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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事自然做不得真,在容氏的好生勸說之下,漪如沒有再鬧。日子久了,她也就再記不得了。

  如今舊事重提,漪如不由心生感慨。

  沒想到,自己當年這般竟慧眼識人。這太子,確實死也不能嫁。可惜她明白這道理的時候,自己也的確要死了。

  漪如知道,她當初剛醒來的時候,實在太過驚愕和激動,在容氏和嚴祺面前直接把將來的事說了出來。如果她能夠像現在這樣想明白,冷靜下來,大概會從長計議。不至於把父母驚嚇過度,讓他們以為自己是中邪了。

  正當漪如斟酌著,是不是要

  順著容氏的猜測,將自己那番話語改一改,忽然,閨房外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

  「母親何在?」這是嚴祺的聲音,「母親果然撇下阿楷,來找姊姊了。」

  說話間,紗帳被拉開,嚴祺穿著寢衣,抱著嚴楷站在了床前。

  嚴楷小臉哭得皺起來,見到容氏般伸出手要抱。

  「怎麼了?」容氏問。

  「做了噩夢,非要尋你。」嚴祺答道。

  陳氏忙上前,道:「讓妾來帶小公子。」

  嚴楷卻不肯,只摟著容氏的脖子不鬆手。

  嚴祺也不著急,將陳氏打發去取枕頭來,自己卻也鑽到了床上。

  「漪如這小樓倒是涼快。」他頗是愜意地躺下,笑道,「我們一家人許久不曾同寢了,漪如過來,將母親讓給阿楷,父親抱你。」

  容氏看向嚴祺,怒道:「你帶阿楷過來做甚,四個人擠在一處,熱死了。」

  「睡下來便不熱了。」嚴祺笑嘻嘻地拿起那把葵扇,一面扇風一面道,「這小樓我從前住過,便是到了三伏天,夜裡也要蓋薄被。」

  說罷,他轉向漪如:「漪如,還黏著你母親做甚,快躺下。」

  容氏安撫著哭鬧的嚴楷,不理嚴祺。

  漪如左右看了看,只得在嚴祺身旁躺下來。

  這是她成年之後,第一次挨著父親睡下,只覺怪異無比。嚴祺卻一把將她摟住,嘖嘖嘆道:「不知不覺,我女兒都這般大了,到了明年,你定了親,父親只怕連閨房也進不得了。」

  第二十章 重生(十九)

  聽到「定親」二字,漪如的心頭微微一動。

  她知道,嚴祺說出這話,定然是皇帝那邊已經有了口風。

  「父親,」她隨即道,「我不定親,就留在家裡。」

  「鬼扯。」嚴祺捏捏她的鼻子,笑罵,「女大當嫁,我的女兒,若不是要嫁太子,早就被不知被哪家高門早早定下了,豈有有留在家中的道理。」

  這話說得頗為得意,容氏卻挖苦道:「你日後可再多多留在外面飲酒不歸,你女兒嫁人了都不知道。」

  嚴祺「嘖」一聲,沒有反駁,卻隨即又笑了笑:「等那小兒出生了,我等一家人便成了五口。到時,我做一張大床,我們一家五口便這麼睡著一處,熱熱鬧鬧。」

  漪如僵直地依偎在父親懷裡,被夫妻二人夾在中間,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心中的感覺奇妙又怪異。

  從前,父親曾造過那樣一張大床麼?

  她使勁回憶,怎麼也想不起來。

  「是了,過些日子便是端午,入宮地物什都備好了麼?」嚴祺忽而問道。

  容氏道:「早備好了。都裁了新衣裳,只是給宮中的賀禮,著實不知送些什麼好,我左想右想,總是不妥。」

  漪如聽著,怔了怔。

  這是文德皇后生前留下的習慣,每逢端午等佳節,嚴家上下都會入宮去,與皇家一道慶賀。

  說來諷刺,就在嚴祺被殺的前幾日,嚴家還去宮中過了仲秋。人情和美,歌舞昇平,沒有人想到,皇帝在

  與嚴祺談笑風生之時,早已經備好了刀。

  「有甚不妥。」嚴祺道,「實在想不出,你就親手做些南陽小點。」

  容氏「嗤」一聲:「那是文德皇后喜歡吃,她在的時候,可糊弄糊弄。如今宮中主事的可是皇后,怎好這般寒酸。」

  嚴祺想了想,道:「府庫中應該還有些寶貨,是從其那父親留下的。你明日去看看,擇些有趣的做禮物。皇家什麼都不缺,我等臣子要送禮,總比不過他們的,無非是看個喜慶心意。」

  在這等小事上,嚴祺一向精明,連漪如也不得不服。

  容氏應下,道:「如此,便都妥當了。就是我看漪如又長高了,鞋子小了些,不曾預備下寬鬆的。前兩日,我吩咐管事找人去做,也不知明日能不能做好。」

  聽到這話,漪如隨即道:「做不好就算了,我不入宮。」

  嚴祺和容氏都詫異。

  「為何不入宮?」嚴祺問。

  自是不想見到宮中那些牛鬼蛇神,也不想與他們虛與委蛇。

  「我病還未好。」漪如扯著瞎話,「到時候若是說了胡話,如何是好……」

  話沒說完,她的鼻子被嚴祺颳了一下。

  「我看你如今清醒得很。」他說,「去也要去,不去也要去。」

  容氏也只當她是在記恨那日太子的事,道:「你生病以來,聖上和中宮都甚是關心,還賜下許多物什。你不入宮謝恩,如何說得過去?」

  說罷,她也摸了摸漪如的頭:「到時候你乖巧些,父親母親不讓你說的話,不許胡說,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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