跟長沙王扯上一點關係。這門義親,他嘴上不情願,姊姊又怎知他心中如何想?若是他從此念了長沙王的好,豈非成了長沙王安插在聖上身邊的棋子?這般想來,聖上對嚴祺有了防備,亦在情理之中。」

  皇后看著他,終於露出笑意,微微頷首。

  「此言不無道理。」她說。

  「故而姊姊便放心好了。」王承業笑眯眯道,「我此去揚州,定然好好做事,光耀門楣,為姊姊添彩。」

  「光耀門楣便罷了。」皇后卻道,「你去到之後,好好做事,少喝些酒,平平安安回來我便吃齋念佛了。」

  王承業哂然:「姊姊又說的什麼話。」

  姊弟二人合計了一番,王承業趕在宮門落鑰之前,告辭而去。

  皇后獨自坐在榻上,緩緩喝一口茶,若有所思。

  「蔓雲,」她忽而道,「你與承業成婚,也有十幾年了,是麼?」

  徐氏驀地聽皇后提到此事,不明其意,忙答道:「正是。」

  皇后看了看她,唇邊浮起笑意,讓她上前來,拉著她的手,嘆道:「我有時心想,多虧了你,否則以承業的心性,只怕是個不成器的。我父親若是還在,見得今日之事,定然欣慰,不悔當年。」

  徐氏忙道:「中宮過譽。」

  皇后說的不悔當年,指的是徐氏嫁給王承業的事。

  跟王家相比,徐家雖然也是仕宦之家,卻著實平平無奇。不過,徐氏的父親和王皇后的父親曾經是同僚,性情相投,兩家頗有些來往。

  徐氏自幼美貌,長大之後,更是成了遠近聞名的美人。王父見了,頗是中意,便要徐父將女兒許配給王承業。那時,徐父本已經與另一戶人家議過親,本不應許。但在王父的堅持下,把親事退了。

  二人成婚的時候,王皇后已經是太子妃,王家在京中風頭無兩。而徐家卻遭遇了變故。徐氏的父親去世,生前重病纏身,花光了家財,幾乎連京中的房子也保不住了。許多人都說,兩家門不當戶不對,婚事怕是不成了。還有傳言說,徐母看女兒生得美貌,想將她送入宮中碰碰運氣。沒多久,王父卻履行了婚約,讓兒子娶了徐氏,在京中成了一段不離不棄的佳話。

  「當年,我父親說,娶妻娶賢。你知書識禮,到了我們家來,定然會操持周到,助承業一帆風順。」王皇后微笑,「如今想來,果真如他所言。」

  徐氏的嘴唇抿了抿,低眉輕聲道:「這都是君侯的本事,妾豈敢居功。」

  皇后嘆口氣:「只是,承業終究性情輕浮,我怕他當不得大任。這揚州巡察使,雖是個臨時的差使,講究卻多得很。到了地方上,如何接人待物,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須得處處小心。韋襄從前外派過,嚴祺也曾跟隨聖上往各地巡視,他們去做巡察使,都是有備而來。唯獨承業,從

  小到大都在京中靠著祖蔭過活,我怕他行事不慎,落下紕漏,豈非弄巧成拙。」

  第九十五章 方士(上)

  徐氏望著皇后,莫名的,心裡鬆了一口氣。

  但她聽著皇后這話里的意思,竟是不大想讓王承業去揚州,又不禁沉了沉。

  「可此事,聖上已經下旨了。」她說,「中宮若請聖上收回成命,只怕不妥。」

  「就是聖上下了旨,我才不好說什麼。」皇后嘆口氣,輕輕吹了吹茶杯,皺眉,「聖上也不知是打著什麼主意,這麼大的事,在我這邊連個招呼也不打,著實怪異。」

  徐氏忙道:「許是朝堂上有了什麼議論,如君侯說的那般,讓聖上改了主意?」

  皇后微微頷首,又搖搖頭:「我還是放心不下承業。他身邊的人,沒一個可靠的。到外面去辦事,還不如嚴祺……」

  說著,她忽而想到什麼,手裡的杯子停了停。

  「這揚州巡察使不是還要配個副使?」她問,「可定了人?」

  雖然嚴祺揮霍了上百萬錢,但當漪如得知嚴祺沒當成揚州巡察使之後,還是心情大好。

  當夜,她睡得十分踏實。

  但到了第二天,事情又變了。

  中午用膳的時候,嚴祺派僕人回來告知容氏,要她收拾半年的行囊,因為他要去做揚州巡察使的副使。

  聽得這消息,容氏和漪如都十分錯愕。

  「怎突然又要做副使?」她問傳話的僕人,「主公可還說了別的?」

  「不曾。」僕人訕訕,「主公得了消息之後,就吩咐小人回來了。」

  沒想到,又橫生枝節。漪如在一旁皺起眉頭。只覺心頭又變得糾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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