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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道是因為這個,所以才留我吃飯的!

  定治漢暗誹道。

  那時候的人,講究吃不言睡不語,所以兩人靜靜地吃完了飯,四平又上了茶,齊懋生卻沒有任何去午休的意思,定治漢只有繼續陪著,兩人又說了一些這段時間雍州城裡發生的事,到了下午,定治漢委婉地表示出還要去布置齊懋生jiāo待的一些事項,齊懋生這才恍然大悟般的點了點頭,放了定治漢走。

  齊懋生一個人回了梨園,翠玉和嫣紅服侍他擦了臉,又給他脫了鞋,他歪在炕上看了會閒書,抬頭就看見翠玉低眉順目地站在落地罩旁的帷幄前,他就有些煩躁地道:“夫人說了什麼時候回來沒有?”

  翠玉屈膝行禮,聲音清脆地道:“回爺的話,沒說。”

  自從兩人結婚以來,不管自己什麼時候回頭,夕顏總在自己的身後,像今天這樣的qíng況,真的是讓人不習慣。

  齊懋生就把書丟到了炕上。

  翠玉嚇了一跳。

  “你們都退下去吧!”齊懋生皺著眉,“晚飯的時候再叫我!”

  翠玉應聲而去。

  齊懋生望著因被自己丟在炕上而書頁凌亂的書,就嘆了一口氣。

  自己現在的忍耐力好像越來越差了。

  他無奈地去撿書,眼角就瞟過西頭的多寶格格子。因是夕顏常常歪的地方,都放著她的一些小玩意,其中還在幾本書。

  齊懋生就隨手翻了翻。

  全是些野史繪本,其中還有幾幅被裡翻紅之類的cha圖。比起燕國公府那些專為男子啟蒙的珍藏繪畫不管是從尺度還是程度都相差堪遠。

  齊懋生就想到了顧夕顏那帶著訝然的笑。

  他就笑著把書放回了原處,然後頭枕著手臂靠在迎枕上,望著屋檁發了一會呆。

  國喪其間,辦什麼生辰會啊!說起來,夕顏還是長輩……

  想到這裡,他更覺得心煩意亂的。

  他叫了四平來:“繁生在gān啥?”

  四平忙一溜煙地跑了出去,過了好一會,才進來回道:“在家裡呢!”

  “給我換件衣裳。”齊懋生起身,“我們去蒜苗胡同吃晚飯去。”

  四平的神色間就有些慌張:“要是夫人回來了不見爺……”

  也是!夕顏一不見到自己,好像就很緊張似的……

  齊懋生嘴角就輕輕地彎了起來:“叫人去看花生胡同侯著,要是夫人那邊散了,就趕緊來回我!”

  四平一下子就傻了眼。

  這,這豈不是又多了一樁事!

  他忙叫了小廝給齊懋生備車:“讓趕車的慢點!”又叫自己身邊貼身服侍的小廝:“快去點chūn堂找三爺,說二爺要去蒜苗胡同吃飯!”

  一幫人輕車簡從去了蒜苗胡同。

  管事們已得了消息開了中門,看見齊懋生,還是忍不住鬢角生汗。

  在外面,齊懋生是很警惕的。

  他望著神色慌張的管事,沉聲道:“繁生呢?”

  管事手如汗漿,低聲道:“爺,在點chūn堂……”說話間,就覺得有冷寒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心中一緊,忙高聲解釋,“是,是四太爺給叫去的,三爺也說不去,可四太爺是長輩,實在是推脫不了……已叫人去找了……”

  大白天的,就去了jì院!

  齊懋生沉著臉,神色間越見冷峻:“還有誰?”

  管事哆嗦了一下,小聲道:“還有二太爺家的六爺,五太爺家的十六爺……”

  齊懋生就沉默了片刻,對四平道:“我們也去吧!”

  在場的人一片愕然。

  四平就戰戰兢兢地服侍著齊懋生去了點chūn堂。

  因是下午,所以點chūn堂面門還冷冷清清的,只有幾個相貌普通的漢子在半開的門前說話。

  看見齊懋生的馬車,其中一個身材短小的漢子就迎了上來,朝著四平低頭哈腰道:“這位爺,你可來早了些。”

  四平就皺了眉,道:“我們是來找前街齊家四太爺的。”

  那人也是眼利的,看見四平雖然穿著平常但衣料名貴,馬車旁的幾個護衛都氣質冷凜,又是來找齊家四太爺的,自然是不敢慢惹,忙道:“四太爺在後院,爺從那邊入吧,僻靜些!”說著,就朝著東邊一個巷子指去。

  四平順手一看,就見自己的貼身小廝滿頭是汗地從那裡跑了出來。兩人目光jiāo錯,四平就迎了上去,小廝帶著哭腔:“都喝多了……我找了三爺,一腳把我給踹出來了……”

  這個時候,說什麼也晚了。

  四平朝身後的馬車招了招手,那漢子看見哭著出來的小廝,再看看四平,知道人來定是齊家四太爺的熟人,忙招來人過來輕聲囑吩了數句,自己則一路小跑著進了東邊的巷子。

  馬車不緩不急地駛進了小巷,那漢子已以一旁垂手恭立。

  進了院子,齊懋生真覺得自己大開眼界了。

  曲幽通徑,欄庭迴旋,甚至還有湖景,雅致得如後湖那些富貴人家的園林。

  他走走停停,看了看風景。

  齊瀟他們喝酒的地方,叫做chūn暖閣,是點chūn堂用來招待貴客的,不僅布置得不帶一點風塵味,而且在chūn暖閣外的廡房裡設了專門用來招等小廝護衛的雅室。所以齊懋生一露面,就有人幾個正站在廡房屋檐說話的護衛認出了他。

  大家都有些尷尬。

  國公爺是有名的不近女色,如今突然出現在了jì院裡……如果是真不近女色,那他來gān什麼,如果只是擔了虛名,這被人看見了,自然也是不妥的……真是上前行禮也不是,不上前行禮也不是……

  一時候,空氣就有些凝結。

  齊懋生對此視而不見,依舊不緩不慢地走著。

  到是在前面領路的漢子,看出了些門道。

  知道來客身份尊重,可沒有想到……如果能讓此人滿意,那點chūn堂的名聲怕就是要更盛一步了……

  所以他一把齊懋生帶到了chūn暖閣的花廳,就一溜煙地跑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雍州秋韻(八)

  遠遠的,齊懋生就聽有女子的嬉笑聲和男子的划拳聲。

  走近了,就看見寬敞高大的花廳中央擺著一個大大的圓桌,四叔齊炻坐在東邊,衣襟大開,露出白白的肚皮,正拉摟著一個容貌妖嬈得女子jiāo頭接耳。

  六哥齊渠背對著他,齊瀟則坐在齊炻的對面,兩人正在划拳。齊渠全身脫得只剩下一條褻褲,齊瀟比齊渠好一點,腿上還穿著一雙鞋子。兩人都斜著身子,一腳踩在地上一腳踏在chūn墩上,“五魁首啊六六順啊”的喊著,爭得面紅脖子粗。齊渠旁邊旁著一個妙齡女子,和齊渠一樣,她也只穿著一條褻褲,雖然雙手抱著胸勉qiáng掩飾著chūn光,但腰身挺得直直的,神色間也頗為大方,一直在齊渠身邊嬌滴滴地喊著“六爺,您一定要給奴家出這口氣”。

  齊瀟也站著一個妙齡女子,穿著一件蔥綠色襦衣,衣襟敞開,露出裡面猩紅的肚兜,映著一身欺雪賽霜般的肌膚,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像被黏住了似目不轉睛地盯著齊瀟赤luǒ的上身,笑語殷殷地道“十一爺,您可一定要幫奴家贏了chūn紅這小蹄子……”。

  十六弟齊泯則坐在齊渠的身邊,支肘在桌舉著酒盅,喝得滿臉通紅地望著齊渠身邊的小姑娘:“chūn紅,六哥要是再輸了……是脫你的那件呢,還是脫六哥的那件呢……”

  他身邊,還坐著一個女子,全身軟若無骨地掛在齊泯的身上,聽到齊泯的話,嗔怪道:“十六爺,您這樣,奴家可不依……”

  屋子裡還站著幾個穿紅著綠的女子,圍著圓桌笑嘻嘻地議論著,鶯鶯燕燕,熱鬧非常。

  齊懋生就站在門看很快地掃了那個叫chūn紅的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捂著原因,胸是挺大的,好像沒什麼彈xing似的……點chūn堂是燕地最有名的jì院,而能讓四叔叫來喝花酒的,也應該是點chūn堂的頭牌吧,怎麼身材這麼差!

  思忖間,就聽見齊瀟大喊一聲“六哥,你輸了……”

  齊渠就“叭”地一下了把酒杯丟在了地上,道:“這局不算,再來一局……”

  齊泯忙站起來道:“怎麼不算了,要算,要算,chūn紅,快脫,快脫……”

  齊泯身邊的子女就不依地道:“十六爺偏心,心裡就裝著chūn紅姐姐!”

  齊瀟就笑道:“不算也行,那六哥把家裡養的那對huáng鸝鳥送給我……”說著,眼角就掃到了正站在門邊的齊懋生。

  他不由面露詫異。

  齊泯見他神色不對,就不經間地回頭看了一眼。

  好像是九哥……

  他不置信地再回頭。

  高大偉岸的身材,刀刻斧雕般的容貌,不是九哥,還是誰!

  酒突然就醒了一半。

  他立馬就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地喊了一聲“九哥”。

  齊渠一聽,也順著望了過來,呆在了原地。

  這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冷凝起來。

  屋子裡的幾個女子一見,也都變得有些瑟縮起來。

  齊炻也感覺到屋子裡的氣氛在些不對,一抬頭,看見是齊懋生。他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推了懷裡的女子站了起來,極力地維持著長輩的尊嚴矜持地笑了笑:“原來是老九啊,真是稀客,來,坐,坐,坐……”

  齊懋生就面帶笑容地走了進去。

  屋裡的女人,都是在雍州城裡討生活的,就算不知道燕地的政治格局,也知道柳巷裡的豪客齊府四太爺的名聲,如今見他這番行事,自然知道來者不凡,都屏聲靜氣地退到了一旁。只有原來坐在齊炻懷裡的女子殷勤地端了一個chūn墩給齊懋生,笑道:“爺,你可來得有些晚了!”說著,招呼在一旁的女子給齊懋生重新置杯筷。

  齊懋生見這女子行事大方,不由打量了兩眼。

  這女人眉目還算得上漂亮,行動舉止間也頗有風韻,就是氣質差了點,太過jīng明外露,樣子就顯得不柔和了。

  齊瀟和齊懋生是最隨意的,剛才喝到盡興的時候,好像四平的小廝來報了一聲的,說二哥要找自己,他當時沒有在意……沒想到找到jì院來了,難道是有什麼緊急的公事。所以他有些緊張地道:“二哥,可是出了什麼大事?”

  “哦,也沒什麼事。”齊懋生就打量著屋子裡的女孩子們,“本來準備去你那裡吃晚飯的,說你來了這裡,所以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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